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明 第三卷 亂世多豪杰 第三百八十九章 宇文家的好兒子

作者 ︰ 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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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宇文家的兒子

「在遼東的時候,你表現出來的膽子很大,且不與高句麗人廝殺的那幾戰,只你有膽子和宇文述對抗,甚至還想逆襲殺了他,這膽子就已經大的讓人吃驚了。全文字無廣告可是後來一刀查你,卻得出一個讓朕有些不願相信的論斷,那就是你膽子的可憐,表現的畏首畏尾不思進取,對于麻煩能躲就躲,能藏就藏。」

楊廣著李閑,有些不解的問道︰「朕是最信一刀的,他你膽如鼠,估模著事實也便是如此了。可你今天卻又膽子大到捅破了天,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登上朕的龍舟,居然敢勒索朕,居然敢脅迫朕!你自己難道不覺得,你是個很矛盾糾結的人?」

听到皇帝這樣,李閑還沒有什麼反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來起來像死了的方舟卻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猛的扭過頭著楊廣,張開嘴嘶啞的發出幾聲不甘的低吼。他的嘴巴已經幾乎爛掉,舌頭斷了一半,牙齒盡落,那張嘴起來就像是一個血糊糊的黑洞,他每次嘶吼,就有一股血從嗓子里涌出來。

明明已經這樣,可他偏偏不肯死。

他激動,是因為他听到皇帝了那句,朕是最信一刀的。因為這句話,來已經在彌留之際的方舟居然氣得又來了精神,他像蛆蟲一樣來回翻滾了幾下,由趴著轉為躺著,惡狠狠的著皇帝,眼神中的陰毒讓人不寒而栗。

楊廣皺眉了他一眼,然後難掩厭惡的對李閑道︰「這個惡心的東西怎麼還沒死?你就不能給他個痛快?」

李閑微笑著道︰「他自己不肯死,跟我有什麼關系?你見過被殺成了這樣還不死的人嗎?他不死,我也想不通其中的關鍵是什麼。或許是舍不得你?又或許是留戀這個世界?又或許僅僅是怕死所以不死?不過上天有之德,既然我殺他殺到這個地步他都不死,我怎麼還能去剝奪他的權利?皇帝啊,我得幾年前世人皆你是天下間最仁義道德之人,對異族番邦都有憐憫之心,怎麼現在對自己身邊人反倒這麼狠了?他不死,你不應該高興才對嗎?」

「就是因為朕太仁義了些……」

楊廣嘆了口氣道︰「不然這大隋的天下,怎麼會冒出這麼多你這樣的反賊來?」

李閑笑了笑,然後著方舟道︰「反賊可以和皇帝面對面坐著暢談,可以直呼皇帝姓名,皇帝卻不敢因此發怒,發反而還要耐心的和反賊許多無聊的話。你是皇帝身邊的近人,你對皇帝忠心耿耿,他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你就如同他身邊一條呼來喚去的狗,有用的時候皇帝丟給你幾塊骨頭,你便啃的滋滋有味。你現在沒用了,皇帝卻一點憐憫之心都沒用,巴不得將你丟到骯髒破爛的地方他眼不見也就不會惡心。(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

「做人你沒了傳宗接代的根,你便不是個完整的人,上對不起列祖列宗,下對不起你的自己,你們家因為你而斷子絕孫,所以你做人做的極失敗。做狗,你連替主人去咬人這樣的分事都做不,反而被打斷了狗腿,打落了一地狗牙,而主人非但不給你同情卻巴不得你這條狗趕緊死了算了,他再去養一條新狗,所以你做狗做的也極失敗。」

「你從一開始或許便是一個笑話,到了現在就變成了一個大笑話。」

他的認真,的淡然,的貌似很有道理。方舟眼神越來越驚恐慌亂,下意識的想抬起雙臂堵耳朵。可他卻忘了自己哪里還有雙臂,肩膀兩邊的只剩下一截的斷臂上下動著,就像被折斷了腿的螞蚱一樣著讓人牙酸。

他沒辦法堵自己的耳朵,所以李閑的每一個字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他的臉色來就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慘白如紙,此時竟然因為激動憤怒浮現出一種病態的酡紅。听到了後來,他眼神中的憤怒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深切的可憐乞求。那意思是乞求李閑不要在下去,乞求李閑別再戳他的痛處。

「人有尊嚴,狗也有尊嚴。」

李閑無視方舟的眼神,繼續語氣平和的道︰「一個人沒了尊嚴,就會變得下賤。一只狗若是沒了尊嚴,那麼會被人罵做什麼?你想活下去的勇氣和堅持讓人尊敬,可你現在這副蛆蟲一樣的模樣,難道還想在惡臭骯髒的糞坑中繼續活下去?你寧願活于糞坑屎尿中也不肯投胎轉世做一個干淨的人,你到底求的是什麼?」

听完這番話之後,方舟猛的發出一聲嘶吼,然後從他嘴里涌出來一股黑乎乎的血液,其中還夾雜著不少碎肉。那碎肉夾雜在污血中,起來真的想是一條一條還在蠕動著的蛆蟲。

楊廣惡心的往後縮了縮身子,唯恐那污血濺到自己的靴子上。

方舟身子抽搐了幾下,隨即眼楮往上一翻竟然死了。

李閑微微愕然,然後著楊廣感慨道︰「殺他殺不死,他卻死了。由此可見人的臉皮其實比什麼的都重要,刀子砍不死他,卻能羞死,人還真是頑強的時候像蟑螂,脆弱的時候像一塊豆腐。」

