第一次覺得陽光如此明媚,第一次發現空氣是如此新鮮,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是充滿色彩的。這麼久以來,她的眼里只有黑和白,沒有其他色彩。凌笑笑坐在車里面,看著窗外的美景,心情莫名的好起來。這個孩子的到來好像改變了一切,好像帶來了希望,好像是哈利波特手里的魔法般,瞬間讓她的眼底充滿了絢麗的色彩。
「老孫,我要下車,我想自己走去。」
老孫露出為難的表情,「少爺吩咐,不能讓你一個人單獨在外面。」
「我又不是病人,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夫人,這個我真的不能答應你。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少爺會殺了我的。」老孫乞求道。
凌笑笑模了模肚子,為了孩子,她可以忍受,至少這也是他為自己著想。她沒有再反抗,乖乖地坐著車到了醫院。
不想,剛到醫院,就看見一個女孩痛苦流淚站在蹲在醫院門口,旁邊的男孩在一旁安撫。只听見女孩道︰「孩子沒了!孩子沒了,怎麼辦,怎麼辦?」旁邊的男孩安撫道︰「孩子以後會有的。」可是女孩還是痛哭不止,抱著男孩道︰「我舍不得孩子,還沒有出世就離開我們。」
她愣愣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雖然沒有親身體會這種場面,依然可以感受到失去孩子,母親會有多麼痛苦,就像是從自己身上割掉一塊肉一般,似乎身體被掏空了一般。她的淚水不自覺地留下來,「孩子,媽媽會保護你的。」她暗暗地對著孩子道。
「夫人,現在可以進去了。」老孫在旁邊已經是汗流浹背,手心冒汗。因為阮劭南給他下了死命令,不能出問題,不能出任何意外。他也用自己的人頭擔保了,如果她出了什麼問題,他會自我了結的。
凌笑笑抹了下眼淚,覺得頭有點暈,身子恍惚了一下,站在原地頓了十秒,她才往醫院里面去。可是到前台問的時候,只說昨天的病人已經走了。她想問清楚點情況,前台只說這是病人的信息,不能隨便透露給外人。
她無奈地點了點頭,可以打電話去問雷澤凱。他應該知道孩子在哪里。可是打電話卻沒有人听。外面的天氣晴朗,溫度偏高,曬得人有些睜不開眼,她只覺得心慌,手心冒虛汗,頭暈,身體有些發熱。
老孫立馬感覺到凌笑笑身體不舒服,「夫人是不是覺得頭暈,四肢無力?」
她點了點頭,「有些熱。」
「我立馬通知少爺過來。」見老孫一撥打電話,她立馬阻攔道︰「我沒有什麼大礙,可能是今天天氣太熱了,懷孕初期都會出現這種情況,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老孫半信半疑,今天確實很熱,他已經熱得全身冒汗了。「如果夫人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謝謝。」凌笑笑道。
她剛想撐傘,準備去看凌薇雅,他的電話卻打進來。
「你在哪里?」
她看了看老孫,「我在醫院。」
「見到孩子沒有?」
「人不在了。」
「昨晚我叫院長親自給孩子輸液了,沒有什麼大礙,你可以放心。」
「我叫王嫂炖雞給你,早點回去。」
「不用了,我不想吃。」
「必須吃,你身體太瘦了,得補補。」
凌笑笑沉默了一下,「我去看望薇雅,她現在狀況很糟糕,我必須照顧她。」
阮劭南氣結,一個上午坐在辦公室里面,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一個文件都不想簽,心里想的都是她,現在怎麼樣了,身體會不會不舒服?頭暈不暈,會不會想睡覺?吃飯吃得下?會不會吐?他都快被這些想法給弄暈,還特意要秘書跑到書店去買了一本關于孕婦方面的書,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女人卻這樣冷淡,瞬間心都涼了半截。
「我說了不想吃,如果你要吃,你自己去吃。」她一把掛掉電話,他還是這樣喜歡強迫自己,這樣霸道。
「老孫,你先去忙吧,我可以自己走。」她也懶得客氣,散傘也沒有撐,就直接搭上了過來的一輛公交車,她要去凌薇雅住的地方,這些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完全忽視了凌薇雅。
過了不下一分鐘,他的電話像是催命一般,一個個打進來。弄得公交車上的人對她另眼相看,還以為她和男朋友吵架,故意不接電話。她無奈,只好接通電話,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都快被當成了一個病人,而不是一個孕婦。「你在哪里?老孫說你自己走了。」
「阮劭南,你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我不是病人,請你不要這樣大驚小怪好嗎?」
那邊沉默了一下,「我等下在那邊等你。你自己在公交車上小心點。」
「隨便你。」她氣憤地掛斷電話,又引來車上的人側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