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尚滿臉驚疑地看著紀亞中,但紀亞中卻熟視無睹,只是拉著黃尚走近那白發老頭。
猛然間,老頭如睡獅初醒般抬頭,兩眼射出銳利的目光,刺向紀亞中。但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在他看到紀亞中的臉之後,目光再次垂暮。
「原來是你,又來探監?身為武尊,一月探監一次,你走動的也算是勤了。」老頭聲音滄桑卻充滿威嚴,給人一種盤天枯樹的感覺。
「是,兄長放我們進去吧!」
「你可以進去,但他不行,這人是你的晚輩?讓他待在這里等吧!」老頭搖頭道。
紀亞中看了一眼黃尚,向那老頭說道︰「他不是我的晚輩,他是我要送給我老哥的侍從。」
「侍從?坐牢也能有侍從?等等,若是要給一個犯人做侍從,豈不是說我要陪著那人坐牢?」黃尚一驚,急忙張口想要說話,卻想起自己的喉嚨已經被紀亞中封住,根本說不出話來。
「恩,你已經給這小子封喉,省去老夫的事了。不過這小子竟然深具真武根,你倒是舍得。」老頭看了一眼黃尚,點頭道。
「哼哼,我又不收徒弟,不過是真武根而已,若非空武根,我是絕對不會考慮的。」紀亞中似笑非笑地說道。
「嘖嘖,空武根?你倒是想得美,那種曠世之資的徒弟,恐怕四部洲中有不少武尊願意爭搶一番!」老頭嘖嘖笑道。
他說笑著,一手輕輕在身後的鐵門上一拂,鐵門瞬間彈開︰「進去吧!」
待紀亞中帶著黃尚進入之後,這門又緩緩合上,這里面濕氣很重,隱隱還有些發霉的味道。這里便是聖武堂的地牢了。
「沒想到我才出去幾日便又回到聖武堂,上次雖然是被關押,但還沒進來過這地牢,沒想到出去一趟又回來,卻是進來了。」黃尚心中擔憂,但紀亞中手上傳來的力道奇大,他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任由對方拉著走。
他們二人一起走過許多牢房,這些牢房的牢籠都是鐵質,這樣的牢籠,其實根本關不住幾個人。但這些囚犯的身上都有紋路不同的紋身,他們一個個百無聊賴地躺在地上,沒有一人在修煉。
紀亞中看了一眼黃尚,解釋道︰「這鐵籠自然困不住誰,這些囚犯身上紋身其實是厲害的封印,可以封住他們的武力、進入演武界的資格,坐牢之人等同已死。若非這樣,坐牢便無甚可怕,哪還會有人害怕?」
「至于這些封印,可以由自身武力沖開,也可由別的高手代為沖開,只要自身的武力超出封印的強度即可。」
單純的武力比拼。
黃尚盯著紀亞中,想要大罵,但卻無法發聲,只能憋悶在心中。
「哪個想知道這個!你不如給我說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解釋解釋我為你辦的事怎麼就變成了陪人坐牢!?當初不是說,要我做的事對我自己沒有半點不利的!?」
黃尚只能在心里喝問。
兩人一拉一被拉,一起走到地牢身處,這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個鐵籠,籠中的人赤果著上身和雙腳。
黃尚只是看上一眼,便驚駭無比!這人被兩條巨大的金剛石鎖鏈綁著雙手雙腳,上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封印的紋路,出一點的腳果上也是如此,可見同上身情況一致!
「封印紋路的面積大小,應該代表著封印的強度,這人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封印紋路,絕對是某位武尊強者下的封印!」黃尚心中聯想著此人的身份,猜測道。
「老哥,我來看你了。」紀亞中走到近前,向那蓬頭亂發的男子打招呼。
「小紀,你又來了。我在這聖武堂的地牢之中形同一具尸體,你又何必來看我。」這男子看向紀亞中,聲音死寂。
對于一位武尊來說,不能修煉、不能進入演武界,整天無所事事,確實痛苦之極。
「老哥,我給你帶來一個侍從。」紀亞中露出一個莫名的微笑,向那男子說道。
「侍從?在這地方什麼事情都沒得做,還要什麼侍從?我雖然身中封印,但神識觀物的神通卻是唯一保持下來的能力,我看這小子身具真武根,到這陪我坐牢是浪費了,趁現在還沒有被下封印,趕緊送人家出去吧!」
黃山心中一喜,對那男人生出一點感激︰「這人倒是善良,既然是紀亞中的老哥,那他的話想必紀亞中會听,這次說不定能免去這場無妄之災!」
「呵呵呵呵!」紀亞中搖頭笑著,心里想道︰「老哥雖然實力在我之上,但是不具有看破空武根的傳承,自然不識得這黃尚小兄弟的真容。我這可是給你送徒弟來了!」
紀亞中哈哈笑道︰「老哥啊!老哥!可惜你當年未入巔峰,不然今日便用不到我這極陰蛇目了!」
紀亞中一指自己的眼楮,他的瞳孔在眨眼間變得細長豎直,如同蛇目一般。
那男人听到紀亞中的話一愣,又看到紀亞中身邊的黃尚,頓時驚喜地失聲叫道︰「莫非莫非莫非這孩子是空武根擁有者!?」
「哈哈!正是!」
一瞬間,這男人老淚縱橫,竟然泣不成聲道︰「沒想到!沒想到啊!老弟你真是幫了大忙!這外塑穴法終于不用失傳了!」
「他們知道我身懷空武根!?體外塑穴法!?」此時黃尚心中的驚駭,恐怕遠勝那老淚縱橫的男人!
