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只喜自由自在的生活,對名利一向淺薄,倒是伯父的見解,做禮部尚書真是有些屈才呢。」
容止油嘴滑舌的將木天海木雲鶴夸了個遍,挽清本以為木天海至少也有那麼大的官,被人夸應該是習慣,沒想到那容止卻還是哄的他笑的牙都快掉了。
木雲鶴也一改先前的態度,一臉笑嘻嘻的坐在幾人身旁。
「對了伯父,清兒在跟我學藥理,這有許多藥材,京城都是沒有的,我想帶她出城去多學習。」或是看那兩人正十分開心,容止才終于開了口,就算不願意,也不會太僵硬。
木天海听了他的話,停頓了一下沒說話,木雲鶴的笑容倒是小了許多,「出城?去哪?」
「雲南,那的藥材是我西夜國最多的地方,雖離這有些遠,但辦完了我就會讓清兒回來的,若是要拜師學藝,沒個幾年又怎能成事呢,伯父也不想清兒這麼一直荒廢在家中吧,她有天賦。」
一听說紀念,木雲鶴的笑容便收了回去,滿臉的不願意,「雖是如此,但清兒一個女兒家,出外那麼久,若是踫到壞人可怎麼辦。」
「兄長還不相信我嗎?」容止自信的笑讓木雲鶴的眉頭皺的更深,「若是還不放心,與我過上幾招如何?」
木雲鶴還想說什麼,木天海卻拉住了他,笑容滿面,「這倒不是不放心,只是清兒已快二十,從未出過遠門,一下子這麼讓她出去幾年,難免雲鶴心里擔憂,老夫這心中,也是滿滿的舍不得呢。」
「爹。」挽清坐在一邊不管怎麼說都有些感動,但一直留在這木府也不是她想要的,「我如今年歲也已不小,改嫁什麼的我便不會再想了,只想趁著年輕時做些我覺得有意義的事,讓我老來不後悔,跟師父以後,我便感覺這是對我下半生最有意義的事,等我回來我便在街上開個藥鋪,讓我的下半生不那麼聊寂。爹娘或者哥哥有什麼小礙我也好自己看診,這是我鐘愛與所選的,多少年我都不會覺得久。」
木天海的臉色變了變,木雲鶴卻仍是擔憂的看著她,「只是清兒,你從小在家嬌生慣養,如今要出去爬山涉水,吃苦的很,你怎能熬得過來。」
「人生都是要歷練的,兄長莫不是希望清兒就這麼一輩子呆在木府,無名無祿。」容止一掃面前的幾人,就看出木父已經動搖,只是這木兄卻頑固的很。
「不論如何,我還是不放心,清兒,就算要學習,在這京城學不就好了,若是有這里沒有的藥材,我派人去給你找來。」
「醫書上的藥材那麼多,若都是靠哥哥你找來那要到何時,而且我若想做醫者,必然會要自己上山去尋,需了解它的生長習性以及方位,大哥一直幫我我如何做的了一個好醫者。」
木雲鶴還想說,卻被木天海攔住,或是從來沒見過挽清見他面前這樣相爭,除了驚奇外,也讓他覺得這是挽清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我回去與你娘商議一下,若是你娘同意,你就去吧。不過切莫記住,如果路上遇到什麼艱辛,給爹爹寫信,我就讓你大哥去找你,知道了嗎?」
「我知道,謝謝爹。」木天海一這麼說,挽清就知道這事十有八成是跑不掉了。
容止優雅的酌著桌上的茶,不去理會那木雲鶴有些惱怒的目光,直到兩人離開,才看了看挽清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
「怎麼,還沒看夠?」
「不,不是。」挽清偏過頭轉身離開,容止的神情像是忘記了昨晚的事,只字不提,看了看仍然坐在那里的他,姿態優雅,面容俊秀,倒是十分和諧的一副畫面,也不再想那麼多,推門進了房間。
挽清本以為木父會很快做決定來告訴自己,哪知等了三天都沒消息,坐在房中心里忐忑,同不同意好歹都回個話,容止卻是與往常一樣,有時候挽清出去的時候能看見他與木父一同在府中行走,他似乎一點也不急,這幾日的笑容也多了,那火紅的衣衫也被放置了幾天沒穿。
木雲鶴有時來找自己偶爾會說勸自己別去,但說過一次之後就沒再說了,這平靜倒讓挽清不習慣,怎麼這幾日倒像是容止成了他們的兒子,把自己的隔開了。
「小姐。」寶琴有些喘的跑到挽清面前,「老爺夫人叫你過去一趟。」
挽清起身,三日了,他們可總算想到自己了,心中有些忐忑,這次應該是說讓不讓她出去的問題了吧。
