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宇 第一章 孔家村

作者 ︰ 四自山人

無境大6,夫子台山,孔家村依山而立。

房屋錯落有致,從上到下,層次分明。

深秋,天色漸亮。

晨霧漸漸散去,孔家村背靠的夫子台山,露出了它真實的面容,自山腰之上,一片平整,只剩下山腰之下部分,象是被一刀砍斷,卻又似渾若天成。

山區的村民習慣早起,這個時候,早起出獵的人們已經開始返回。

村外一條羊腸小道上,一個體形瘦小的少年從遠處走來,手里提著幾只兀自撲騰著滴血的山雞,哼著無名小曲,一路興沖沖的向著村子走來。

「雷結巴,站住!」

幾個與這個雷結巴年紀相仿的少年從路邊沖出,攔在了路中央,一個少年陰笑著看著雷結巴道。

「孔……杰,你……你們想……想干嘛?」

雷結巴看到幾人,不禁後退了兩步,神情有點畏懼。

「我想干嘛?雷結巴,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去收我們孔家的獵物,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孔杰看了看雷結巴手里的山雞,說道。

「你胡說,這山雞是我從我昨天放的獸夾上取下來的。」

「哼……還敢狡辯?夫子台山是我們孔家的祖山,山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孔家所有。」

「孔杰,你別欺人太甚,夫子台山是大家共有的,你……你憑……什麼……什麼說是你……你們孔家的祖山,不……不讓我去山上放獸夾。」

雷結巴顯然被孔杰的這番言辭氣得不輕,本來不太伶俐的口齒,更加結巴起來。

「雷結巴,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幾天沒有教訓你,皮癢了是吧?」少年孔杰揚了揚拳頭,似欲動手。

「住手!」

這時,從山道之上,一個健碩而修長的身影快步如飛,向著幾人走來。

「李亦!」

看到來者,雷結巴雙眼之中冒出一絲驚喜。

「阿暴,怎麼回事?」

來者看了一眼對面的孔杰等人,又看了一眼雷結巴,說道。

雷結巴,也就是來者所說的阿暴,略有點委屈的說道︰「阿亦,我昨天在夫子台上放了幾個獸夾,夾到了幾只山雞,準備給我母親補補身體,孔杰他們說這夫子台山是孔家的祖山,不讓我……」

李亦的到來,讓雷暴平生了些許底氣,說話之間也不再那麼結巴。

這李亦,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面容清秀,身形挺拔,手腳健壯,行動之間,有風生雲起之勢,雙眼之中不時精光閃爍,一看之下,就知不是好惹之人。

听到雷暴的說話,李亦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惱怒,對著孔杰冷聲說道︰「孔杰,阿暴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孔杰顯然也被這李亦所懾,眼神不斷的閃爍著,似是對李亦很是顧忌,旋即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底氣大振,「不錯,這夫子台山就是我孔家的祖山,你們這些外來戶沒有資格進入我孔家的祖山。」

「就是,這夫子台,是我們孔家的祖先以莫大神通削去山頂,才有今天這般模樣,它就是我孔家的祖山,山上的一切,都歸我孔家所有。」

孔杰身後的一個少年,臉上眼中不可自抑的流露出一種無比的自豪。

「你們……你們騙……騙人,人……人力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的強大……」

雷暴顯然被這話驚到了,說話又開始結巴起來。

李亦似乎並沒有為這個消息驚到,眼神一凝,看著孔杰說道︰「就算這夫子台是你孔家的祖先開闢出來的,但是那已是過去的事情。而且許多年以來,大家一直和平相處。雖然我們是外來的,但是阿暴他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沒有少為村子里出過力。當初孔旺族長也曾承諾,夫子台山的一切由全村的人共享。」

李亦將視線轉移到先前那開口的少年身上。

「甚至,當初要不是雷暴他父親的相救,孔五三你的父親恐怕早就葬生荒獸之口了吧?你們現在欺負他,難道就真的不要臉了嗎?」

「這……」

孔五三臉色通紅,眼中閃過一絲羞愧,欺負一個曾經救過自己父親性命的人的後代,就算孔五三年少無知,也知道這樣是大大的不對。

「李亦,你這麼說,是認為我們不應該討回屬于我們孔家的東西了?」

看到自己的小弟被李亦一句話就陷入了窘境,身為他們這個小團隊的老大,孔杰心中自是不願意。

「沒錯!」李亦冷冷的看著孔杰,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屑和厭惡,「孔杰你好歹也是鍛體九品的人,好意思為了這幾只山雞,來欺負雷暴這個才不過鍛體四品的人嗎?」

鍛體九品和鍛體四品之間,實力差距就象是大人與小孩一樣,說白了就是以大欺小,這是令人不恥的行為。

「李亦,你……」

孔杰被李亦這句話,刺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從眼楮之中閃過,但看到李亦那雙眼之中的懾人精光,旋又恢復了平靜。

