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朦朧間,好像感覺到有人在身邊走動著,她緊皺著眉,努力想要掙開雙眼,可是眼皮卻沉重得猶如千斤,怎麼也睜不開。
這時,一只溫暖的手輕貼上她的額頭,迷迷糊糊間听見有人在耳邊低聲嘆了一聲,「已經退燒了,為何還不醒呢?」
那只溫暖的手離開了,她想要掙開眼看看那究竟是誰,那雙溫暖的手,讓她覺得很熟悉很熟悉,就像,曾經也有人這樣做過一樣。
可是到了最後,意識卻是漸漸飄散了,帶著一種不甘的心情,她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夢境與過去漸漸重疊,她好像回去過去一樣,她跪在那個布置得簡潔卻無比典雅的院子外面,面對著的是緊閉著的房門,腦袋微微低垂著,她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白,剛從病榻上爬起來的身子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可是那扇緊閉著的房門卻連一絲動靜也沒有。
「我說過的,師傅不會答應的。」一聲略帶無奈的溫和聲線從背後傳過來,她依舊動也不動,好像根本沒有听見一樣,身後那抹快要與雪色融為一體的白色身影緩緩地走近她,漆黑如墨的眸子溫和得如同秋天里的水流。
「你才剛醒過來,就這樣跪在雪地里,難道你真的想死麼?」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告訴她,他師傅的房間位置了。若是早知道她會這樣不顧一切地跑過來,那無論如何他也不回告訴她的。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容貌卻是他見過的最為精致美麗的,就連他那被眾人公認為美麗的無雙的小師妹也無法比得上,但是她的性子卻也是一等一的固執的。
「唉!」他無奈的低嘆一聲,其實三天前他早就看見她了,那樣縴細單薄的身子,扶著比她重了不知多少的昏迷中的男子踏足在雪地上,他原本想著不久之後她就會離開,卻沒有想到她竟一直走到了夜晚。
這樣固執的性子,這樣的執著,看著她忽然跌倒在雪地上,他終于忍不住走出去了。
雪隱山莊周圍其實有陣型的,白天的時候外人看不見,等到了晚上即使被人看見了也是無法靠近的,原理就跟海市蜃樓一樣的,遠遠看著,卻怎麼也無法接近。如果沒有那個陣型,盛名在外的雪隱山莊也許早已經被訪客給踩平了門檻了。
而換言之,沒有破了山莊外的那個陣型,外人是無法走進來。
看著她跌坐在地上,神智已經開始不清了,卻始終抱緊了懷中昏迷中的男子,他不由得心想,她懷里的那名男子,對她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吧?重要到,甚至可以讓她連性命也舍棄了?
這樣的想法,在看到她現在再次不顧自己身體跪在師傅門前的時候,更加地深刻了。
她應該很愛那個男子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想法,竟讓他一向平靜的心湖掀起了微微的波瀾,卻無法說清那是什麼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