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道︰「往年里因為王爺還未曾立妃，無論是正妃還是側妃，而王爺對這個一向都是不在意的，因此往年里王府總是一切從簡。」她的語氣中帶了點無奈，這還是她說的比較含蓄的，真正要說的話，王府中根本就沒有一點過年的氣氛，除了王府門口掛上了兩個紅燈籠外，其余的跟平常時候幾乎沒兩樣。
看了看趙凝，清寧問︰「這是王妃來王府的第一個年關，王妃打算怎麼置辦呢？」雖然說她也不是那種很愛熱鬧的人，但是過年當然要有過年的氣氛才行的，最好是有多喜慶就辦多喜慶，那就最好了。
趙凝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會兒，卻是答非所問︰「在我之前，王爺不曾立過妃麼？」軒轅澈今年二十一，若是她沒記錯的話，輿國的男子成年是在十八歲，女子是在十六歲，而成年也就意味著可以嫁娶，軒轅澈堂堂一名王爺，即使沒有立正妃，侍妾、側妃等應該也不會少的，怎麼……
「這個王妃就有所不知了。」清寧笑了笑，看見趙凝將帶著疑問的眼神投在自己身上，清了清喉嚨繼續道︰「整個輿國的人都知道的，王爺對于皇族中的作風一向是頗有微詞的，最讓他不喜的便是皇族中人家中妻妾成群的作風了。」
她看了看趙凝，發現她的臉色並無變化，頓了頓，才繼續道︰「還記得兩年前先皇陛下曾經指派過兩名人稱輿國最貌美的歌姬給王爺當侍妾，但是最後那兩名侍妾都被王爺拒之門外了，這件事情當時在輿國引起了挺大的影響，先皇陛下龍顏大怒，一氣之下扣了王爺半年的俸祿。」
說到這里，清寧忍不住笑了笑，看向趙凝，眸中帶笑，「很奇怪吧王爺？明明就是身份尊貴的人，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卻始終不曾踫過任何一個女子，王妃還不知道吧？王爺在小的時候就說過，這輩子，不是他喜歡的女子，他是絕對不會踫她一絲一毫的。雖然有些人背地里說王爺有病，但是奴婢倒是覺得，這樣子的王爺更是難能可貴啊。」
耳里听著清寧的話語，趙凝的一顆心卻慢慢地沉了下去，放在膝上的手箍緊了柔軟的紗裙，幾乎要將紗裙抓破了的力道。
怪不得……
怪不得他那樣地恨她，讓他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為妻，對他來說，的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王妃？」耳邊傳來清寧關切的聲音，趙凝閉了閉眼，那一瞬間，有痛苦的神色從她的眼中一閃而過，卻被薄薄的眼簾給擋住了，再睜開眼時，清澈的眼眸只有一片澄明。
「你先下去吧，讓我想想。」
「……是。」清寧有些遲疑地應了一聲，方才她並沒有錯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之色，可是她不明白，方才她說的那些話，有哪些是會讓王妃痛苦的？听到自己的丈夫是個專情的人，不應該是很幸福的一件事麼？
可是她無權過問，而且太後派她來，不過是讓她好好地伺候王妃，然後，順便及時地將一些事情告訴太後，這樣，而已。所以她只能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關了門轉身的那一刻，她看著冰天雪地的室外，腦海中不知為何，忽然想起那天，大紅花轎臨門的那一刻，冰人俯去背新娘，從馬車中伸出一只手搭在大紅色的豪華馬車上，瑩白細女敕的手，搭在大紅色的馬車上，格外地觸動人心。
她想，王妃真是一個美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