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後,已是傍晚,翟南左右無事便到村邊一塊石崖處欣賞山間風景。心中一動,放出一枚探測器,自己則通過體內芯片在視網膜上虛擬的顯示屏,進行控制和接受信息。
待尋到保長家時,正好看到剛才席間幾人都聚在房內說話。
「這道人看著卻是有些道行法力。騎著的那白熊,真是聞所未聞,如此巨大卻又馴服無比。」其中一人說到。
另一人也頜說到︰「確實仙風道骨!只是他說已修成闢谷,若真是不食人間煙火那可不就是神仙一般了嗎?只是不知來咱們這小村做甚?莫不真是如你家大郎想的,卻是要來收徒弟?」
「俺家李裕可是獨苗,還指著他給俺養老,卻不能去當道士。再說有無法力我等也沒見著,要不請集市上王道士來一趟?」這是李裕的父親李保。
「請那王豆腐來有甚用?他早年不過是個懶漢,鄰村鄉里誰不知曉?不過哄得道觀以前的主持歡心,學了幾筆畫符。老主持一死,他就佔了那道觀,弄幾個香火錢,做幾場法事混些吃喝罷了。也就你家大郎年輕,被迷得將幾個閑錢都送進去,想學甚麼法術!」保長說到。
「這孩子,卻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農事也不上心,整日里就想著神仙精怪。前些日,說是見到仙船了落進山里了,硬扯著解家兄弟和楞子進山。雖然帶回的熊掌和熊膽換了不少錢,但解家兄弟傷得卻不輕。」說起這個兒子,李保也很無奈。
「早上還听解大渾家說,解二那腿可能要廢了。他們兄弟可是沒種地,只靠打獵為生,若是真殘了條腿,這日子就難過得緊了。解二還未成家,這下連媳婦也沒處說去。」
「先莫扯這些,當下是說這‘道泉’。他似乎還想待上些時日。看他衣著服飾,當不會是來騙些錢財,吃喝。只是他那巨熊,要是起性子來,不定要禍害成啥樣。」
「正是,回頭還是請保長去跟他說說,央他將那熊系起來方好!」
「這事,我自會去說。當下最擔心的,這位是個妖道啊!我曾听人說起,有些修煉邪術的,專要拿童男女取血。又有殘害有孕婦人,取胎兒煉藥的。」李平緊皺著眉頭,擔憂到「這道士能驅使如此巨熊,又是從未見過的白色皮毛,實在是透著妖異。」
此言一出,眾人俱是驚恐,卻又不敢驅趕這道人,商量來商量去,盡是如何提防、安排守夜,熬到這道人離去等等。
這邊翟南通過探測器听到,好笑之余,卻又心煩。這些村民如此提防,莫說傳教,就算只是探討下教義估計也難。
正煩悶間,卻見那李裕在山道上出現,手上提著的正是給解家兄弟買的藥,用草紙包了,系成一堆。
「听這些人說,那解家兄弟卻是被熊弄傷,傷勢似乎頗重。我若是給他們治好了,豈不能獲得這些村民好感?」翟南突然想到,「這不正是當年西方傳教士常使的手段的嗎!要想別人相信你,就得先給他們好處。」
李裕見到翟南,急忙過來見禮。待听到翟南願去看看解家兄弟,救治一番,自然無話。領著翟南就往解家走去。
在路過翟南暫住的庫房時,突然見到一群人正聚在一棵樹下議論著什麼。
眾人見到他們過來,紛紛讓開。翟南一看,在那樹下有一大坑,看旁邊的土色卻是新翻出來的。
還沒等反應過來,旁邊就有人就跟李裕說到︰「這仙長的大熊竟然還會刨坑,挖了坑才拉屎。嘖嘖!只是挖了卻不填,拉完屎就跑了。這要是人掉下去如何是好?!」
翟南听了很無語。慢熊教時間尚短,盡是讓自己平添各種手尾。
正糾結著不知該怎麼說,這邊保長倒是過來听了個明白,只讓眾人一起把坑填了便是。轉身對翟南說︰「道長這坐騎確實通靈啊!」說著,又把恐熊傷人的擔憂吞吞吐吐的說了。
翟南本來就竊听到他們的盤算,本來還不想搭理把慢熊系起來的要求,但如今這憨貨讓他丟了這麼一個臉,自然沒二話。當下就把熊招來,用保長找來的村里最粗的繩子,將其拴在一棵大樹上。
