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林宇。」耳邊傳來李向陽的叫喚。林宇猛地打個機伶清醒過來,他舉目四望,自己還呆在公司里,鐘元年還在前台,四周同事都用怪異的眼光打量著他。
「我怎麼了?」他模模身體,確認是回來了,從鐘元年還在前台來看,時間應該過得極短。
「你剛才走神了,突然大叫了一聲,把大伙都嚇了一跳。」李向陽打量他,「你沒事吧?」台上鐘元年也走下來,「小伙子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剛才有點頭暈。」林宇明白一定是受禿雕突然襲擊,剛好回歸時間到了,以致在現實中的他還在驚叫。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鐘元年又問。
「沒事了,謝謝總裁關心。」
「要注意身體。」鐘元年拍拍他的肩,「要是病了你可就要錯過今天的晚會了,听了我剛才的話,你不會想錯過吧?」听起來鐘元年似乎在晚會上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安排。
「當然不想。」林宇順著他的話頭說,其實剛才正處在穿越與回歸的時間短暫落差期,鐘元年後面說的他一句沒听到。林宇看看時間,他幾乎可以確認,這個時間落差大概在一分鐘左右。他很擔憂,如果雲娜是和自己同時間回歸還好,如果像上次一樣兩人有落差,而她晚上一點,弄不好要受重傷,甚至……
他不敢想下去,「老天保佑,她不會有事的。」
「好了,既然沒事。就這麼定了,我們晚會上見。」鐘元年向眾人揮揮手離去,何經理同蘇菲在後面點頭哈腰地恭送。
鐘元年一走,何經理走到林宇身後哼了一聲︰「小子,做那怪異的舉動想嘩眾取寵?還是想得到鐘總的重視?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憑你?」
他揚長而去,蘇菲也向這邊看了一眼,冷笑︰「傻小子。」
待他們走遠,李向陽拍拍林宇的肩︰「別理這兩家伙,我說今天晚會你想好怎麼辦沒有,這可是好機會啊。」
「什麼怎麼辦?」
「啊?你沒听到鐘總的話嗎?」
「我剛才走神了。」
「不會吧,這時候你也走神?」
「真的,剛才突然有點頭暈。」
李向陽道︰「好了,我再告訴你一遍,今晚有個帥哥拍賣會,論長相你也不錯,千萬記得把自己打扮帥一點,弄不好今晚可以大撈一筆。」
「什麼拍賣?」
「你沒看過電視嗎?就是那種帥哥往台上一站,下面就有富婆和千金小姐叫價,價高者得,讓他們陪吃陪聊陪跳舞的那種晚會?」
「听說過。」
「就是了,今晚鐘總也搞了這麼一個晚會,說是拍賣的錢是用于慈善,帥哥就從咱們公司里挑,會來不少名門閨秀和富婆,你想想啊,要是今晚能哄得哪個有錢女人開心,攀個高枝,說不定要少奮斗三十年呢。」
「靠女人,沒出息。」林宇推開他。
「裝什麼清高啊,什麼年代了,吃軟飯咋了?又不犯法!難道你打算永遠靠你勤勞的右手來娛樂你的老二嗎?」
「行了行了,這事我沒興趣,你趕緊去打扮吧,我這還有事。」林宇把他推得更遠,看看鐘表,下班時間差不多了,他連忙給雲娜打電話,確認她是否安全。可運氣不好發現手機沒電了,他剛想用座機打,偏偏下班時間到了,何經理忽然從他身邊走過,哼道︰「下了班還打電話,公用還是私用啊?」
林宇只好回答︰「私用。」
「公司的電話可以私用嗎?」何經理明顯找碴,誰都知道公司座機電話是包月制,打多少價錢都一樣,而且如果是別人打他肯定不會說,從現在起他就開始給林宇小鞋穿了。
林宇只好縮回手,蘇菲也上來了,不陰不陽地給何經理幫腔︰「經理,別為這種人生氣了,看到總裁來了他就說話怪腔怪調,還在總裁說話時裝頭暈,還不知人家心里打什麼鬼主意呢,我說啊,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這種人,還是少說為妙。」
林宇心頭已經火起,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們,癩蛤蟆,小人……一頂頂帽子就這樣往下扣,他差點要拍桌子起來說老子不干了。但一想到自己還在游戲當中,心想不要在現實中也節外生枝,自己要想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先忍忍吧。
他離開寫字樓到公用電話亭,可老天像同他作對似的,公用電話在維修當中,追上李向陽借手機,他手機又忘在辦公室了。
「怎麼搞的?」他說不出的懊喪。
「打什麼電話啊,走了,先去吃飯,今天是總裁請客,總不能讓他等吧。」
李向陽拉著他去了飯店,林宇正尋思借用飯店的電話,偏偏鐘元年又來了,還同他們坐一桌,禮貌起見他不好離開。
