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制造 正文 第十二章︰魚人入侵者VS蟲族入侵者

作者 ︰ 二十六斤水銀

就像所有典型的魚人部落一樣,這個從遠方游蕩至此、正在和此地的原主人爭搶地盤的部落,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是防御工事的東西。

大沼澤地區只有較少的石頭,極少的干燥環境,以及極度缺乏的木材資源。魚人經常用來構建房屋的東西,是一種輕且隔水的沼澤植物的葉片。它們先搭起一個支架,然後把這些柔軟的葉子綁上去,盡量鋪得厚實一點,這就完成了魚人房屋的主體結構。這種帳篷似的建築能夠有效的把雨水和飛濺的爛泥擋在外面,也能阻擋寒冷的夜風,卻無法抵御攻擊。

魚人哨兵意識到地平線上的影子並非另一些魚人時,就立刻發出了警報。它大聲的尖叫著,听到這些尖叫聲的魚人也跟著尖叫起來,直到尖叫聲傳遍整個部落。魚人的語言中只有少量聲調較高的部分,多是類似這種的警告性信息。

然而,組織防御的速度,可遠沒有聲波在空氣中傳遞的速度快。

直到由30只小型兵蟲組成的隊伍沖進聚集著大量敵對生物的‘帳篷群’中,魚人部落仍舊沒有準備好——只有少量精于戰斗的魚人能夠迅速開始反擊,更多的魚人對部落遭到攻擊的反應還只有尖叫而已——經歷了整夜的警戒過後,大部分魚人都覺得非常疲乏,而略顯麻木的恐懼感也加劇了它們的疲勞程度。

疲勞的魚人雖然仍舊能夠作戰,但戰斗意志和反應速度上都已經大不如前。

部落中大約還有60只左右的成年魚人,這些魚人都有自己的武器,都可以作戰。算上幼年魚人和老年魚人在內,部落中共有大約100只魚人。相較于數量僅有30只的入侵者,它們佔據著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但是,它們被分散在部落各處,而敵人則像一支鋒利的、力量集中到一點上的長矛,精準的刺入了對手的臃腫身軀中。

有些魚人甚至還沒來得及鑽出帳篷,就被從天而降的死神貫穿了頭顱。有些魚人獨立抵抗,但很快在敵人凶狠的圍攻中倒了下來。直到一支由青壯年魚人的組成的小隊逐漸集結起來,才總算是阻止住了敵人進攻的勢頭。這時已經有至少20只魚人死于非命。

青壯年魚人們肩靠著肩,相互掩護,用武器形成一道屏障,才暫時擋住那些正在大肆屠殺的入侵者。之後,隊形密集的魚人小隊很快遭到了遠程武器的攻擊。

一股又一股的酸液朝魚人的隊伍噴射過來。眼楮被這些酸液噴中,就會暫時乃至永久失明,身體被這些酸液噴中,就會在劇痛中腐蝕皮膚和肌肉。部分有經驗的魚人用手臂擋在眼前,任由自己的手臂被酸液腐蝕的冒出白煙,而那些沒經驗的、被酸液擊中面部的魚人,則立刻痛苦不堪的倒了下來,在地上打滾,大聲慘叫著,完全喪失了戰斗能力。

小型兵蟲們只用了一半的酸液儲備,就動搖了這支魚人小隊的信心。三分之一的魚人在酸液攻擊中倒了下來,另外三分之二也開始心生畏懼,而小型兵蟲隨後發動的跳躍突擊更是徹底打垮了它們。不少魚人在遭到突擊時死去,僥幸未死的還能多享受一次脖子被撕裂的感覺。

幸存的魚人要麼拼死抵抗,要麼轉身就跑。

只有少數幸運兒能成功逃走。

酸液需要時間來重新制造,但跳躍只會消耗一丁點生物資源。小型兵蟲並不吝嗇于使用自己發達的後肢,它們甚至能在戰斗中補充需要的生物資源。只要對著那些死掉的或者活著的敵人咬下去,並吃掉所撕下來的肉塊就好。

配合默契、得到良好指揮的小型兵蟲,在魚人部落中橫沖直撞,無人可擋。它們並不專注于確保與其交戰的所有敵人已經死亡,而是專注于盡量多的殺傷和擊潰敵人,且總是保持著機動。這種著重于迅速突破的戰術讓還處在部落文明時代的魚人難以招架。缺乏組織、缺乏遠程攻擊手段的魚人們,始終無法進行有效的防御,完全發揮不出數量優勢。它們只得分成無數個大大小小的臨時團體,各自為戰。