拴完,又用左手的電擊器給它來了一下狠的,再踹上幾腳,罵上幾句︰「讓你這廝挖坑不填!」
被虐了的慢熊,趴在地上雙掌捂眼,不敢反抗,只是嗚咽哀號。
就這樣,算是給了保長和村民們一個交代。
看著翟南如此好說話,倒是讓保長感到放心了許多。听說翟南要去救治解家兄弟,也就陪著一起過去。
進到解家,說明來意。雖然躺在床上,但已經听渾家說過村里來了個仙長的解家兄弟,自然是感激不已。
已提前將探測器收回到頭上道冠下,翟南裝模做樣地撫著自己的胡子,看看舌苔,查查傷口,把把脈。實際上則靠探測器將兩人的情況傳回給基地智腦,由基地醫療維生系統分析後再把結果傳回到他的虛擬信息屏上。
那解大是被那熊拍出點內傷,可能是因為本身體質比較好的緣故,雖然說起來原本受傷頗重,但恢復情況很不錯。
而解二則不過是皮肉傷,但卻由于傷口太大,一大塊肉都被剮了下來,所以很不幸的受到了感染。如今膝蓋上邊的位置已經呈腐爛狀,散著股異味,雖然用布和著一種膏藥掩著,但肉眼可見有血水滲出。
翟南試試他的頭額,溫度燙手。前面听到的情況還只是說腿可能保不住,現在看來則根本連命都保不住了。嘴唇干枯的解二眼神里滿是期盼,顯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況很糟糕。
得到智腦傳遞的消息後,拍拍解二的肩膀,說了句「不礙事,且放寬心。」
轉身出屋,保長和李裕跟著出來,滿臉皆是詢問。其中李裕更是低聲說︰「俺去集市里拿藥時。那大夫說,解二其實已經無藥可救了。昨日來看時,只是沒敢直說。今日俺去取藥,那大夫連解二的方子都沒開,直說省些銀錢吧。」
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翟南也沒說什麼陰陽辨證,脈象如何之類的話。直接說︰「你們且稍候,待我回住處去取些藥來。」
然後便返回那庫房。從安在慢熊身上的座椅下取出隨身備用的藥箱。
當翟南提著藥箱,再度回到解家時,卻看到幾人都在解大屋里,解大和他渾家卻在壓抑著聲音哭泣,顯然從李裕那听說了,卻又怕讓在另一個屋的解二听到。
翟南也沒多說什麼,又進了解二的屋里,卻現解二臉色大壞,眼神呆滯,眼角盡是淚水。
嘿!要不就不要說,偏又偷偷模模的說,說就說了吧,還偏還被人听到了!這李裕辦事還真是不大靠譜。回頭看看跟進來的保長、李裕和解大媳婦,笑著說︰「解二,貧道保你無事,莫做這小兒女狀!」
也不管他信是不信,揭開那傷口所敷藥包,先將腐肉盡量剔除。然後打開藥箱,取出一瓶粉末狀去腐生肌藥物,盡量均勻地灑在傷口處。待那些粉末溶去,又另外取出卷橡膠膜,裁下一塊將傷口完全覆蓋住。
吩咐解二盡量不要移動這條腿後,將一丸金色藥丸,其實也就是丸強力抗生素,讓其和水服下。就算處理完了。
而對解大,則直接給喂了瓶營養劑了事。但為了表現出用藥如神,又給他服了顆興奮劑。果然,不到五分鐘,解大就感覺全身是勁,精神振奮,忍不住就要翻身下床,唬得他媳婦和李裕兩人連忙將其按住。
嚴令其必須再躺一晚,切莫亂動後,翟南又與幾人說了幾句話,就推說乏了,返回住處,免得被問個不休。
這效果頓時震撼了保長李平。常言到病去如抽絲,就算是個風寒也得躺上數日,何曾見過如此神藥?免不得又患得患失地琢磨了半宿。
至于翟南,在保長面前充了把神醫後,感覺很不錯。回去後,將那慢熊解開,讓其在門口守夜,自己則從那座椅下抽出個睡袋進屋,他可不會真的睡在那稻草上。
那村里特意安排的幾人,則整夜在村里有幼童或孕婦的人家周圍巡視不止,防火防盜防道長。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