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兒有些不滿,但也知道穿成這樣的自己不能讓人發現,于是乖乖地跳窗離開,關上窗,剛松了口氣,虛掩著的門就被推開了,靈兒滿臉疑惑地走了進來,「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啊?」
清寧轉過身,面色如常,皺眉道︰「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靈兒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你連燈都沒點,我怎麼知道你在不在!」說話間,她已經走到清寧的面前來,孤疑地掃視著房間,「你怎麼不點燈啊?剛才我好像听見你的房間里有人在說話的聲音我才過來看看的,奇怪,怎麼沒看見人?」
「你听錯了吧?我房里就只有我一個人,怎麼會其他人?」清寧笑了笑,從兜里拿出火折子,將蠟燭點著了,本來黯謐一片的房間一下子被鵝黃色的燭火點亮,靈兒終于看清了房間里的格局,房間並不大,簡簡單單的,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還有兩張椅子,一目了然,除了她們兩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看靈兒還是一副孤疑的樣子,清寧笑著推了推她的肩膀,道︰「看見了?我房間里除了我們哪里會有人?這話要是被人听見了以為我在房里藏了一個漢子那可就破壞了我的名聲了。」
听她這樣一說,靈兒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但又拉不下臉來道歉,脖子一梗,硬聲道︰「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藏了一個漢子在這里,哼,我才不管你呢,我要去找公主!」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清寧忙拉住她,忙道︰「別去了,我剛剛才伺候王妃睡下的,她這幾天已經很累了,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靈兒本是要反駁她的,但是想到剛才趙凝看著臉色的確是挺蒼白的,又想到趙凝的身子才剛痊愈不久,便打消了念頭,對清寧道︰「我知道了,你快放手,我要回去睡覺了!」
聞言,清寧才放開了她的手,笑眯眯地道︰「嗯,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晚上的夜就讓我來守吧。」
靈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又轉念一想自己一直以來明明對她態度那麼不好,為什麼她還是對自己這麼好,想要問她,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倒是清寧看出了她的窘態,笑道︰「不是說要回去睡覺麼?時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
「哪有你說的那麼夸張啊!」一邊這樣嘀咕著,靈兒倒是乖乖地轉身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轉過身來,看了清寧一眼,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看,心里慌亂了一下,「看、看什麼看啊!」揚高了聲音,轉身拔腿就跑。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清寧看著門戶大敞的門口,失笑地搖了搖頭,暗道︰還是小孩子一個啊!便上前去關好門,這種寒冷的天氣里,門扉一打開那寒氣就鑽了進來,真是冷的要叫人受不了了。
關好門,她轉過身,視線不經意間落在那扇被她關上了的窗門,想著剛才從那里離開的荔兒,她臉上的笑容忽然停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淡了下來。
總感覺,荔兒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一樣
說不清這樣的感覺是哪里來的,但是根據她對荔兒的了解,她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荔兒不同尋常的表現
唉,算了,也許是因為王妃是酈國人,所以荔兒的反應才會這樣奇怪吧!畢竟,荔兒是那樣地痛恨著酈國人!Pxxf。
不過她想,總有一天荔兒會釋懷的。
第二天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外面又下起了雪,灰蒙蒙的天空緩緩地飄落下白色的小雪粒,慢悠悠地在空中打著轉兒,看上去煞是好看。
清寧推開窗戶,秀眉微微皺了起來。荔門門好。
——今年的冬天為何下雪下得這樣密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快要被凍僵了的手,這樣寒冷的天氣,已經習慣了南方氣候的王妃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好在房間里終日燃燒著火盆,不至于像室外那麼冷,但是王妃也不可能天天都呆在房間里啊,就好比如今日,等會王妃就要隨王爺一同入宮參加一個宴會了,從王府一路到皇宮去,這段路並不算短啊,不知道王妃忍不忍受得了
失神了一會兒,清寧輕嘆了一聲,打點好自己便去到趙凝的房外,靈兒已經等在門外了,看見她到來,臉色似乎有些不自然,甕聲甕氣地說了一聲︰「公主還沒醒。」就閉緊了嘴巴,就連眼神也轉到了別處去了。
清寧看著有些好笑,也不去調侃她了,抬頭看了看天空,道︰「時候還早,讓王妃睡多一會兒吧。」
「嗯!」靈兒點了點頭,想到自從嫁到王府之後公主就沒有一天過得快樂,這幾天更是為了她的事情而心煩,她就覺得心疼無比,可是看著公主一天過得比一天不快樂,她卻完全沒有辦法,連一絲忙都幫不上,甚至還要公主為自己煩心。要是讓陛下知道了,還不定會心疼成什麼樣呢!
這時,本來一絲聲音都听不見的房間里忽然傳來‘砰’的一聲脆響,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一樣,靈兒跟清寧兩人皆是心下一驚,顧不得其他,兩人飛快地推門奔了進去,普一進門,就看見衣著單薄的趙凝正赤著腳站在地面上,好像有些站不穩一樣,用雙手撐在桌子上,地面上是碎成無數塊的茶壺,而趙凝眉頭緊皺著,臉色無比蒼白。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靈兒,她快速地奔過去扶住她,著急地問道︰「公主,發生什麼事了?」待靈兒看清她額上都是薄薄的冷汗時,心口不由得沉了一沉,連聲音都有些發虛︰「公主,你是不是又痛了?」
清寧也反應過來了,看著趙凝那異常蒼白的臉色,听著靈兒的話,心中疑惑無比,這時靈兒已經扶著趙凝進去內室了,趙凝一直一言不發地任由靈兒扶著,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她的嘴唇已經有些發白,還微微顫抖著,像是在忍受著什麼極大的痛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