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土商 第四卷 207 萬順堂的手段

作者 ︰ 松風寒

全文字無廣告207萬順堂的手段

……張嘯林听段逸女說紅旗老ど求見,只把眉頭皺了,「媽個x的,老子跟萬順堂素無瓜葛,好端端地,他見我干什麼?有見他的功夫,還不如香上兩口。全文字無廣告」

段逸女說︰現在的萬順堂不可小視,既然老ど登門求見,大帥最好還是見一見,看他來這里是什麼意思。

張嘯林怒道︰葉生秋是個連香堂也沒進過的空子,若不是他與萬順堂的紅旗老ど內外勾結奪了萬順堂,就憑他也配開山設堂?紅旗老ど這個吃里爬外的東西,當年範得禮待他不薄,他居然勾結幫外人謀了範得禮好大的產業。這種人老子不見。

段逸女又勸,「大帥,坊間都傳說喜鵲黨也是萬順堂的一個社口。葉生秋這個人您可千萬得罪不得,就他干的那些事,又豈是一般人能干出來的?熟話說,寧得罪君子,不招惹小人,大帥還要斟酌呀!」

「媽個x的,葉生秋還真是小人得勢。看在他這個小人的面上,老子先讓他一頭。你去把老ど喊進來吧!老子倒要看看這個王八蛋要放什麼厥詞。」

紅旗老ど一進門,連句客套話都沒有,也不等張嘯林讓座,就大咧咧地找了把椅子坐下,直接說︰張大帥,把你綁的肉票放了吧!肉票的兒子已經跟我們萬順堂簽了合約,他家那塊地皮,早已經賣給我們萬順堂了,你綁了人,我們就沒法繼續執行合同了。

張嘯林本就是火爆脾氣,再加上心中瞧不起老ど,听他這麼一說,頓時火起,沒好氣地罵︰媽個x的,靜安寺那塊地皮是老子先看上的,你萬順堂憑什麼橫空插上一腳。更何況你老ど又算什麼東西,也配跟老子說話?回去告訴葉生秋,有事讓他直接找老子說,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

紅旗老ど神色不變,「生秋爺根本沒空搭理你,他派我來,不過是勸你一句,還是趁早放人的好,話我說到這份上,放不放自然由得你。」

听紅旗老ど言語不恭,且帶著要挾之意,張嘯林大怒,正要跳起來教訓教訓老ど,旁邊的一個門人劉德全已經忍不住了,當時就罵,「你紅旗老ど好大的名頭,誰不知道你出賣了禮爺,投靠到葉生秋門下當了一條狗,你敢對大帥這樣講話,還想不想活了?滾!現在就滾,滾得慢了,老子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紅旗老ど「哼!」一聲,「你叫起來倒像是條看門狗,可在老子眼里,你不過是一頭蠢豬,一頭早就該死的蠢豬……」話畢,起身就走。差點沒把張嘯林沒給氣死。

第二天,張嘯林正在杜公館同杜月笙、金廷蓀幾人叉麻將,段逸女匆匆跑進來,俯身在張嘯林身邊耳語半天,然後遞給他一張紙條,張嘯林皺眉看了,一下就將手中的麻將扔到地上,「媽個x的,老ど算個什麼動西,也敢欺負到老子頭上!」他站起身說,「走,去看看。」

杜月笙見張嘯林大動肝火,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說︰嘯林哥,又怎麼了?

張嘯林把手中紙條甩給杜月笙,「你看吧!看吧!萬順堂真狠呀!這是在劉德全身上發現的。」

杜月笙接過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明白,就把紙條遞給他們之中的秀才金廷蓀,金廷蓀接過念了︰此人狗彘不如,故而斷其四蹄,渾身收拾干淨,制成人彘,供大帥或蒸或煮享用。也有殺彘教子之意,望大帥引以為戒。

杜月笙問︰什麼人彘?殺彘教子又是什麼意思?

金廷蓀說︰《說文》解釋︰彘,豬也。後蹄廢之謂之彘。人彘的意思,大概就是把人的四肢給廢了……殺彘教子是一個故事,說的是曾參的妻子要去市集,兒子嚷嚷著要同去,曾妻不允,哄騙兒子說,回來給你殺豬吃。曾妻從市集回來,見曾參正在殺家中那頭小豬,就罵曾參瘋了。曾參說︰你既然答應兒子了,就一定要做到,不能做言而無信之人……這詞用在這里,頗具威脅之意……」他當著張嘯林的面,也不好意思解釋的太詳細。

杜月笙一驚,忙問,「劉德全被人廢了四肢?他在哪兒?去看看!」

劉德全在張嘯林家附近的一個茅廁里,其慘象令人不忍目睹,他被人殘忍地斷了手足,挖了眼楮,刺聾雙耳,割了舌頭,灌了啞藥,一時不得就死,卻連申吟聲都發不出,身體時而像蛆蟲一般,在屎尿橫流的污穢地上蠕動一下……