吃飯途中,鐘元年同大家開起玩笑,「今晚大家說咱們公司哪個帥哥會拍得高價呢?」
大多人異口同聲︰「如果鐘總不參與,應該是何經理了。」
何經理得意洋洋,「過獎過獎。」論長相他的確也不算差,三十來歲的年紀,又是分公司一把手,表面看來勝券在握。
鐘元年卻不用拍他馬屁,笑道︰「你們這些人啊,就知道拍上司馬屁,我看今天在座的都有機會成為明星帥哥。」
「那鐘總看好誰呢?」有人發問。
「我嘛……」鐘元年看看一桌人,眼光停在林宇臉上︰「這位年青人不錯啊,我看他挺有希望的。」鐘元年直言不諱,其實林宇並不是那種醒目的大帥哥,只是長得還算耐看,這一桌男人中也沒幾個長相出眾的,矮子堆里拔將軍,還只有他像樣點,鐘元年的話是完全在客觀的立場上。
眾人都笑了,李向陽向林宇揚揚眉毛,意思是鐘總都看好你,你要加油哦。
何經理和蘇菲卻是氣不打一處來,何經理是覺得這小子今天再三再四搶了他在鐘總面前的風頭,蘇菲是覺得自己看不上的癩蛤蟆卻得到鐘總看好,似乎有眼光偏差的感覺,何經理倒沒說什麼,蘇菲弦外有音地道︰「鐘總好眼力啊,這位林宇的確是咱們公司的大帥哥,只是嘛……」
「只是什麼?」
「只是工作……哦哦哦……你看我真多嘴,吃飯時談什麼工作啊。」她故意打斷話頭,但故意給別人留下林宇工作不怎麼樣的感覺。
林宇心中有氣,但也不屑于同這種女人一般見識,鐘元年看看林宇,似乎感覺到公司的上級都不怎麼喜歡他,反問︰「蘇主任的意思,林宇當不了明星帥哥?」
「我可沒這麼說,只是所謂帥哥不能光看長相吧,也得看看人品,看看工作能力,看看作風吧。」
這話幾乎是赤果果地說林宇人品工作都不好了,鐘元年皺下眉頭,問林宇︰「年青人,你沒話要說嗎?」
林宇這時已忍無可忍,抬頭道︰「蘇主任說得對,我人品不好,連討好上司也不懂,我能力不強,尤其是記性差,都不記得幾時得罪過蘇主任,我作風更差,還追求過蘇主任,被她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以,一只癩蛤蟆能好到哪里去呢?」
「你……」如果不是鐘元年在旁邊,蘇菲差點拍案而起。
「挺復雜的。」鐘元年嗅到火藥味︰「看來公司上下級關系有待改進啊,事後我得同你們談談,到底哪出了問題。」接著笑道︰「不過今天就算了,大家開開心心的,就當給我個面子,來,大家干一杯。」
「好,干杯。」有鐘總打圓場,眾人暫時掩蓋了面上的不快,這麼一弄,林宇暫時也忘了給雲娜打電話的事。
飯後李向陽埋怨林宇︰「你呀,這時候同他們那些上級較什麼勁啊?你以為鐘總會為了你個小角色偏袒你嗎?我看啊,你這次飯碗只怕不穩當了。」
林宇怒聲道︰「我無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犯不著天天對著他們這些臭臉。」
李向陽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晚飯後,公司成員直往晚會,這時林宇已經只想快點聯絡雲娜,但陰差陽錯的始終沒找好時機,他想待會在晚會上敷衍一下,馬上回去給手機充電。
晚會在堂皇酒店的舞廳舉行,鐘元年身份顯赫,邀請來的多是商界和政界名流,如李向陽所言,果然還有不少名門閨秀以及闊太太,都是為今晚特別的義助慈善帥哥拍賣會而來的,主持人司儀致歡迎辭,隨後鐘總講話,向眾人說了一些場面話後入到正題。
「大家看到,今晚我們有個特別的慈善活動,為了本次義助慈善,本人可是不惜血本,連咱們公司帥哥的色相都出賣了。」
「哈哈……」下面都報以笑聲。
「所以大家一會務必踴躍叫價,一來彰顯大家義助慈善的決心,同時能把咱們公司帥哥賣個好價錢,我也臉上有光。不過提醒在座的各位女士,咱們的帥哥可是賣藝不賣身,可別想著把他們帶回去哦。」
眾人笑得更厲害,同時報以掌聲。
「最後感謝今天光臨晚會的各界朋友,特別要提到的,今晚我其實非常渴望見到一位朋友,我們曾一起出生入死,親如兄弟,後來我們一同退伍,在我從商的路上,他也是對我幫助最大的人,可惜……」鐘元年黯淡傷神︰「我回到這城市才知道他已因病去世半年多了,而我忙于生意一直不知道他病危,我真是有愧于他的恩義。」
他低下頭,感懷了一陣,抬頭道︰「所幸,我得知他有了出色的後代,正在成為我市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雖然她只是初出茅廬,但在學校時就榮獲多項大獎,被譽為最有前途的藝人,這讓我欣慰和驕傲,不愧是我兄弟的好兒女。現在,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曾經的戰友和兄弟——雲峰豪的女兒——雲娜小姐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