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
「皇兄,依小弟愚見,你最好還是派人去請皇嫂回來。我可听說,她當真解了柳依依身上的毒。」易王冷塵坐在冷傲的床邊,第十八次苦口婆心地勸道。
話說,自從三日前冷傲在相府中了那古怪的毒藥之後,他的身體就一直沒恢復過來。
當時,中了毒,本來就欲火焚身,又被迫看著柳夫人母女在他面前展露風姿,為了不破功,他忍得那叫一個辛苦!估計是忍過了頭,直到被李管家接回王府之後,他渾身就跟虛月兌了似的,現在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對于一個習慣了掌控一切的男人,他怎能忍受自己形同廢人般地躺在榻上而毫無辦法?
躺著這三天,他已經無數次地告訴自己,他定要讓那花痴女好看!
現下,冷塵居然要他向花痴女低頭?可能麼!
「你若眼里還有我這個皇兄,立刻派人將那花痴押進大牢!」待他痊愈,他得親自收拾她!他會讓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的怒氣有多大!
冷塵愛莫能助︰「這事恕小弟辦不到。」
「辦不到就滾!」冷傲的怒火越燒越旺。
「皇兄,你也不想想,再不濟那柳茵茵也是你的王妃,是皇後娘娘欽點的兒媳婦,誰敢對她下手?」冷塵的臉上有著過分夸張的「害怕」表情。
知道冷塵這家伙又在落井下石,幸災樂禍,冷傲直接撇過臉,省得給自己找氣受。
冷塵好不容易抓到個能夠取笑冷傲的機會,他豈能白白浪費掉?對于冷傲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冷塵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續道︰「其實也怪皇兄你自己。你當時作甚要憋著呢,那柳蓉蓉雖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可也是長相不賴的大家閨秀,不至于讓你難以下咽吧?」
「住口!」冷傲喝斥道。
听到「難以下咽」四個字,冷傲的眼中迸出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臉色亦是黑了好幾分。這四個字無疑刺激到了他此刻敏感的內心,讓他憶及之前在浴池遭受茵茵奚落之苦。可惡的花痴女!她竟用「難以下咽」這個詞匯來侮辱他!
冷塵對皇兄那副駭人的表情無動于衷,繼續煽風點火,加油添醋地道︰「皇兄若順其自然,不憋不忍,那怎會受當下之苦?這一憋,憋得難受是小,若憋得傷及了要害,陰差陽錯成就了外面那些傳言,可怎生是好?」
說罷,冷塵還故意露出一副擔憂之色。
「你倒和她心有靈犀!」連說話的調子都相差無幾!冷傲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看得冷塵頭皮發麻。
冷塵趕緊收起玩笑的心態,正色道︰「不跟你抬杠了,我說正經的,要不我給你找個標志點兒的侍妾,解了你這燃眉之急?」
「你還敢提!」他冷傲何時淪落到要用女人解決問題的地步了?他的床,豈是隨便抓個人就能上的?
冷塵攤攤手,泄氣了︰「既如此,便沒法子了,只能找皇嫂回來解決問題。」
「她不是你皇嫂!」冷傲含恨地糾正。
冷塵這會兒也不跟他計較,只道︰「那咱去把柳茵茵找回來?」
「找她作甚?讓她來把我吃干抹盡?」果真如此,不就稱了花痴女的心意?
話到這里,冷傲那雙英氣的劍眉緊緊地鎖了起來。他開始自大的猜測,三日前的毒茶水根本就是針對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爬上他的床?
冷塵無語,嘆道︰「我說皇兄,你個男子漢大丈夫,就算跟個女人那什麼了,又怎麼樣?更何況,人家本來就是你王妃,長得也沒話說。」
「你要再亂說,便滾回你的易王府去,少在我這兒礙眼!」冷傲被徹底激怒了。
冷塵舉手投降,只能順著冷傲的心意來,誰讓人家現在是病人呢?好一會兒,他才繼續道︰「皇兄打算如何是好?就這麼躺著?若此事讓父皇以及朝臣們知道了,豈不驚起軒然大波?再者,父皇限你一月為期尋找玉璽,你老這麼躺著,誤了事,完不成任務,到時不也得被迫跟柳茵茵‘培養感情’?」
冷塵這番話說到問題的核心,也正是冷傲心中煩憂的。
「那就再去給我找郎中來!」冷傲道。
「連太醫院主事御醫都解不了的毒,你覺得找誰來能行?再者,此事也不宜鬧大,省得有損你的顏面和威嚴。」冷塵耐心地道。
冷傲听罷,沉默良久。半晌,他開口,卻不是為此事︰「說到玉璽,那相府柳夫人如何得知玉璽丟失?」
原來,這就是冷傲三日前馬不停蹄直奔相府的緣由。
「什麼?」冷塵也頗感訝異。
「查清楚。」冷傲面色凝重。
冷塵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溫文爾雅的笑容,邊起身邊樂呵呵地道︰「正好,借著去接柳茵茵回王府的機會,小弟這就去查查柳夫人到底知道多少內幕。」
這次,冷傲沒有反駁冷塵,只是眉頭微微隆起,剛毅的臉上多了些讓人看不透徹的復雜神色。
丞相府
「二姐,你就救救大姐吧,好不好嘛?」相府三小姐柳依依抱著茵茵的胳膊,嘴里止不住地替柳蓉蓉求情。
茵茵掰開了柳依依的手,不受干擾地繼續搗著藥,語氣疏離地道︰「我能夠救你已經是極限了,要不然就憑你跟那老巫婆的關系,我該直接撒手不管。」
「二姐,你別這麼說娘嘛。」柳依依委屈地道。
「別指望我對她好臉色,你要听不慣,大可以現在就走開,回去給你姐姐找個如意郎君就行了。」茵茵冷冰冰地道。
試想,若非她會醫術,現在她的下場指定比柳蓉蓉還慘!她們居然還請了那閻王來看她笑話,想趁著她藥勁兒上來的時候去糾纏襄王府的煞神王爺?然後再被人家狠狠地羞辱?
如此種種,她對柳夫人母女會沒有恨意?她們現在遭殃,那是咎由自取,根本不值得同情!
「你要怎樣才肯救蓉蓉?」柳夫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很快,她大步進門,直奔茵茵跟前。後面,丞相柳玨然也踏著沉重的步子進來,卻一言不發。
茵茵連半點兒反應都沒有,繼續埋頭弄著自己的藥材。
「我求你,這樣行了嗎?」說著,柳夫人自折高傲的羽翼,雙膝一彎,跪在了茵茵的面前。
茵茵連頭也不抬,語氣依舊冰冷︰「你就算跪到地老天荒,于我又有什麼好處?」
「那你要什麼好處?」柳夫人低聲下氣地道。
茵茵漫不經心地回應︰「我也不知道什麼條件能吸引我,你慢慢找吧。」
門外,冷塵站了好一會兒,對自己所看到的情形瞠目結舌︰這就是眾人眼中的花痴草包女?竟有這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