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雌黃 卷一︰聖教星火 第四十一章 善緣

作者 ︰ 我喜歡今天

能得了徐守信的允諾,又看出他分明是對自然道極感興趣的。翟南自是大受鼓舞,隨後與徐守信探討經義更加熱心,細細解說自然道教典。

若要只說道經,縱然翟南能借著保羅,隨時在虛擬顯示屏中查閱各種典籍,也是萬萬比不上徐守信那般熟稔,各條經文均可信手拈來。

但勝在對宗教的理解,翟南卻是可以在後世各種研究的基礎上闡,中間許多則是徐守信素未想到之處。于那教團組織,鞏固信仰的各種手段,更是讓徐守信覺得闡述精微,舉措新穎。

加上翟南又在教義上圈定的只有三本經書,在這範圍內引出大道五德,其余一概置之不理。縱然徐守信熟讀各種經書,也對這等基礎教義挑不出什麼錯,反而因此覺得借此傳教更是方便,于這自然道走民間道教的路線正是恰當。

他已七十有余,修行有年,于尋常世俗富貴早已淡薄,惟對得道之事尚孜孜以求。而修行內丹又不得突破,如今在這自然道中現別有天地,自是引巨大熱情。

隨後幾日,徐守信每日里都拉著翟南探討。拋開教典不談,對傳教手冊卻是提出許多看法,俱是結合自身這些年與人詰問經義所得。雖然摻有許多其他經書中的內容,但在道門教義的整體架構梳理上,遠比翟南這半調子強上許多。

原本翟南刻意規避的問題,如今在他手上也被解釋得清清楚楚,並與那大道五德合絲嚴縫,絲絲入扣。如此更是讓翟南下了決心定要拉攏此人,便將各種恭維討好使出,幾日下來兩人便是親厚了許多。

這幾日里,霍沙與柳子越偶爾過來,翟南也是奉承做戲,只催著盡快能得了引薦。但這官家的事豈是霍沙能左右的,不過是把表章呈了上去。要想讓翟南得到官家接見,卻還要尋到機會,當面替他鼓吹,又恰逢皇帝有空才行。

這一日,徐守信畢竟年齡大了,吃不住連續幾日勞心費神,便停上一天歇歇。翟南自來這京中,尚未出門逛逛這當今世上第一大都市,也便乘空出門,信步在汴京城里閑逛。

在春光里徜徉,看著各色人等在街上行走,體味著這原汁原味的中國傳統都市風情。翟南仿佛又回到了原時空里,每逢周末在街頭百無聊賴的日子。

走了半日,貪看花色,不知何時就拐進一片小巷中,竟然迷了方向。在中間繞了幾次,都是遇到死路。無奈之下,只得放出探測器,升到空中看看路徑。不意卻現一個熟人,正在旁邊一處巷子中。

轉過去,靠近那喚作清風的道童身後,還未待張口招呼,卻听他在那嘟囔︰「師傅怎地還不出來?急死人了!」

「嗯?」翟南想起那日不告而別,放了自己鴿子的癸變泉,心中就有些郁悶。看清風正守著的是一戶人家後門。想著,莫非這癸變泉又在做甚偷雞模狗之事?便讓探測器落入那戶人家中,一探究竟。

入得房中,還未找到癸變泉人影,先傳來一陣女聲呼叫︰「甚好!甚強巨!」

「噗!」听到這句文言版很好很強大,翟南頓時忍俊不住笑出聲來,也算是明白了癸變泉在做甚勾當。

而突如其來的笑聲,卻把正緊張望風的清風唬個半死,待回頭看到道泉,更是驚恐地腳都軟了。用手撐住牆壁,結結巴巴地說到︰「妖……妖怪!你……你莫要過來!我家師傅就在里面,馬上出來。今日我師傅可是帶了法器的。」

翟南立時滿面黑線,他一向自詡仙風道骨,如何就能被這對師徒當作妖怪?!