紀亞中微笑著看向黃尚︰「小兄弟,我先為你解開封喉,你可以放心說話,我的神雖然不如門外那老兒,但老哥的神卻強他許多。老哥在見到我們時已經用神設下防護,那老兒無法通過神識觀物探查到我們。」
黃尚感覺喉嚨處一陣清涼,再沒有堵塞之意。
「我是空武根不假,前輩知道體外塑穴法?我想懇請前輩傳授于我!」黃尚急道。
那男人停下哭泣,臉上還掛著淚水哈哈笑道︰「當然,當然!我不求我,我也要教你!」
男人看向紀亞中笑道︰「封住他的喉嚨,帶他出去接受封印吧!」
「好的。」紀亞中微笑著一點頭,再次封住黃尚的喉嚨,並對他笑道︰「小兄弟不要著急,你有得是時間,等上幾個月你便可學成,那時我自會帶你離開此處。」
黃尚听到之後先是點頭,又是搖頭,急急忙忙地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自己的喉嚨。
「小兄弟還有話說?怪我太急了!」紀亞中失笑一聲,又將黃尚的喉嚨解開。
黃尚喘口氣道︰「紀亞中前輩!在這里服侍這位前輩並學習體外塑穴法我很願意,但是我有一位師姐,她是我的上輩,我是她的後輩,我想請紀亞中前輩代我通報一聲,就說我在某處學武,讓她不要擔心。」
「這好辦!」紀亞中微笑道。
「還有,我還有一位武尊師父,承蒙師恩,上次我遇到麻煩,師父也曾出手幫忙,我這位師父也想請你通報一聲。」
「武尊師父?」紀亞中突然笑道︰「你穿著華東武院的衣服,想必是華東武院男子院的人,你的武尊師父,那便只能是黃覺延那廝了!」
「嘖嘖!這小子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況且他自身實力不濟,恐怕我就是挖了你當我的徒弟,他都不能不答應!」
「你放心!到時我就和他說借用你幾個月,他必定答應,並且也不敢派人打听探尋!」紀亞中拍胸脯道。
「哼哼!哪用得了幾個月?依我看,一個月的時間綽綽有余!」男人打量著黃尚,似乎頗為滿意。
「呵呵!」
紀亞中在黃尚將魏心靈的身份告知他後,再次封住黃尚喉嚨,帶著他回到白發老頭那里。
「既然是你紀亞中送來的人,那我就破一次例,由我來親自封印,少去你一些辦理的麻煩。」老頭說著,一揮手,黃尚身上的封印一蹴而就。
黃尚馬上打量自己,卻只發現自己右手手背上有那麼一小片封印紋路,其它地方一切如常。
黃尚心中訕笑︰「武生三段,看來也就值這麼一丁點的紋路了。」
「好了,送進去吧!這次你可以自己一個人出來,將這小子留在里面了。」
老頭從腰間取出一個鑰匙,遞給紀亞中道︰「這就是你老哥牢房的鑰匙,去吧!」
紀亞中點點頭,拿著鑰匙將黃尚帶進去,在黃尚進入鐵籠牢房後關上門,鎖好。
紀亞中做完一切後,向黃尚微笑道︰「在這里侍從不能說話,這是規矩,所以不能為你解開封喉。不過囚犯不受限制,其實對傳授並無大礙。」
「你放心,你那魏心靈師姐和你師父我會通報,你就在這里安心修煉,下個月這日我會再來。」
紀亞中說完便離去了,黃尚被封住喉嚨,也不能說話,走到那男人身旁坐下,等著听。
「黃尚,要學體外塑穴法,那便跪下拜師吧!三跪九拜,你既是武院弟子,曾拜過師,那就應該清楚。」
黃尚點點頭,起身對著那男人三跪九拜,完成拜師。演武界一向如此,師父可以收許多徒弟,徒弟也可以拜許多師父。
反倒是斗武界似乎有著一脈相承的傳統,講究一師一徒。
「嗯,很好!」男人點頭微笑。
「為師名叫秦慕仙,你記下,為師這就傳你體外塑穴法,體外塑穴法甚是奇妙,是以神塑穴,同神識觀物一般,封印無法阻礙。至于門口那老兒的神識,也有我來阻擋,你可放心修煉。」
「是,師父!」
地牢門外,那白發老頭坐在椅上納悶︰「奇怪,這個秦慕仙,紀亞中來看他,他用神阻擋我便罷了。如今一個三段武生的侍從進去也要用神阻擋我的神識,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白發老頭搖搖頭,也沒有多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