出門時掃了一眼容止的房門,依舊是禁閉,這幾日他也不怎麼與自己說話了,還真是煩悶的慌。
挽清沒猜錯,過去的時候木父與木母坐在上座,容止坐在他們下首,挽清過去的時候木母正在抹眼淚,看見挽清來了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爹娘。」
「清兒,娘問你,你可真想好了?」夏婉容一看就是不舍得讓挽清走,眼淚滴在了挽清手上,再硬的心都有些軟了。
挽清看了一眼容止,他也正笑著看著自己,似乎也期待著自己的答案,「我想好了。」
「清兒,爹今日叫你來,是告訴你,爹娘都同意了。」
「謝謝爹娘。」
「容止師父這麼優秀的人陪在你身邊教導你,我與你娘也不用擔憂太多了,只是你從未出過遠門,一定要小心為上啊。」
「嗯。」挽清點頭听著木父木母的喋喋不休,說了許多,容止也在一旁听,奇怪的確是木雲鶴今日並不在,挽清也不好問,只當他是忙別的去了。
既然已經同意,那出門的日子也很快敲定了下來,在府中又住了五天,凌晨的時候寶琴就在外有些磕磕踫踫的幫自己收拾東西,夏婉容怎麼也不肯讓挽清與容止兩人前去,怎麼也讓她帶個丫鬟,寶琴是從小跟著自己長大的,自然就帶她了。
那丫頭也是極勤快與听話,不管去哪都沒有一聲怨言。
「小姐,你起來了,還早呢,你多睡會。」在門外忙的滿頭大汗,卻還是迎了過去想讓挽清進門,挽清笑著看了她一眼,寶琴年紀也不過十六七,卻如此懂得替別人著想。
「無妨,我睡不著,與你一起收拾吧。」
寶琴笑笑,讓了個位置給挽清,青澀的臉蛋上掛著忙碌的汗水,吱嘎一聲身後容止的門也打開了,夜晚的他只披了一件紅色的袍子,里面是白色里衣,看見挽清天還沒亮就站在外面皺了皺眉。
「清兒,過來。」
見容止沖自己招手,挽清站起身忙沖他走了過去,寶琴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人仍然整理著面前的東西,容止看了寶琴一眼,將挽清拉進屋,關上了門。
「師父,何事?」
「為師知道你父母不放心,但我們這一路長途跋涉,你帶個丫頭可不怎麼方便。」
「師父,你該擔心的不是這個吧。」
「什麼意思?」容止眯了眯眼,往日那強勢的氣質又流露個碧透。
「你與我爹娘我傳我醫術,不管多久我總是要回來的,若是我回來的時候一竅不通,你如何與我爹娘交代。」不看他那如狼般的眸子,挽清的話雖虛,卻也是自己想了許久的問題。
「你太小看我了。」容止的眼神魅惑,看著挽清勾唇一笑,「醫術對我不在話下,沿途教你一些更是簡單,怎麼,你沒見過我那屋中的煉藥台嗎?」
「啊?我以為是燒洗澡水的。」挽清話一出口就遭受了一記白眼,但容止一向都是以世外高人的形象在自己心中,挽清听他這麼說也便沒有懷疑,何況看他的模樣,確實有點大夫的氣質。
「那你是讓我將寶琴趕走還是?」
「不讓寶琴跟來你父母會擔心的。」容止悠遠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不如等我們走到半路的時候叫她自己回來?」
「那怎麼行,我爹娘定會怪罪她的,只是一個丫頭,跟了也就跟去了,反正師父也沒騙我,又不是不教我醫術!」
「總之就是不方便!」容止的臉色變得難看,看著挽清一副愚昧的模樣,也不知如何再跟她開口,「你,你想氣死我嗎?」
「我怎麼敢,真不方便的話我與爹娘推了便是,畢竟路途遙遠,我也不舍得讓她跟我受罪呢。」
「你不明白你爹娘為何會讓她跟著嗎?」容止有些神秘的撇過了頭,眼里滿滿的恨鐵不成鋼。
「什麼?」
「你沒見我這幾日有意回避你嗎?早先我剛搬進來的時候你大哥就懷疑我們的關系了,你父親就更別說了,只是有礙你的面子才一直沒跟透露,讓寶琴跟著表面上是好照顧你,但那其外的用意,怕是盯著我們了。」
「那又如何,我又不會做什麼對不起我爹娘的事!」挽清仍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容止氣的不輕,丹鳳眼都快滲出血絲。
「你!」
「師父。」挽清當然是懂他的用意,不過現在卻發現惹他生氣也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