當下也不听那清風道童碎碎念叨,直接伸手將其拎到面前逼問。清風不過是個很萌的孩童,如何當得住這般恐嚇?不過幾句,便眼淚溢出,結結巴巴將這幾日師徒二人的遭遇交代透徹。即便是這孩童說不明白的,翟南也猜了個清楚。

兩人听得朝廷詔尋有道之士,便來京中踫運氣。卻因沒有地方官府的推薦文書,被道錄院拒之門外。既不給引薦,也不安排食宿。這京中物價騰貴,而百姓多是見慣了各種江湖伎倆,卻不似鄉野村民那般好哄騙。于是,這師徒二人便流落街頭擺攤相命,混幾個大錢吃喝,晚上只在野地里將就,還盼著哪天能得個進身的機會。

翟南正暗自嘲笑這癸變泉不知好歹,落到此般境地。就見那家後門被人推開些許,探出一個頭來張望。卻是個年逾四十的肥胖婦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那婦人眼見巷中別無他人,只這兩個道士守著,才放心將門大開。就見癸變泉衣冠不整地倒著出來,身子已然出門,頭臉猶在門內與那婦人耳鬢廝磨,一幅情濃不舍之狀。唯獨手上還拎著幾貫銅錢,不甚協調這浪漫場景。

好不容易出了門,又被婦人一只胖手勾住頸項,在臉上親了一口,方才放了。那婦人顯然對癸變泉的服務十分滿意,又取了頭上一根銀簪子,塞進他手中,嗲聲說到︰「好人,可莫忘了卓兒,切須時常來看望奴奴!」

「主母!」院中突然傳來女子喊叫,估模是家中丫鬟僕婦尋來。那婦人才急急將門掩了,臨了還不忘拋個媚眼。

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癸變泉邊整理著衣袍,擦拭臉上胭脂,一邊又急忙將手中錢財揣往懷中。轉身過來,卻看到站在自家徒兒邊上的竟是道泉,頓時僵在那里。

眼看道泉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癸變泉大感尷尬,勉強扯動面部擠出個笑容︰「如何這般湊巧,在此得見道友?」

「呵呵,果然是巧,幾日不見,不想道友竟然如此快活!」翟南笑道。

「見笑,見笑了!」癸變泉訕訕地回到︰「結個善緣罷了!」

听了這話,翟南又是忍俊不住,這人倒是天天與人為善,上次偷雞也是要結善緣。「此地不宜久留,我剛听令徒說起,道友暫時還未尋到住處。不如便跟我先回上清儲祥宮中落腳,再行細聊不遲。」

「上清儲祥宮?!」癸變泉驚訝之余,有些遲疑地想確認一下。

「正是!京兆府舉薦我入京應詔,道錄院便安排我在那住下。」道泉稍做解釋,又看了看那師徒二人,「不過,道友師徒怕是要先充做我自然道的弟子,如此,才好讓那宮中管事允準。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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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鐺外府宅邸。

童貫看完樞密院轉來的文書,輕聲細語地問到︰「年弟!等了這許多日,明日里官家就要召我入對了。你看上次準備的方略中可還有甚遺漏?」

「早就謀劃得明白,還能有何遺漏?!」王啟年坐在一邊,滿臉不以為意。

眼見王啟年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再配上那異常俊美的面容,童貫眼中只是一陣迷離︰「我自是信得過年弟的,但這總是事關咱倆建功立業的大事,還是謹慎些好,不如拿出來再仔細探討一番。」

看了一眼滿臉胡須,樣貌粗豪的童貫,王啟年有些不耐地說到︰「那便依你。不過按我的性子,何須如此麻煩。給我幾百騎兵,我便能深入青唐,攪他個天翻地覆。你再領兵慢慢一路攻取就是。」

「好啦!誰不知道你這飛將之名?」童貫伸手輕輕在王啟年胸口捶了一拳,「快去取輿圖來罷!」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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