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趙凝梳理好入宮的發鬢之後,靈兒便如同往常一般去整理床褥,當她看到床邊木凳上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大紅嫁衣時,她猛地愣住了,新婚之夜,常言道**一刻值千金,誰還會有那樣的心思去疊好衣物?再將視線移到床榻上,看到同樣整整齊齊不見一絲凌亂的豪華大床之後,靈兒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眼里的訝然瞬間轉化為憤憤,她難掩心中憤怒,可是當她轉過身看到趙凝異常平靜的面容時,心中憤怒全都轉化成了心疼,「公主……」她喃喃地叫了一聲,趙凝轉過來的臉上略帶疲憊,卻什麼也沒說,只靜靜地望著她。
靈兒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心中的憤怒再也掩不住,「他怎麼敢這麼待公主?怎麼敢?他該死,奴婢這就去稟明陛下,讓陛下治他的罪!」
趙凝沉默著任由靈兒發泄,等到靈兒終于住嘴了之後,才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的分明就是自嘲,她道︰「稟明皇兄又有何用?難道就能改變這個事實麼?不過是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可是——」靈兒下意識地就想要反駁,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跟在趙凝身邊這麼久,她當然明白趙凝方才說那話的意思,當初趙凝提出要下嫁軒轅澈的時候,第一個反對的人便是端文帝,無奈趙凝當初是鐵了心要當這個和親公主下嫁給軒轅澈,倘若讓端文帝知道了這件事情,也許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戰火又要再次點燃了。
靈兒咬著唇,心中憤恨難平,卻也明白趙凝說的話不無道理,沉默了良久,才恨恨道︰「那要怎麼辦?難道讓他這樣欺負公主麼?再怎麼說,公主也是酈國的端筱公主,哪能容許他們輿國如此欺負人?」
靈兒越說越覺得生氣,幾乎是要去找軒轅澈理論去了,反觀當事人卻始終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一點兒也沒有收到這件事情的影響,靈兒說到一半,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最該生氣傷心的人不是她,而是公主,公主究竟有多期待著這場婚禮,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那麼多個深夜,伺候在外室的她都能夠听見從公主寢室里傳來的輾轉難眠的聲響,她還曾經取笑過公主,說她想嫁人想得都失眠了,記得當時公主並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佯怒威-脅她再繼續說下去就隨便找個人將她嫁了,然後兩個就鬧作了一團,若是讓端文帝看見了肯定又會說公主不夠端莊的。
那個時候的喜悅與期待,在今天看來,卻是顯得那麼的諷刺,她們誰也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她以為公主心心念念都想著的逸景王爺,肯定也是跟公主一樣心系在公主身上的,不然公主為何會那麼自信滿滿的說那塊玉佩是他們兩人的定情信物,可是她卻如何也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究竟是哪里出錯了?
靈兒怎麼想也想不通,這個世上,幾乎沒有一個女子的容貌是可以比得過公主的,那麼,王爺究竟是對公主哪里不滿?竟會在大婚之夜留下公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