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怒喝,那位小娘子更是羞不可遏,急忙幾步越過兩人,在那丫鬟的護持下上了馬車。而這邊幾個家丁卻是圍了上來,對翟南怒目相視。那邊李裕等人也下了船,遠遠瞧見這邊,急忙趕來。
翟南前世做慣了用眼神向美女致敬的事,不想就是個習慣性動作,卻惹出事來,一時卻是不好應對。眼看那小娘子入得車去,曼妙身影被那車簾擋住。才靈機一動,說道︰「道法自然!貧道看這位小娘子卻是與我道門有緣,不知是哪家閨秀?」
「呸!」听得這廝如此胡言亂語,那管家也不回答,徑直罵到︰「你這雜毛,不但窺視他人女眷,還敢拿這等言辭說話,卻是該打!」
那幾個家丁听得此話,登時便沖上來要動手。這時那李裕解大也趕到了,見狀急忙上前阻擋。碼頭邊上那幾個閑聊的船夫,見了這邊動靜,也上來看熱鬧。
眼看雙方沖突將起,那邊車旁的小丫鬟揚聲說道︰「大管家,且莫動手!小主人說了,還是回府為好,莫生事端。」
听到此話,那管家看著這邊也有三人,又顧忌鬧起來,主家臉面也是不甚好看。想想便喝住一干家丁,沖翟南等人恨聲說道︰「今日且放過你這雜毛,若是改日再見你無禮,必揪你去見官。」
言畢,自領著一行人護送那馬車去了。
經此一鬧,翟南頗有點小尷尬。看那李裕解大,雖不曾言語,但神色卻有些躲閃,想來必是心下不以為然的。如此卻是大損自己的形象。
定定神,翟南咳嗽一聲,邊與李裕等人向那城門走去,邊辯解道︰「貧道看那女子卻是身有道骨,若是修道必有成就。如今我龍空山合該大興,此女當與我教有緣,貧道卻欲度化了她。你們可知她是哪家女子?」
其實,這本來也就是個單純的街頭打望的事情罷了。那女子雖然相貌秀美,風姿動人,撩撥得翟南心弦小小顫動,但前世里看到吃不到的事經歷得多了,依翟南的性子,原本也不會如何。
但如今一鬧,翟南卻必須考慮不要落下個登徒子的印象。只得推說是那女子適合修道,頗有些騎虎難下的味道。
那李裕解大听了,答說不知的同時,均是心下恍然,原來如此。旋即又為自己誤會了仙長,倒生出幾分慚愧來。只有那隨行三個孩童不明所以,其中孫露那清澈的眼神,忽閃忽閃,望著幾人。
待入城時,那城門廂軍卻又索要查驗度牒,翟南只得推說未帶在身上。那邊解大又說是那縣衙里解班頭從弟,願意為保。然後塞了幾吊錢,這才放過了。
翟南覺得自從離開那慢熊,便頗為不順。平日里騎著熊時,旁人全是敬畏。何曾如今日這般,先是被人看成要在路邊擺攤化緣,又被人罵了幾句雜毛,入個城還被刁難。看來,龍空山騎熊道長偌大的名聲,竟然還是借用了白熊那夯貨的威風居多,想起來心中又是一番糾結。
那乾佑縣所轄多為山地,民眾不多,縣城方圓不過里許,千余戶人家。城中唯一的客棧也只一家酒鋪,後院闢出來十來間客房。多是通鋪,供行人落個腳,打個尖。翟南倒不吝錢財,直接在後院訂了三間上房,也不過是有窗有床,擺上座椅而已,甚至連地面也都是泥地,並未鋪設地磚。
然後拉著幾人便在前面酒鋪里吃了晚飯。翟南對那飯菜毫無興趣,只嘗了嘗那酒,仿佛那沖了水、變酸了的醪糟一般。其余幾人難得在縣里下館子,倒是吃得興高采烈。
本待逛逛,但出門一看,卻是漆黑一片,這等小縣自然也沒甚夜市。只在那街角有一副小吃擔子,也不過是炊餅果子。無奈之下,便回屋睡覺。
翟南進屋,先是將那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的被褥都清到一邊。反正貼身防護服調溫,寧願不蓋也比鑽進那被窩里強。
躺在木板上,翟南不禁想著︰衛生,飲食,是所有穿越者都需要面臨的重大挑戰。原時空的晉江穿越大軍,在缺乏衛生巾,吃不到零食,逛不了街,飲食衛生都得不到保障的情況下,以她們那依賴各種抗生素的免疫系統,估計還沒見到阿哥貝勒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即便算是撐過這關,也別指望阿哥貝勒們寵幸之前還會洗刷刷作案工具,不出兩月,必然各種糜爛。這才是真正的步步驚心!