張嘯林一閉眼,指了指劉德全,對段逸女努努嘴。段逸女上前去,扭著頭在劉德全心口插了一刀,結束了他的痛苦。

在給劉德全辦喪事那天,紅旗老ど來給送了一個花圈,居然還跪在劉德全牌位前磕了一個頭,口中帶著哭腔,念念有詞︰兄弟,那天你罵我罵的好啊!罵的痛快啊!現在咱們陰陽兩隔,你的罵聲就此成了絕響,一想再听不到你的罵聲,真是讓人難過啊!兄弟,你一路走好啊……張嘯林听了恨不得撲上去掐死他,但想起他殘忍的手段,卻忍著不敢。誰知他不想找老ど的麻煩,老ど卻主動上前挑釁說︰張嘯林,趕緊放了肉票,從今後不要再惦記靜安寺那塊地皮,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見老ど這等囂張模樣,張嘯林同他的所有門生居然都不敢說話,劉德全的慘狀讓他們思之不寒而栗,紅旗老ど簡直是個變態殺人魔,劉德全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他們,得罪了萬順堂,得罪了紅旗老ど,搞不好就變成了「人彘」。

張嘯林心中又氣又恨,明知道劉德全是老ど殺的,卻拿他無可奈何,老ど做的太干淨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即便張嘯林想報請捕房抓老ど,也沒有任何證據。他只「媽個x的」在心中罵個不停,又想︰若不是葉生秋在給紅旗老ど撐腰,就憑紅旗老ど這幅蠢模樣,哪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同老子為難。不行,這事跟他沒完……張嘯林原本想同黃金榮把劉德全橫遭慘死的事情說了,讓黃金榮想想辦法,先把老ど拿了,雖說借助官方力量報仇有點折顏面,但總比這樣忍氣吞聲強不少,但一想起黃金榮對自己的態度,就有些泄氣,他琢磨一下,知道只有杜月笙能在黃金榮面前遞上話,就來到杜公館……

張嘯林趕到杜公館的時候,杜月笙正在接待章太炎。一個人隨著財富的增長,地位的提升,會逐漸渴望結交一些品味高的朋友,杜月笙也是一樣。章太炎是當世國學大師,學界泰斗,又是革命者,思想家,連袁世凱這樣獨裁者都要讓其三分。能與這樣的人拉上關系,無疑會使自己的身份更上一層台階……章太炎一向自視極高,不屑與江湖人士來往。杜月笙不止一次地想與章太炎結交,可章太炎就是置之不理。

這次章太炎之所以登杜月笙的門,起因是他的佷子與法租界一位頗有背景的人物發生了房產糾紛,求章太炎出面解決,章太炎雖名滿天下,連袁世凱也拿他沒辦法,但在法租界這彈丸之地,遇到這樣的事情,卻讓他一籌莫展。在他佷子的懇請下,他給杜月笙去了一封信,說明事情原委,肯請杜代為斡旋。杜月笙正想與章太炎結交,哪肯錯過這樣的機會,更何況處理這種事情,對杜月笙來說小菜一碟,事情自然如願辦成。章太炎此次來杜公館,就是專門來給杜月笙道謝的。

杜月笙正在虛心向章太炎討教之時,就听見門外傳來一聲「媽個x的。」杜月笙剎時臉色刷白,心想︰這下壞了,張嘯林要來給我塌台……罵聲過後,張嘯林推門而入,果真不理會他身邊是否有客人,又是一聲「媽個x的」開場白後,他大聲說︰月笙,葉生秋、紅旗老ど那兩個王八蛋欺負到老子頭上,老子忍不下這口氣。你這次說什麼也得幫我。

張嘯林的這一通搶白,毀了杜月笙好不容易在章太炎樹立的斯文形象。他擔心章太炎在心中度量︰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就張嘯林這般粗鄙模樣,你杜月笙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杜月笙見張嘯林這樣不管不顧地掃自己的面子,塌自己的台,在章太炎這位學界泰斗面前口出髒言,一副打打殺殺的模樣,心中雖惱恨異常,但還是拉著張嘯林說︰嘯林哥!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名滿天下的章太炎先生,我準備拜在章先生門下,尊他為師,你也過來見禮吧!

