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我在那里?」迷茫中,肖楚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置身與一個全是火的空間里向下墜落,那種在夢中墜落的感覺非常的難受,卻又無法控制。
忽然場景一變,肖楚又感覺自己躺在手術台上,刺眼的無影燈照射在他的臉上,幾個看不清面貌的醫生正為自己動手術。肖楚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醫生制服上,印著九條龍環繞地球的標志。
「九龍的人……父親……」迷茫中肖楚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正是九龍集團的創始人之一。
忽然場景又是一變,肖楚夢見了自己的父親肖雨與妹妹肖茵,夢見了自己的童年,夢見父親帶著自己和妹妹去田野里捉蜻蜓,夢見去池塘撈蝌蚪,以及後來父親專注于工作,將他們兄妹兩人獨自留在家中。
場景再變,肖楚夢見了自己在特警學院的時光,他與他最好的朋友晨風兄妹兩人一起考進學院。晨風是他最好的佳搭檔也是最佳的對手,他那漂亮的妹妹晨月則是自己最好的異性朋友。在那里,他們認識了那個叫做林馨的美麗女孩,那個有著滿月般明媚笑容的善良女孩,四個人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肖楚等三人如同照顧妹妹一樣照顧著年齡較小的林馨。
林馨很漂亮,她的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德國人,所以林馨兼具東方女性的婉約與西方女性的性感,後來林馨成了肖楚的女朋友,肖楚高興的整天都在笑,絲毫不在意自己成了整個警隊的仇敵。
然後肖楚又夢見和林馨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一起從特警學院畢業加入警隊,一起出任務,以及不久前在機場送她出國學習。但他也現了好友晨風望向他的眼神變的復雜起來,晨月望向他的眼神也變的幽怨起來,四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少。肖楚知道,晨風喜歡林馨,而晨月喜歡自己,也知道這對兄妹兩人都犧牲了自我,成全了他,他虧欠這對兄妹許多許多。
最後,肖楚又夢見自己的親人,朋友,愛人都被那些恐怖的‘僵尸’捉住,並成為他們的美餐。雖然就在自己眼前,一伸手卻又感到遙不可及,只能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不!」肖楚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呆呆的望著天花板,足足半個小時連眼珠都沒有動一下。太多的問題需要思考,需要整理,他的大腦中一片混亂,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我叫肖楚,我是九龍市的一名特警,我受命前往中心醫院執行任務,我們被怪物襲擊,受傷的隊員變成了怪物……」
半個小時後,肖楚終于想起了一切,他猛的想從床上坐了起來,卻因為身體沒多少力氣,又躺了下去。好不容易,用手支著才坐了起來,卻已經累的滿頭大汗,肖楚活動了一下手臂,覺得自己關節僵硬無力,運動起來很費力。
「看來我已經躺了好幾天了,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肖楚拔掉臂彎處的輸液管,又帶著滿腦子疑問撕掉幾乎貼滿他全身的各種電極,把兩腿挪下床,想要站起來。他十分擔心其他隊員,急切的想要知道他們的消息。卻沒想到這一站非但沒有站起來,反而兩腿一軟摔倒在地。
「真他媽疼……」這是在肖楚腦袋撞擊堅硬的地面時心中的想法。
「我的腳怎麼不听使喚?」在地上趴了半天的肖楚總算回過一口氣來,剛想爬起來,卻感覺兩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不听他的使喚。
掙扎了半天,才順著床腳爬了起來,看著自己瘦的皮包骨的雙臂與雙腿,肖楚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躺了多久,一周?兩周?還是一個月?