為了保護部落,保護自己,保護部落中的小魚人和魚人卵,魚人們已經在戰斗中超常發揮了,但這還不足以彌補戰術上的不足。面對在部落中到處亂竄的入侵者,魚人只采取了消極防御的措施。它們按照就近原則分成了許多個大小不同的防御點,力求在某個點上牽制住敵人,再等著其他位置上的魚人過來支援,將敵人包圍。

這可能的確是個能發揮數量優勢的方法,不過它在這種情況下並不怎麼適用。

幸存魚人的數量現在還有入侵者數量的兩倍,但其中摻雜著近半的幼年和老年魚人,且魚人們普遍因為缺乏休息等原因而顯得虛弱。入侵者的數量雖然更少,卻都是精銳的戰斗力,具有較高的機動性,始終維持著局部上的優勢兵力。

由于族群被分散在整個部落範圍內,魚人在局部戰場往往要面對五倍、甚至十倍的敵人,盡管它們開始時的數量還是對方的三倍。在這種劣勢下,很少有魚人能給對方造成有效傷害。它們能在被數倍于己的大蟲子攻擊時多堅持一陣子,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在又一陣近乎屠殺般的肆意攻擊後,終于,四處突破的小型兵蟲們在魚人部落中心地帶再次遇到了阻礙。

部落中幸存的魚人武士全部集中在這里,形成了一條堅固的防線。這條防線也吸引了部分附近的魚人加入,使之更加穩固。這應該是整個部落中最堅固的一道防線了。它們把魚人祭司圍在中央。

魚人祭司正在進行某種重要的儀式。它命令兩只魚人強行抓住一只部落內的老魚人,按住它的身體和四肢,使它無力反抗。之後,它切開了那只老魚人的脖子,鮮血頓時噴涌出來。

的確,和日暮相對應,日出可能是最不適合舉行祭祀儀式的時間,而且連續、頻繁的舉行祭祀也不符合傳統,用自己部落的魚人當做祭品更是任何魚人祭司都會極力避免的事情——在整個部落即將被殺戮一空的緊要關頭,年輕的魚人祭司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它大聲呼喊著某種在魚人听來也顯得意義不明的言語,半跪在地上,將老魚人的血抹在自己臉上,又用匕首在自己臉上劃了好幾道傷口。

它繼續大聲喊叫著,手舞足蹈,把沾滿血污的匕首拋在一邊。

在魚人祭司努力嘗試和自然之靈溝通的時候,魚人武士們組成的防線正遭到小型兵蟲的猛烈攻擊。後者把僅存的酸液儲備都用上了。在那之後,又是一輪簡單粗暴的跳躍突擊。和普通魚人相比,更加精于戰斗、更加強壯的魚人武士,堅持了更久的時間,卻還是難逃相同的命運。

部落中的魚人武士本就數量不多。當這些精銳的戰士都已經損傷慘重的時候,其他魚人自然也不好過。以魚人祭司為中心的防線搖搖欲墜,而魚人祭司還沉浸在儀式當中。當然,那些小型兵蟲可沒有打算坐視它完成儀式的意思。在最後一個擋在祭司前面的魚人被擊倒後,一只小型兵蟲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將魚人祭司撲倒在地。

即使是在這個時候,魚人祭司仍舊一心想要繼續儀式。它躺在冰冷的泥漿中,雙目緊緊盯著天空,喃喃自語著些魚人都听不懂的話語,任由小型兵蟲用前肢把它釘在地上,又咬斷了它的脖子。

它最終還是沒能完成儀式。

在魚人祭司的儀式起到任何實際作用前,它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直到死去後,它仍舊睜著眼楮,緊盯著天空,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在它徹底死亡前,就在不遠處的泥水中,似乎有一團泥漿自己動了一下,但很快又隨著魚人祭司的死亡而平靜下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魚人祭司和魚人武士們的死讓其他幸存的魚人徹底崩潰了。整個部落中最聰明、最強壯的那些魚人,都已經被殺死了,難道其他的魚人還有任何機會嗎?

月兌離部落的魚人很難在大沼澤中存活下來。別的魚人部落不會接納外來魚人,也不會把外來魚人當成朋友,更不可能有魚人願意與外來魚人進行交配和繁殖。可以說,月兌離部落的魚人,通常只能孤獨的在大沼澤中游蕩,直到死亡為止。正是出于這種原因,魚人們一般都會選擇與部落共存亡,而非拋棄部落獨自逃生。

但這次不同。

逃走可能意味著艱難的生活,而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意識到己方毫無勝算之後,幾乎所有還有力氣逃命的成年魚人,都開始狂奔。由于逃跑者為數不少且逃跑方向各異,小型兵蟲們只攔截下來了其中的一小部分。當然,那些無力逃走的、太小或太老的魚人,還有那些受了傷行動不便的魚人,自然也就成了更易獲取的攻擊對象。

天空中陰雲密布。

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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