張嘯林只把手一擺︰媽個x的,你杜月笙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假斯文了,你字都不認識幾個,還拜什麼章太炎為師,你要真想拜師,不如先去私塾回回爐,照老子說,少來這些不實在的,還是專心搞你的煙土吧!見禮就免了,老子現在沒心情跟這個老古董虛情假意。還是先辦正事要緊,月笙,你現在趕緊去黃金榮那里給老子打個招呼,老子要帶上兄弟,砍了葉生秋那個王八蛋。

章太炎淡淡一笑,也不縈懷,只說︰杜先生既然有事,我就先告辭了,改天再登門向杜先生道謝……說完,也不看張嘯林一眼,出門而去。杜月笙追送去門口,本想賠禮,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恭敬送走章太炎,悻悻而返。

回到廳中,見他壓在章太炎茶杯下的,送給章太炎作為見面禮的五百兩銀子的莊票還在那里,就喊來萬墨林,要他火速乘車,去給章太炎送去。張嘯林劈手一把搶過莊票,塞進兜里,「媽個x的,勸你一句,以後少跟這些沒用的人來往。章老頭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又沒有販煙土的關系,偏還裝出一副清高的模樣,算是什麼東西……跟著又說︰你也看見了,葉生秋殺了我的門人,這筆賬該怎麼算?

杜月笙一臉的冰冷,「葉生秋為什麼殺你的人?」

「媽個x的,起因你也知道,還不是因為靜安寺附近的那塊地皮?」

「听說了,起因是你張嘯林綁票在先,讓我怎麼幫你?」

張嘯林似乎沒听出杜月笙的話外音,也似乎听出來而故意裝作听不懂,他說︰你去跟黃老板講講清楚,葉生秋指使紅旗老ど殺了我的兄弟,他巡捕房這下有事做了,別在那里閑著,趕緊去萬順堂抓人去吧!」

「嘯林哥!」杜月笙覺得無法忍受了,「這件事情是你不對,人家的地既然已經賣啦,你還去綁什麼肉票。再說了,你有些事情也干的太不漂亮。前段日子你聯系高世奎他們拿黃老板爬香頭說事,你以為黃老板心里沒數?你一心想著塌黃老板的台,現在有了事,又去求黃老板,我杜月笙沒那麼大的面子,張不了這個口。」

「媽個x的,莫非黃麻皮不是爬香頭?」見虧心事被揭穿,張嘯林有點惱羞成怒,「好呀!你去同黃麻皮講,就說老子對他爬香頭心懷不忿。」

「嘯林哥,你以為你行事隱秘就無人知道?不但我知道,恐怕龍邵文也心里面有數的很,我還沒那麼無聊,跑到黃老板面前搬弄你的是非……」杜月笙語氣柔和下來,「紅旗老ど殺了劉德全的事情,暫時先忍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誰不知道葉生秋手下養了幾百嗎啡兵,只要葉生秋一句話,他們就像狼一樣撲上來同你玩命。」他嘆口氣,「現在煙土生意也越來越難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張嘯林哼一聲,「他葉生秋能養嗎啡兵,咱們就不能養?」

杜月笙耐心說︰咱們同葉生秋走的路子不一樣,他做的那些玩命生意,咱們未必插得上手,再說咱們沒那麼多閑錢,更何況也搞不到嗎啡。他又勸︰嘯林哥,冤家宜解不宜結,回去把人放了吧!生意要緊,跟葉生秋斗什麼閑氣,葉生秋是什麼人,我想你比我清楚多了,他能放家性命不要去跟你拼命,你能嗎?有人對我說,他為了圖謀萬順堂,早在十年前就開始做了準備,你有他這樣深的心機?有他這樣的狠勁兒!韌勁兒?就算你能做到,還要想想值不值!就算你覺得值,我杜月笙顧念兄弟情深,也肯陪著你同他斗,可你想過沒有,只要葉生秋不死,咱們肯定早晚得被他害了。

「媽個x的,心里憋屈呀!」張嘯林仰躺在椅子上,「把你藏的公班老土拿出來,香一口再說。」

杜月笙笑了笑,喊來萬墨林準備煙具,打煙泡,兩人鑽進大煙間,往煙榻上一倒,開始噴雲吐霧。抽完一筒煙,張嘯林說是上廁所,撇開杜月笙,直接找到在外間賭博的葉焯山,想挑撥葉焯山去下手刺殺龍邵文、葉生秋。他恭維葉焯山說︰你的槍法在黃浦灘是頭一號,你若能去殺了龍邵文,也算是替月笙解決掉了一個大麻煩。葉焯山只是搖頭,趕忙表明︰一,我的槍法很差;二,我不會去刺殺龍邵文。張嘯林知道葉焯山素來對暗殺之事興趣十足,如今一听暗殺龍邵文就不住搖頭,心中不解,追問葉焯山原因,葉焯山什麼也不說,反正就是不答應刺殺龍邵文。張嘯林無法,又去鼓動同龍邵文有仇的芮慶榮。芮慶榮回絕說︰張爺,你就饒了我吧!我留下腦袋還想喝酒、吃肉、听戲、親女人,你讓我去殺龍邵文,那就是在要我的命……張嘯林無法,只好在心中痛罵︰媽個x的龍邵文,葉生秋,我張嘯林x你祖宗八輩的女乃女乃……罵完才稍覺得解氣,又返回煙榻間,向杜月笙再討一筒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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