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藥品一般家庭不會有的,這便利店也不可能找得到!」眼鏡兒驚呼,「這可是處方藥。」
「那就去藥店或者醫院找,不然,他絕對絕對撐不到天明!」李輕水伸手再次探了探劉暢的體溫,「現在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
「現在這種情況,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誰敢出去啊。」眼鏡兒心有余悸的說了一句話。
「我自己去吧。」劉暢听到這里,勉力的睜開了眼楮,「反正在這也肯定是死,出去還有一線生機。再說現在街上藥店醫院也不難找,離這里倆路口外不是就有一家醫院的嗎?我自己去,不一定就真的會踫上什麼危險的。」
說到這,劉暢扶著牆站起了身,裂了裂干裂的嘴唇︰「有電筒嗎?」
「我這有。」眼鏡兒從包里拿出來一個手電筒,遞給了劉暢,「電池滿的,用幾個小時都沒問題。」
「那就行。」劉暢說著話,把背包遞給了眼鏡兒,「里面有吃的和一些藥品,如果我回不來,這些東西就送你了。」
說完這句話,劉暢重新把撬棍拿回手中,然後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拿著撬棍,腰里藏著手槍,一搖一晃的走到了門口。
「等等。」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跟你去。」
劉濤趕了上來。
「呵呵,看不出你還挺有英雄主義情節?」劉暢腳步也沒停,繼續往前走著,打開緊鎖的店門,外面一片黑暗。
把自己徹底融入黑暗之中,劉暢僅僅靠著能射出一米多光線的電筒,對著地面模索著前進著。
地上全是各類的植物,已經長了半人多高了,再加上濃霧的關系,讓劉暢有種靠著螢火蟲去找寶藏的感覺。
太黑了!!!
而且一片安靜!!!
由于濃霧的作用,聲音很難傳出百米開外,融入黑暗中,如同被拋到世界外面一般的冰冷和黑暗。
「嘿嘿,怕了吧,早說讓你等我下。」又一個「螢火蟲」追了過來——是劉濤。
「呵呵,怎麼對我這麼好?你要是個妞,爺說不定這會就愛上你了。」劉暢忍住頭暈目眩的感覺,開了個玩笑︰「學習好,長得也不錯,還這麼幫我,可惜了,可惜嘍……」
「可惜個屁,你要是個妞,這會也該以身相許了吧,少廢話了,留點力氣趕路吧!」劉濤說著,推了他一把。
兩個人重新歸于安靜,靠著那盈盈的燈光,向前模索著前進著。
路途並不遙遠,只有倆路口一公里多的距離,而且都是兩人熟悉的路段。如果放在平時的話,這路程徒步也就是十多分鐘。
但是現在不同了,不光是世界一片黑暗,站在路中間,就看不到兩邊的建築,也無法通過熟悉的路面去辨別方向,地面又是十分難走,本來堅硬的水泥路被破碎得坑坑窪窪,碎石和泥土還有植物的睫干混合在一起,讓人舉步維艱。
而且,還要時刻提防著隨時可能過來的危險。
這一路走的並不安寧。
好在兩人憑借著對街面熟悉的感覺,還是模模索索的走到了醫院門口。
雖不安寧,但並沒有踫上危險,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知道為什麼我跟你來這里嗎?」走進醫院大門,劉濤冷不丁的問了劉暢一句。
「反正肯定不是專程過來幫我忙的,我看你腦子還算清醒,應該沒有那麼英雄主義泛濫。」劉暢慢慢的走進了醫院的大門,醫院的院子中也是雜草橫生。
「嗯,因為我身上也有個傷口,同樣感染了。」劉濤在亂草中抬起腿,用電筒照著腳踝處的一個傷口。
那是兩個燈光照去,劉暢在他的腳踝處看到了兩個圓形的傷口,傷口周圍也已經感染潰膿,但是看起來沒自己身上的那麼恐怖。因為傷口面積不大,但那時膿血從里面流出來,讓人感覺到那個傷口很深。
「怎麼回事?」劉暢抬頭。
「蛇咬的,你回家的時候我被咬到的,不是毒蛇,一開始很疼,後來不疼了也沒在意。知道剛才發現自己發燒了,又听說了你的癥狀,所以,我想咱倆的情況是一樣的。」
「是這樣。」劉暢晃晃悠悠的繼續前行,「但是你看起來沒我嚴重。」
「嗯,我體溫應該還不到40度,但是還在繼續攀升著。」劉濤說道︰「所以我也不能再拖了,越拖越虛弱,想活命的幾率就越低。」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後,劉暢並沒有繼續說話,因為超過42度體溫的他,已經有些無法保持神智清醒了。
他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扭曲旋轉著,腦中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只有咬緊舌根,用疼痛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靈。
「再忍忍,快到了。」看出了劉暢的現狀,劉濤上前拉了他一把。
兩個人,就這麼顫顫巍巍的走進了醫院內部。
「藥劑房就在那邊。」劉濤指了指前方。
「你說這里會不會有怪物,恐怖片中,醫院不是最常死人的地方嗎?」劉暢仍舊在虛弱的開著玩笑,仿佛這樣能分散他部分的注意力。
「那不好說,不過有怪物也得去,不去我們都得死。」
拖著劉暢,劉濤打開了藥劑科的房門,隨後就听到了各種響動。
燈光照去,這里沒有怪物,只有一地的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一地的人。
「咋回事?」先一步進去的劉濤忍不住驚呼,可是沒人離他。
地上的人看起來都很虛弱。
「在這個破世界里,你不會以為只有我們兩個傷口感染了吧,而如果微生物也異變了的話,那得其他病的人也不會在少數。」劉暢努力的呼出了肺泡里的最後一句話,「你就別操心別人的事情了,快找抗生素和強效退燒藥才是正事兒。」
劉暢說完這句話,在牆腳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靠在了那里。
而劉濤也趕忙在大堆的藥品中選到了自己需要的藥劑,自己吃了一份,又喂了劉暢一份。
「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到明天。」吃了藥,又在傷口上灑了碘酒,劉暢強忍著精神沒有閉眼——他怕閉上眼楮就再也睜不開。
「應該能吧。」看了眼劉暢現在的狀態,劉濤說了一句沒底氣的話。
「謝謝你。」黑色的瞳仁移動到劉濤臉上,劉暢咧嘴笑了一下,隨後,因為發燒而干裂的嘴唇,瞬間迸濺出了一絲血液。
「不用謝,我又不是為了你,只是湊巧幫了你的忙罷了。」劉濤也在劉暢旁邊找了個干淨地方,坐了下來。
「你說為什麼其他生物都變異了,就人類沒有變異呢?如果這種紅霧是某種催化劑的話,人類也應該會有部分產生異變的啊!」劉暢把腿蜷縮在自己胸前,再次低頭看了看腳踝處那惡心的傷口。
「生物課上不是講過嗎?越是復雜的生物,越難產生異變。如果按照這個推理的話,人類作為地球上最復雜的生物,最後一個產生異變也就不奇怪了。」
「是這樣嗎?呵呵……」再次咧嘴一笑,劉暢終于撐不住了漫天的眩暈感,即便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再也架不住眼皮的重量,終于合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