趴在床上,稍微平穩了下急促的呼吸,肖楚才有空打量一下四周。這是一間很小,很陰暗,大概只有幾平米的房間。四周都是不知名的儀器,只有一扇門,卻沒有窗戶。天花板四角的四盞小燈,放出微弱而慘綠色的光芒,而天花板中央則是一台巨大的手術用的無影燈,此刻當然是熄滅的。肖楚又低下頭看看剛才躺過的床,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躺在什麼病床上,而是躺在手術台上。
整個房間靜的出奇,一絲寒意自肖楚心中升起。
「看來並不是做夢,是真的動了手術。」肖楚想著,然後趕忙檢查了一上,並沒現什麼刀口之類的東西。
「奇怪。」肖楚看著自己的肚皮自語道,他的肚皮因為極度消瘦而凹陷進去,卻並沒有什麼刀口,可肖楚清楚的記得那些醫生似乎在自己的肚子里弄著些什麼。猛然間肖楚想起自己的左肩被變成怪物的小周咬傷,趕忙扭過頭看看自己的左肩,並沒有現傷口,又伸出手模了模,那位置的皮膚完好如初。
「不可能啊?」肖楚清楚的記得那時的疼痛,就算傷口愈合了至少也要留個疤痕什麼的。他開始懷疑那些醫生是不是韓國來的,消除個疤痕什麼的,他們最拿手了。
肖楚四下看了看,現門邊的牆上有一面鏡子,肖楚試著扶著床爬起來,好在他的腿似乎已經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他扶著床,一點一點的爬起來,然後搖搖晃晃的走到鏡子前。
慘綠色的燈光下,先看見的是滿臉胡子的自己的臉,然後是那原本寸長的短現在至少也有十幾厘米長。肖楚愣愣的看著鏡中那仿佛中年大叔般的自己,再次懷疑自己到底躺了多久,照胡子的長度來看,沒有個把月自己是不會變成這副尊容的。
懷著滿肚子疑問,肖楚扒上那難看的病號服,對著鏡子轉過身去,想看看自己左肩到底有沒有傷口。
在肖楚的記憶中,傷口的位置是在左肩後部,靠近肩胛骨的地方。可現在肖楚看見的卻是一片完好無損的皮膚,原本應該有傷口或者疤痕的地方現在竟然紋著三個黑色的字符「u-oo」。
「u-oo?什麼意思?」肖楚越來越迷茫了,咬著嘴唇想了半天,肖楚恍然大悟,看來那醫生還真是韓國來的,疤痕消除不了,就弄個紋身掩蓋一下,這是他們常用的伎倆。
「肯定是那個韓國小娘們給我做的手術!」肖楚恨恨的罵道。他想起不久前特警隊剛調來一個韓國女醫生,叫柳什麼什麼熙的。那個小娘們據說是什麼醫學博士,才剛2o出頭的樣子,長得也很漂亮,追逐者不在少數,可肖楚總對她敬而遠之,因為肖楚總覺得她比幾十歲的老太太還嗦。
又對著鏡子看了半天後肩的紋身,心想既然紋身了為什麼不紋個漂亮的圖案,紋幾個字符是什麼意思啊?還不如紋上女朋友的名字呢。心中不禁又暗罵那個其實很無辜的韓國女醫生幾遍。
想了半天,肖楚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字符的含義,索性不去想了。他更加迫切想知道的是他的隊員們現在怎麼樣了,中心醫院的事態如何了,需要趕緊找個人問問情況。
正想出去,肖楚卻現門根本打不開,又用力試了好幾下,確定門確實是鎖著的,自己被反鎖在屋里了。
「開什麼玩笑啊!」肖楚暗罵一句,轉過身又一想︰「是不是怕我也像小周那樣變成怪物?」肖楚又自己的檢查了一下自己,對著鏡子看了又看,除了很瘦很虛弱,一臉大胡子顯得有些狼狽之外,肖楚確信自己還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有……」肖楚剛想張口喊人,卻現聲音卡在喉嚨里出不來,看來他的嗓子也是很久沒出過聲音了,需要重新適應。于是他只好又花了幾分鐘時間,才能正常的出聲音。
「有人嗎?!」肖楚對著門外大喊,可除了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回蕩出沉悶的回音外,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沒人?」肖楚很奇怪,難道自己沒人管了嗎?接著又喊了半天,還是沒人回應。
「是不是下班了?」因為房間里沒有窗戶,肖楚根本無法看天色來確定時間。
「下班了也應該有值班護士吧。」肖楚想到。他開始滿屋的尋找能看到時間的東西,找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找到,這個屋子里除了一張手術台和一堆不知名的儀器外什麼也沒有,連一個呼叫醫生的呼叫器也沒有!
「見鬼了!這是什麼鳥地方啊!」肖楚氣的罵了出來,心想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向領導投訴,竟然這樣對待傷員。就算是囚犯,就算是獨身監禁的囚犯也還能找典獄官聊聊天呢,而自己卻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完全沒人理他。
一怒之下肖楚決定找個東西把門撞開,房中能用到的也只有那輸液瓶的架子。肖楚費力的舉起那對現在的他來說異常沉重的架子,朝那門撞去。
沉悶的撞擊聲傳來,肖楚眉頭大皺。
「鐵門?」肖楚暗驚,他可不記得警隊里的醫院那個地方有鐵門,即使有鐵門也是在關押犯人的地方,難道真把他當犯人給關起來了?可監獄的鐵門至少還有個小窗,這門可是光滑如鏡,只有一個把手而已。
肖楚頓時心中無名火起,拼上全身的力氣掄起那鐵架子,朝那鐵門便是一頓猛砸,非得離開這個鬼地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