他抬起頭著楊廣道︰「現在我來回答你,為什麼我有時候膽子大的沒邊,有時候又膽子的離譜。」

他指了指自己俊美的臉道︰「因為我臉皮比一般人都要厚一些,有處讓我拿的時候,我膽子就大,沒處的時候我要那麼大的膽子干嘛?你可以把這成是一種極美的品德,這種品德該怎麼稱呼呢……唯利是圖?」

……

……

就在李閑和楊廣在外面廳堂中侃侃而談的時候,內堂中,蕭怡甄已經起身,她沒有按照楊廣的意思躲起來,而是起來後便坐在銅鏡前開始梳妝,她將頭發梳,很精心,很仔細,然後還略微施了些粉妝,然後她選了一件在正式場合穿的宮裝穿起來,著銅鏡中自己依然美麗的臉,蕭怡甄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出內堂。

她出了門,隨即被眼前地上那具殘尸驚嚇的心里猛的一跳,可她畢竟是這個世界上見識最廣的人,血並不能真的將她嚇。所以她只是緩緩的吸了口氣,然後便面帶微笑的走到楊廣身前。

「臣妾見過陛下。」

她款款施禮,然後起身走到楊廣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李閑饒有興趣的著從容不迫的蕭皇後,想起前世時候到過的一些不知道可信不可信的史料。上面蕭皇後是個極有見地,也極有心機的人,她雍容大度,儀態萬千,她與楊廣相敬恩愛,但她或許也是歷史上侍奉過最多皇帝的人,楊廣死後,她從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死後,她從了竇建德,後來又被義成公主接到了草原上,一同侍奉始畢可汗,始畢可汗死後她們又一同嫁給了始畢可汗的弟弟阿史那埃利佛,也就是處羅可汗。據最後李世民將其從草原上接了回來,納入後宮,不過這一點倒是不太可信,李世民就算色心再重,估模著也不會對一個已經五十八歲的老婦人有所覬覦吧。

李閑蕭怡甄的眼神有些無禮,所以楊廣有些氣。

「你很沒有禮教。」

楊廣皺眉道。

李閑笑了笑,收回視線解釋道︰「我只是第一次見到皇後,所以難免有些奇。」

「你便是燕雲寨的反賊李閑?」

蕭怡甄問道。

她到反賊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有些重,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如今正處于危險中。

「反賊還是朝臣,其實有時候很難清。前日之朝臣,因為某些緣故成為昨日之反賊,而昨日之反賊,皇帝又封了正四品的武賁郎將,也能登得朝堂。昨日之朝臣,誰知到明日會不會造了反?不定皇帝之災,便起于朝臣終于朝臣。」

李閑嘆道︰「世事難料,誰的清?」

「你既然自認朝臣,為什麼對皇帝無禮?」

蕭皇後追問了一句。

李閑笑了笑︰「我哪里自認了?是皇帝主動給了這個名頭,我這個人向來對處寧濫勿缺,自然不會拒絕。可是不拒絕,不代表稱臣。」

「那你打算如何?」

蕭怡甄再問。

「來要些處,然後請皇帝和皇後再護送我一程。」

「就這麼簡單?」

蕭怡甄微微側身對楊廣道︰「陛下,應了他便是,莫失了天子威儀。」

「的漂亮啊!」

李閑起來,輕輕鼓掌對楊廣道︰「她比你強。」

……

……

皇帝下龍舟,入江都,隨行人數並不多,而且很讓人詫異的是,居然有個外地來述職的水師將軍得到了陛下莫大的欣賞,居然允許他和自己同乘一車。皇帝就在江邊龍舟上居,距離將都城沒有多遠的路程。但江都城門已經關了,就算是皇帝想進城也不是隨便叫門就給開的。

可城門沒用叫就開了,因為宇文士及就等在城門口。

數百護衛隨從皇帝乘坐的馬車到了城門口,宇文士及躬身施禮︰「臣宇文士及,恭迎陛下進城。」

楊廣坐在玉輦上,忍不怒道︰「你在這里做什麼?是迎接朕,還是迎接朕身邊的人?」

在那些護衛們听來,楊廣這句話問的毫無緣由。不過沒人往那個郎將身上去想,這是一種很難改變的慣性思維。

「陛下旨意,令起運江都府庫中的糧草,兵械甲冑往東平郡,臣率軍隨行保護,臣領旨而來,所以特地在此等候。」

宇文士及認真的道。

「!」

楊廣連了三個字︰「宇文家出了一個大人物,宇文述養了一個兒子!」

宇文士及垂首不語。

楊廣憤恨的將簾子拉起來,不想再到宇文士及的樣子。車駕進城,便直奔府庫,皇帝親自下旨,將府庫中的糧草輜重裝船。而此時,江都水師將軍劉仲山也得到了陛下的旨意,調了二十條五牙大船,三百條黃龍快船在江邊等候。雖然劉仲山不知道發了什麼事,但皇帝深夜下旨,肯定不會是事。

一直到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才剛剛只裝完了幾萬套鎧甲兵械,糧草和銀錢還沒有來得及裝上去。李閑知道絕對不能再等,否則難免有人不顧皇帝死活帶兵沖擊,到時候皇帝死了,罪名卻落不到那帶兵之人的頭上。背黑鍋的反而是自己,燕雲寨將面臨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于是他極心疼的宣布糧草和錢財不要了,立刻啟程。

宇文士及的兩萬精甲府兵立刻登船,船隊緩緩的離開了江邊。

龐大的船隊才離開,忽然從城中殺出來一隊人馬,為首一員大將著遠去的大船不咒罵,正是宇文述的長子,宇文化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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