「我什麼……如果雷暴打了幾只山雞你們都要拿去,是不是昨天我打的那只山豬你們也想要?」

李亦感覺到了孔杰心中的不甘,語氣變得重了起來。

孔杰等人聞言,目光之中一片驚駭。

山豬,力大無窮,悍不畏死,就是一般的成年人,想要對付,也會結伙成群才敢去對付。

眾人知道李亦厲害,否則以孔杰的跋扈,和鍛體九品過一般同齡人,堪比成年人的力氣,早就揮拳而上一頓暴打再說。

但真的沒有想到,李亦竟然以一己之力打到了山豬。

目前,村里的成年人一般的力氣最大也就在鍛體**品之間,而一只山豬,至少具有鍛體九品的力氣,加上生長于山林之中養成的野性,人類沒有過鍛體九品的實力根本就沒有可能獨力打死一只山豬。

在孔家村,能夠獨力打到一只山豬的成年男子也並不是太多。

也就是說現在的李亦,不光是在敏捷上,在力氣上也過了村里絕大多數的村民。

這等實力,別說孔杰他們這些毛頭小子,就是成年人,也得正眼對待之。

光論力氣,孔杰也許並不差李亦多少,但是實力並不指的是力氣,膽量和靈敏以及更為重要的無所畏懼的自信心,有時候比力氣更為重要。

同是鍛體九品,孔杰自知就不是李亦的對手。

「好,既然李亦你這麼說,看在你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孔杰悻悻然道。

雖然有些畏懼李亦的強大,但是孔杰也不願意在自己的小弟面前弱了自己的面子,丟下了一句場面話,轉身帶著身後的幾個孔家子弟而去。

「李亦,謝謝你!」

看到孔杰等人離去,雷暴松了一口氣,對李亦謝道。

「好了,雷暴,你也用不著謝我。你還是自己努力一點吧,要不然以你現在的能力,想要好好的照顧你母親,只怕……」

李亦看了一眼氣質與其名字極其不符的雷暴,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世界很現實而殘酷,同樣是外來戶的子弟,李亦深深明白這其中的苦楚,如果自身沒有相當的實力,將會更加的艱難。

雷暴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當初雷暴也正是因為他母親身體的原因,才早產的他,先天的不足,致使雷暴雖然也很努力,但是實力比起同齡人來,相差了很多。

隨著雷暴父親的意外去世,家里的生活更加的艱難,而孔家村絕大多數人都是姓孔,一些保守分子又相當的排外,其生活之維艱,可想而知。

「我……」

雷暴有些黯然,心中有些頹然。

「好了,我也知道你先天體質不好,還要照顧你母親,也確實難為你了。」

看到雷暴那瘦弱的身體,李亦再次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樣吧,等會你去我家拿些山豬肉回去,給你媽炖了吃,以後要是沒得吃了的話,就去我家拿一點,我會跟我爺爺說好的。」

「這……謝謝你,李亦!」

雷暴自內腑的感謝道,雙眼之中隱隱淚光閃動。

這個世界,物質相當匱乏,一般人家也僅能憑一己之力維持生計而已,根本就不會有太多的剩余,雷暴知道,雖然李亦氣力不小,但是身為家中的唯一的壯丁,生活壓力也是相當的大。

「回家吧,你母親還要你去照顧呢。」李亦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雷暴當下也不再多禮,轉身向著村子走去。

看著雷暴漸行遠去的背影,李亦的心思再次回到了孔杰等人的身上。

「這孔杰敢明目張膽的在這路上搶奪別人的獵物,只怕不是那麼簡單,孔家之中一直有著一些想將我們這些外來戶排除出去的人存在,以前父親和雷暴父親他們在的時候,有力氣,有能力,所以他們也一直不敢動手。」

「而現在,只剩下我們這些孤老少兒,那些人只怕是忍不住了,如果不是我的力氣比孔杰大,而那些大人礙于魯山先生的顏面,不好以大欺小對我下手,只怕連我打到的那只山豬他們也想動手了。」

「實力,才是真正能夠生存下去的本錢!我一定要比別人更強大,不讓別人來搶奪屬于我的一切。」

「這夫子台山,孔家的先人以一己之力開闢出來。有朝一日,我也要擁有這能夠開山闢地之力,象孔家的那位先人一般,福蔭百世後人!」

想到這里,李亦不由的握緊了拳頭,目光之中堅毅浮現。

「也許,我要去魯山先生那里看看了,畢竟,如果沒有別人的指引,光靠我自己,要達到這個目的,根本就不可能。」

有目標,有理想,有動力,甚至有行動,並不代表一定會成功。

李亦自信,自己缺少的就是一個機遇,只要有機遇,自己就一定能夠朝著自己夢想的方向大步的前進。

這自信,來自于自身的實力,十五歲就比大多數的成年人要強大的鍛體九品的力氣。

想到就行動,李亦回過頭看了一眼夫子台山那平坦的山頂,腳步如飛的向著回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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