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自未闔上的窗隙中照射進,洛衍覺得,她像是掉進了一個血海,就快被血給淹沒了,喊不出救命,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不要…不要…」
一雙手在不停地揮舞著,卻抓不住可以依靠的,記憶深處那一張張猙獰的臉,不斷地襲來,那些嘲諷那些計謀,多到讓她招架不住。
「我沒有…不是我,不是的……」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而與此同時,似乎有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住了洛衍的略顯冰涼的手,繼而被拉入了一個懷抱中,聞到的是淡淡的桃花香,很舒服。
洛衍像是在大海中浮沉時抓住了一根浮木般,死死地回抱了過去,漸漸地,能夠感覺到有一只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還伴著些許呢喃
「別怕,沒事了,乖……」
就在這一聲聲柔柔的安慰語中,她慢慢恢復了平靜,繼而沉沉地睡過去了,這一夜,沒有再繼續那些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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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暖暖的陽光自窗外打進來,房間頓時顯得明亮了起來,洛衍舒服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轉醒,昨晚一開始雖然做了噩夢,不過後來貌似掉入了一片桃花林中,四周圍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稍稍一動,終是發現手下的觸感貌似有些不對勁,睜開眼楮一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陌生的胸膛,還是男人的。
「啊……」
她輕喊出聲,往後退了退,一時間,將被子全都帶到了床內側,原本躺在窗外側的人,完全曝露在了外面,听到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那雙桃花眸幽幽地看著洛衍。
「小玉兒,為夫昨夜好心安慰了你一宿,今早一醒來你就這般報答我?」
他說著還伸手拉過洛衍的手,將其放在他的心口處。
「模模,心都寒了。」
語氣中竟是帶著幾分委屈,洛衍收回手,檢查了一下自己,看到自己的衣衫還是好好地穿在自己身上時,不禁松了一口氣,昨天她本是要和他說清楚分房睡的事情的,但他後來出去了,晚上等到亥時他都未歸,不知不覺她便睡著了。
「你何時回來的?」
「忘了。」
「那個,我有事和你……」
她還沒說完,他便欺身壓了上來,兩人之間隔著一層被子,卻靠得很近,近到他呼出的氣都噴在她的臉上,一只手撫上她的右臉,停在了六芒星處。
「小玉兒,早啊。」
聲音低柔到可以溢出水來,洛衍一時間竟是有些愣住了,嘴巴微微張著,他嘴角一勾,竟是直接吻了下去。
這個吻很輕很柔,洛衍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將他推開,卻沒什麼用,良久,他才放開她,滿意地眨眨眼,翻身下了床。
待洛衍回過神時,他已經穿好衣衫了,她坐起身
「君誠睿,我有事要和商量。」
他甚至都沒轉身,只是幽幽地說道
「對我的不利的事情,我不想听。」
然後便離開了房間,只留下洛衍一人坐在床上,一時間,竟是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這個家伙,真的是相府二公子麼?
「小姐。」
闕兒端了洗漱水進來,洛衍自己起床穿好衣衫。
「小姐,你那日要闕兒打听的人闕兒打听過了,但是那些丫鬟家丁們都閉口不提,看神情貌似還挺害怕的。」
「是麼……」
洛衍想要知曉從兒現在身在何處,但是又不能明目張膽地直接問,原以為等闕兒和那些丫鬟混熟後會比較好問一些,唉……
「還有啊,剛剛有個丫鬟來,說她家楠夫人請你巳時去听風閣賞畫,我問她哪個楠夫人她又不說就走了,莫名其妙的。」
洛衍一怔,司徒雅楠?那個一直笑里藏刀的人,為何忽然要請她過去賞畫呢?
「小姐,你怎麼啦?」
「闕兒,準備一下,我們去听風閣。」
既然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她自然不會拒之千里,先去看看她葫蘆里到底是賣什麼藥,反正,她也想找機會和她解決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