翟南想得高興,心中剛略微平息了今日的郁悶。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便听有人說道︰「那雜毛就在這里了,快搜出來!」然後就听到拍門喝罵聲。
「靠!」翟南一听又是找自己麻煩的,頓時大怒。起身猛的拉開房門,便見院中站了十來個家丁打扮的各執棍棒,簇擁著一個服飾華貴的少年。旁邊那客棧掌櫃在旁邊不住陪笑勸解。
見翟南出來,其中一個家丁拿燈籠一照,便用手指著說︰「就是這個!」
那少年聞言,滿臉都是暴戾之色,用力撥開那掌櫃,喊道︰「竟然對我姐姐無禮,給我往死里打!」
听到這話,那群家丁便輪起棍棒蜂擁而上。
翟南見了,知道是下午那家人家尋來了。看來不得善了,便也狠下心來,隨手點出。只見道道光芒射出,在保羅的調控下,激光槍瞬間便將數人手臂擊穿。眼見那沖在前面的幾個家丁棍棒落地,翟南又跨步向前,雙手揮動,用電擊器將一干家丁盡數電倒。但對方畢竟人多,身上還是挨了幾下棍棒拳腳,雖然有防護衣在,不覺疼痛,但心中愈憤怒。
沖上前去,一把拽住那少年前襟,揮手便是兩個耳光。
「你家姐姐被本道爺看了兩眼又待如何?!你這個姐控,完全是自尋死路,卻怪不得道爺給你點顏色看看!」
兔起鷹落之間,一眾家丁便是滿地倒伏,申吟哀嚎。掌櫃的和出門查看的一眾客人尚未及回神,局勢已是大改。那少年看作風便知是打小驕橫慣了,如今被人攥住前胸提起,兩腳只得腳尖蹬地,兩個耳光打在臉上,竟是懵了。
待那少年回神,看著手下被那道人不知用什麼法子,盡數打得滿地打滾。眼前這道人怒容滿面,怎麼看都是猙獰凶惡,身體不住掙動,卻已是色厲內荏︰「你,你這妖人,放了我。否則,否則,我家必定不與你干休!」
那掌櫃也急忙上前懇求,不外是小本經營,卻經不起官司,情願免去房錢之類。
翟南看著眼前這不過十四五歲的孩子,終是漸漸消氣平復下來,便將其一推,丟在地上。
「道爺也不與你這孩童計較,且讓你家大人來賠罪便是。」
翟南盤算著此事鬧到這步,想要就這樣兩下揭過,恐怕是妄想。既然肯定是要與這少年家正面沖突,卻總是需要先把道理佔了。這少年領人打上門來是一樁,因此便讓其喊大人來賠罪,要將這過錯坐實了。
另一樁卻是要把自己盯著看那少女的事也得扯圓了才行。這個卻需好生思量,待他家大人來了便要分說。
說完,也不許那少年及一干家丁離開,只讓那掌櫃的去知會他家里。
然後又想起那解大的族兄是那縣衙里的班頭,如此,在這城中便應算是有些臉面。于是,叫過那解大,讓其去尋他族兄,來這做個見證調解。
過後,就扯條長凳,坐在院口,盯著那少年及一干家丁。而客棧中的一眾客人都被鬧醒,俱在一旁指點議論,看著熱鬧。便是周邊鄰居也有被鬧起來的,那與這客棧一牆之隔的,有不少人便搭個梯子,趴在牆頭張望。
張望也還罷了,互相之間還有打招呼,問緣由的,倒似那劇院二樓包廂似的。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