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銷員之間存在吞並關系,勝利的一方將獲得對方所有惡念點數的一半,競爭的終結以一方死亡為標志。’------惡念推銷員手冊第三條第六款。
這句話很好理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踫到同行,那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嚴笑雖然不會覬覦對方的點數,因為他對點數真的還沒有那麼大的奢望,但是對方可不這麼看,即使看不上嚴笑的點數,也不會養虎為患,誰叫他們天生就是死對頭呢!
反過來印證第三條的第一款,泄漏自己的身份,果然是找死的行為。
嚴笑一直睡不著,不是因為換了一個宿舍和床鋪的原因,而是心里有事,安靜的趴在枕頭上,默默的看著窗外沒有了燈光的建築,以及躲藏在樹葉下面的的昏黃路燈,想著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樣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按說,自己並沒有得罪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呀?以前自己一向低調,或者會不找人喜歡,但是也不至于讓人恨成這樣吧?
側頭看了看對面床鋪裝睡的室友,嚴笑知道,其實他一直都沒有睡著,一副輾轉反側的樣子,裝睡都不會。
他為什麼睡不著,也是嚴笑很關注的一個問題,在嚴笑想來,能不動聲色的將某些要命的東西塞進自己的儲物櫃,肯定跟宿舍里的內奸有關系,雖然這個事情看起來似乎運作得很周密,但畢竟這里都是學生,不可能有多少豐富的經驗,所以也難免會留下種種漏洞與痕跡。
嚴笑要求警察介入此事,不但事情會鬧大,而且由于警察的辦案的經驗豐富,又有足夠的技術手段,對面的那位室友很可能是害怕了,也就是說,有想當大的可能,動手操作的人就是他,他現在肯定是想到了什麼致命的漏洞,所以害怕得不行,與其如此,還不如早早的向校方坦白,至少還可能避免涉及刑事處罰。
不過嚴笑是不會提醒他的,像這種想要害自己的人,嚴笑根本就沒有同情心,如果法律需要判他兩年,嚴笑很會樂意的希望能判三年。
嚴笑在乎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是對面的室友所為,自己為何沒有發現呢?難道他不會起念?或者他根本就是一個做壞事不眨眼的,徹頭徹尾的壞人?
如果不是這樣,那麼,嚴笑沒能發現他的壞念頭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消除了他的紅色感嘆號!也就是說,有同行在這個學校里!
這個念頭一起,嚴笑不由得有些冒冷汗,脊背上也覺得一陣陣的發寒,自己最近雖然很小心,沒有在學校開展業務,但是鎖定意識的事情還是做了不少,加入自己的身邊真的存在一個同行,那麼那些紅色感嘆號不正常的消失,就是暴露惡念業務員存在的最好指標。
大意了!太大意了!!
僅僅以為不做業務就可以,但是卻忽略了這個細節,嚴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在學校進行意識鎖定的次數和位置,慶幸的發現,好在是學校,出現惡念的學生不會太多,更不會集中在嚴笑所在的10屆商業管理班。
也就是說,即使這段時間嚴笑比較大意,但是可能存在的那個同行,也不大可能已經鎖定了自己的身份,現在,嚴笑還有回旋的于地,很顯然,即使對方可能是經驗豐富的老牌惡念推銷員,也不會因為懷疑對方的身份就隨意的殺人,如果那樣的話,最先暴露的恐怕是他自己了,他必須找準目標,一擊致命。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陷害嚴笑的動機就比較明顯了,惡念推銷員之間確實是互相吞並的死敵關系,對方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應該是那人還不能確定嚴笑的身份,所以在進行試探,此事的手段雖然看上去夠狠,但是破解起來到不是很難,難得是,如何在解除掉自己危機的同時,又解除掉他對自己身份的懷疑。
也就是說,嚴笑在幫自己洗清嫌疑的過程中,絕對不能使用推銷員的能力,另外就是必須極為謹慎的在校園內使用意識鎖定,並且,嚴笑也要開始尋找對方的身份,只有先下手搶得先機,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對于干掉敵人,嚴笑現在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他已經走完了從一個路人甲墮落成壞人的過程。
嚴笑再次看了看對面的床鋪,如果是自己的話,此時早應該解除了此人的鎖定,因為事情的大方向已經定了,再鎖定此人也沒有必要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解除了鎖定之後,此人頭上再次出現紅色感嘆號,自己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肯定會去試圖鎖定此人,想辦法從這人的身上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這麼一來也就恰恰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有趣的是,嚴笑剛剛這麼一想,對方的頭頂上就真的冒出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嚴笑雖然也很想鎖定他的意識,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想想後果,還是不敢輕舉妄動,不過,出現了紅色感嘆號,說明這個家伙又想做什麼壞事了。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做什麼來挽回自己的失誤?難道是放一把火將所有的證據一起毀掉麼?
