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留下周大海,讓他命令手下先行返回山寨,又令陸壑迅速跟隨他們回去,從張浩那里帶來一百個兵卒然後均扮作常人打扮。一行人連夜趕至龍河城,而陸壑也很快聯系問到了一處豪宅,據說還是城中的一個老員外為了迎合饒風嶺一等人特意獻上的。做強盜就是好,來的霸道,還有人曲意逢迎!楚莫還是第一次有了這樣的優越感。
楚莫帶著眾人入住之後頗有些不適,總覺得這麼霸佔別人的房院實在不妥,要陸壑拿了些銀子送給了那員外。心軟可不成!楚莫暗暗想。
那李老員外還十分受寵若驚,要知道每逢山寨的軍人下山,哪回吃喝玩樂住也沒有掏過半個銀子,正猜測這個當家因是新入駐饒風嶺的新當家!雖然只看到了一眼,但以這老員外的眼力,又豈能認不出饒風嶺的幾個當家,但怎麼也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似是而非!老員外沒敢多嘴,拿了銀子便回返了府中。
「二叔,你回來了!听說城內來了些奇怪的人,是不是那些饒風嶺的惡賊?」
老員外兀自琢磨著,卻听堂外傳來一聲雀躍的聲音,走進一個綠衣紗裙的女孩,兩只如水般的大眼楮盯在老員外的臉上,嘿嘿笑道︰「叔叔我回來了!」
李老員外登時一愣,驚回了神,眉開笑眼道︰「靈兒,你這一天又往哪里跑了?」
對于這個精靈古怪的佷女,盧老員外可是百般疼愛,生怕招待不好。要知道這個乖佷女可是當今利州知州大人,也就是自己的堂哥的小女兒,自小便被大夫人溺愛,嬌生慣養已經是家常便飯。
這個丫頭生來就比較淘氣,長大了之後更是有些叛逆,經常帶著家中幾個僕人丫鬟便離家出走,四處玩樂,倒像個瀟瀟灑灑的貴公子,哪里有半分女兒氣,如今已有十七歲半,卻仍像個孩子般淘氣。
「叔叔,那些人是什麼來路?」盧靈兒眨著大眼楮,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挑起,如玉般的臉頰十分可人。
盧老員外嘆了口氣,道︰「女孩子家,管這些事情做什麼?你爹爹已經致信,要我這兩日便把你送回家,你這幾天不準再跑了。」
听著盧老員外頗有些制氣的話,盧靈兒沒有一絲害怕,反而笑的更加愜意,她忽然湊上前,一把扯上了盧老員外的長須。老員外一個激靈,疼的臉色巨變。李靈兒伸了伸舌頭,唏噓地松了手,嘟著小嘴撒嬌道︰「叔叔,我不想回去。」
盧老員外捂著長須,站起身,緊張地看著這個讓她有些害怕的小祖宗,無奈地道︰「你爹爹說了,若是你三日之內不肯回去,他便親自來接你!」
李靈兒忽然跳了一步,嚇得盧老員外後退幾步,李靈兒俏然一笑,似是欺負慣了這個長輩叔叔。自小這個叔叔在自己家里的那個大宅院中就不受人待見,只因為他飽讀詩書近十年竟沒有獲得半個功名,確實令父親對其鄙視的緊。雖然李靈兒沒有絲毫看不起這個叔叔,但總覺得他沒有脾氣,平易近人之外,還多了些娘味兒,也是個典型的妻管嚴!
李老員外避而遠之,忙要逃到門外,不料李靈兒挺著胸脯繞到他的面前,道︰「叔叔,今日城內來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那些人你別去招惹,我的小祖宗啊,他們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盧老員外肥胖的身軀卻在一溜煙的功夫消失了,可見他是何等的 怕這個鬼靈精怪的大小姐。
「小娟,小紅。」
李靈兒一聲輕喝,門外迎進兩個嬉皮笑臉的小丫頭,一見到她立忙止住了笑意,但臉上仍有些忍俊不禁。
「咦,你們笑什麼?不準笑了,再笑,再笑就把你們兩個的舌頭割了。」
兩個丫頭禁不住這一嚇,臉色一白,但想到方才老員外狼狽逃跑的樣子又流露出少許得意之色。
「小姐,咱們剛回來,這會又要出去嗎?」
李靈兒瞅了她們一眼,道︰「城里來了幾個怪人,咱們去瞧瞧到底是什麼行頭!」
「什麼怪人呀?」小紅低聲道。
李靈兒伸手給了她一個清脆的板栗,痛的小紅叫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李靈兒輕哼一聲,笑道︰「臭丫頭,讓你多嘴,走,隨本大小姐去趟玉器店,瞅瞅那老板可曾訂做好了咱們的配飾。順便瞧瞧那些外來人的行頭!嘿嘿。」
那小紅,小娟二女連忙吩咐下去,很快便安排了輛馬車。
饒風嶺一行人被安頓在大宅內,各自分派了崗位,而周大海則被特殊招待在一個專門寢室,由十名弟兄特別看問。楚莫臨出門時特意交代陸壑要好好照顧周大海,一定要把這小子所知道的關于山寨的趣事好好講來!
其實楚莫是故意如此,一來給他吃個定心丸,讓他安心呆在自己這方面,切斷和大當家的聯系,以免走漏自己的風聲;二來有意要震懾他,俗話說殺一儆百,楚莫雖不打算要他性命,但至少要好好打壓一下這個當家,為以後自己的地位穩固做些準備。
龍河城內市集擁擠,充分演示了西北城鎮的熱鬧,與江陵不同的是,這兒的熱鬧僅僅只是局限于人口繁多,論繁華密集遠遠不如江陵,更不用說臨安等大城市。
陸壑追隨楚莫一路,據他所說,龍河城有三家錢莊是屬于七當家管轄控制的,屬于饒風嶺山寨在西北一脈的商業運轉中心,許多買賣都是在這里交易。這也是為什麼楚莫要求陸壑從張浩那里帶來百余人馬,其實就是為了以防不測,因為他這次所要準備的就是將各個當家逐一擊破!十當家是第一個,這七當家不好對付,但務必要將他拿下!
「走,隨我去瞧瞧錢莊的生意!」楚莫心思縝密,這一路上他已經有了多種方案對付七當家,甚至還想到利用十當家充當說客,但一看見周大海那張豬腰子臉,每次見到自己都慫的跟孫子一樣又覺得十分不靠譜。
陸壑點了點頭,低身尾隨楚莫身後。轉眼間二人已經來到段家錢莊,四個瓖金大字印在牌匾,好生闊氣。「吆,柳爺,什麼風把你吹來的?我們家段爺這幾日跟大當家去了知州大人的府衙,估計還得兩三天才能回來,柳爺我們進來說話!」錢莊掌櫃難得佇立在門外笑嘻嘻的看著一個滿身銅臭氣味的公子爺,楚莫二人呆在一旁小鋪,目光卻留在那掌櫃與公子哥身上。「柳爺是咱這塊的土財主的世家子,他來應該是找七當家段爺談那批貨款的!」楚莫望向陸壑,道︰「什麼貨款?」「應該是一批木材生意,我從周大海那里得來的消息,據說咱們山寨如今資金緊缺,這批木材貨款是最為緊迫的。」楚莫嘿嘿一笑,道︰「去把那個柳爺給我綁了。」陸壑一愣,楚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要教育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