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雖然疑心重重,但尚算是個好人。」
「好人嗎?」對于這樣的評價,田英只能抱以苦笑。
不過這樣,總算將尷尬打破,琴小步來到田英跟前,席地而坐。並輕抬臻首,定定地望著他。
少女那清澈的眼神就仿如她的內心一般,讓田英有種相形見絀的感覺。搖搖頭甩去這些想法,田英也跟著坐下,不置可否道︰「我知道你是宋國的狐仙,不過你可能找錯人了。我這次,並不是幫你們宋國的。」
琴頭上那對可愛的獸耳輕輕抖了抖︰「是嗎?予怎麼不覺得爾準備這樣做呢?」
察覺到這個小動作的田英,心中不免想到︰「這是她的特殊能力?」
這時的田英已經擺正心態,重新審視這個少女。她能被稱為狐仙,肯定有獨到的地方。比如,她的听力。好像之前,她救提起過自己跟孟夫子學習的事。然而,田英清楚地記得,這事只有之前在乘丘的齊軍大帳的時候被孟嘗君提起過。
可能,她的听力遠超常人吧。只不過,听力好不等于能听出說的話是真是假吧?
「當然可以咯!」
不等田英說話,琴已經恢復了狡黠的樣子,輕撫著她那純白色的大尾巴,樂呵呵地說道。
「他真的能知道我想什麼?」田英心中暗驚的時候,卻是瞥見琴那烏溜溜的大眼楮中透著戲謔。
「不對……」
「當然是騙你的咯,大蠢驢!」
「你是猜到的!」這次,田英非常肯定地大聲說了出來。
「嗯,還好,不算太笨。不然,也太沒趣啦。」說著這話的時候,琴挺直腰板子,讓田英清楚地看到她胸前有著兩座不算高聳,但大小適中的小山峰。
田英臉色微紅,說起來他今年已經要要加冠了。這意味著,田英已經成人。而事實上,一般的宗室公子,像田英這般年紀早已娶妻生子了。只不過,田英因為被孟嘗君所逼的關系,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撇開琴頭上那耳朵還有大尾巴,她可以說是田英見過的少女之中,最美麗的一個。即便齊國王宮里面那些精挑細選的宮女,也比不上她。
或許,狐惑君王的傳說,不是假的吧。面對這樣的絕色少女,又有哪個男人能夠坐懷不亂呢。
理智很快又蓋過了胡思亂想,田英露出認真的神情道︰「我沒有騙你,這次我雖然有想過救宋國百姓,但我最終目的,還是幫助齊國。」
不知怎的,經過剛才強行要求她變成狐的事後,田英心中竟然有種不想再欺騙她的想法。
琴並沒有想象中要求田英幫助宋國,或者糾纏些什麼,反而有些落寞道︰「予當然知道,爾畢竟是齊國人。不過,予心里其實也明白,宋國已經到了滅亡的邊緣。予現在,不過是信守當年的承諾,盡最後的努力而已。」
田英不知道琴的承諾是什麼,但還是不解道︰「為什麼是盡最後的努力?你不是狐仙嗎?如果你肯,憑你的力量應該能夠宋國吧。」
「予的力量?爾知道予有什麼力量嗎?」
想起一些古籍中提及過,能變成人的動物,都有超越普通人的能力,田英就說道︰「當然是移山填海的能力咯!」
「哈哈哈……」
銀鈴般的笑聲,將那有些沉重的氣氛打破。琴坐在那里大笑地拍打著地上的青草,而且還越笑越歡。最後終于沒忍住,側躺著身子,一邊捂著肚子大笑,一邊激動地拍打著地下。那條大尾巴,則是歡樂地不斷搖晃著。
田英在旁邊看著,白眼連翻,模了模臉,好像沒沾上些什麼。
好不容易等到琴喘氣停了下來,田英才不滿地問道︰「有什麼好笑的?」
琴對著田英眨了眨眼眼楮道︰「予是在笑,像爾這麼聰明的人,怎會相信這種大話。」
「大話嗎?」田英有些不置可否。
琴听完,又捧月復笑了一陣,才說道︰「爾啊,連真話大話都分不清?如果予的力量真能移山填海,那現在的神州,也不會是你們人類的咯。」
田英認真地模著下巴道︰「好像也是,不過就不可以讓我們人類有強者,專門對付那種有移山填海實力的妖怪嗎?」
琴終于忍不住,捧著肚子不停地大笑,而且還來回在地上打滾,間中拍著地上的青草。
田英見著,都不由得自問︰我真有這麼好笑?
「 ……」琴喘了好幾口大氣,才說道︰「當然好笑了,像爾這種自詡聰明的人,竟然將這明顯是胡編的故事當真,難道不好笑嗎?哈哈……予最喜歡就是看聰明人被騙的了。」
田英有些郁悶地听著琴的笑聲,想不到自己看的那些書,竟然也有是胡編出來騙人的。田英覺得,自己以後看書一定要認真仔細點,而且還要進行判斷,不能書上說什麼就信什麼。
輕嘆口氣,想不到自己被騙不說,還在琴面前出丑。只能揉了揉頭發,化解了這尷尬。
看著田英那郁悶的樣子,琴也不再那麼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趴在地上擺動尾巴道︰「其實吶,予沒有你們人類想象那麼夸張啦。也就是活得久一點而已,因為活得久,見識的多,也就變得聰明了。聰明的人,能做出很多普通人難以理解的事,而像予這種活了很久又聰明的狐,就更加不是普通人能理解咯。所以,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就胡亂按照自己的猜測來編咯。偏偏,愚蠢的人很多,就信咯。最後,就變成了這樣。」
說到最後,琴很無奈地攤了攤手,輕輕搖頭。
「真相原來是這樣!」田英發覺,自己真的就像個傻蛋,書上所說跟現實差距這麼大,自己竟然都信了!
田英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好吧,我承認我是誤信書本了。不過,我沒有騙你,我真是為了齊國,我們目的並不一致!」
听出田英語氣中的堅定,琴反而悠然道︰「目的不一致嗎?予倒不覺得,爾雖然是幫齊國,但予知道爾還不想宋國滅亡。既然,爾不想宋國滅亡,那就跟予的目的一致咯!」
雖然繞了個圈,但听起來好像也對。
田英皺著眉理清楚思路,才說道︰「你這麼說,也沒有錯。但是,我要宋國割地,這也可以嗎?」
「沒什麼不可以。予又不是國君,更不是宋國的百姓,只要宋國不滅,只剩下一座城池也無妨。」
听著這沒心沒肺的話,田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道︰「宋國攤上這麼一只不負責任的護國狐仙,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