紅色的感嘆號又飄了一會,忽地消失不見,顯然,對面床鋪的室友已經下定了決心,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麼,嚴笑有些緊張起來,不知道這家伙要干什麼啊?萬一這貨想不開要同歸于盡那可就冤枉了。
嚴笑被自己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得睡意全無,本來今天一天又是爬山又是工作,已經夠辛苦的,回來又被極大的刺激了一回,精神高度的緊張,大腦也急速的運轉了半天了,雖然還不大睡得著,但是實際上已經是身心俱疲的狀態。
借著窗外的光線,嚴笑看了看手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按照從小說中看到的說法,四點多五點,才是夜行出動的最佳時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對面床鋪的室友現在一直隱忍著沒有行動,當然也沒有睡著,嚴笑也大意不得。
這一夜難熬啊!
就在嚴笑的眼皮已經重的像幾座大山一樣的時候,對面的床鋪終于傳來的動靜,那位室友裝作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從床上爬了起來,慢慢騰騰的下了床,穿上拖鞋向外走去,宿舍里面是沒有廁所的,這給他出外行動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也讓嚴笑大大的松了口氣,還好,這家伙不是想著要同歸于盡的。
等宿舍的們關上之後,嚴笑迅速的從床上下來,走到林楓新的床鋪前,輕輕的將他搖醒,這家伙嘟嘟囔囔的冒出一句‘納尼?’,估計是正在夢中與二次元的動漫妹妹會晤吧。
「醒醒,醒醒,有情況!」
「嗯,嗯,什麼狀況?嚴笑。」用力的揉著自己的眼楮,林楓新低頭看著窗邊的嚴笑,有些搞不清狀況。
「那位出去了,我們跟著去看看。」
嚴笑指了指旁邊的空床鋪,林楓新腦袋終于嘎吱嘎吱的開始轉動,明白了眼前的情況,不知道是觸動了他的哪根神經,眼鏡忽地瞪大了,臉上迷糊的表情以超光速的速度換上了興奮不已的樣子。
「去看,去看,這家伙有古怪,我一直都覺得這家伙有古怪,只是你不說,我也不好提起。」
「呵呵,謝謝!說了不是讓他有戒心了,走,去看看這家伙,他不會是去破壞證據吧?」
「很可能哦!快走,快走」林楓新一邊麻利的下床,同時看了一眼另一位室友,顯然這家伙也醒了,但是卻沒有起來也沒有出聲,顯然不想攙和此事。
三人在樓道上踫上了,那位室友的手里還提著一個鐵皮桶,嚴笑的視力不錯,能看到鐵桶的側面寫著‘松節油’三個大字,這個因該是二樓準備油漆家具的工人留下的,看來這個家伙真的準備放一把火。
嚴笑看著剛剛從樓梯上轉過來的室友,沒有說話,此時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實際上,他更希望是在對方點火的時候抓住他,這樣,他又多了一條縱火罪,估計得進去呆上幾年,可惜了,沒想到在這里踫上了,真是失算。
「呦呵,你這是去起夜麼?居然尿了一桶松節油出來,太牛了!」
「不,不是,呢個,我在廁所邊上發現的,不知道是誰漏在那里的,我只是想先收起來,這可是易燃物品,很危險的。」
嚴笑嘆了口氣,拍了拍笑得直抽抽的林楓新︰「走吧,回去接著睡吧,我還以為有人要去放火呢!卻原來是去防火的。」
「呼呼…」林楓新捂著嘴猛笑著,轉身跟嚴笑一起往回走去。
那位室友提著松節油,愣在那里,一臉的茫然無措,他現在不知道該向哪里走,似乎哪里都沒有路了。
宿舍里恢復了安靜,不過四個人都沒有睡著,各自在微弱的光線下想著心事,等待著天明,也等待著各自已經無法逆轉的命運,這個假期過得可真他媽的有意思,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