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念卿就開始跟著這婦人修習「彭祖分脈」神功。此功甚是難練,若是有深厚的內力功底,可以在短期內迅練成。但武念卿根基太薄,內力微弱,所以練起來比較麻煩。那婦人告訴他練功時千萬不可分心,若是分心極易走火入魔,還有就是不可急于求成,若急功近利,反而會適得其反。為免分心,她每天帶著武念卿攀登峭壁,來到一座十來丈高的小峭壁上,起初武念卿攀登起來十分的艱難,本來右手就使不上力,峭壁又陡,十分難上。眼見穆雪和她母親只輕輕幾縱便即上得崖頂,自己不得不吃力的爬著。穆雪焦急的為他加油,他一咬牙使盡全身力氣向上爬。他本就是個不服輸的人,他可不願意要她們任何一個人來幫自己。看著她們懷疑的眼神,他豁出去了,心想︰「你們以為我自己上不去,我卻偏要上去給你們看看。」
那婦人見他堅毅吃力的攀爬,心中倒也高興,因為他不是個孬種。終于,武念卿大汗淋灕的爬了上去,卻也累得氣喘吁吁,一下子躺倒在地,不願起來。
自此武念卿便每天攀岩練功,卻說,這彭祖分脈功卻是一門奇功,武念卿一邊練習的時候,體內彭祖分脈的真氣就開始往外排毒。越練身子越舒服,竟不再毒。武念卿一直不便問那婦人的姓名,偶然間得知她也姓穆,叫穆冰,穆雪是跟了母親的姓,武念卿便稱這婦人為「穆姑姑」。
練功之余,武念卿總是見到穆冰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崖邊,望著遠處的高崖、浮雲而沉思,不知她回憶起了什麼往事,有時會微笑,有時會流淚,而又有時還會惡狠狠地咒罵。武念卿不敢打擾,也不敢去問。他見她和師父一樣常常呆,心想,這大人們真怪,有什麼傷心事呢,整天的難過!他想了一會,不明所以,便又專心練功。穆雪也一直陪在他身邊一起練功,有時候武念卿遇到疑惑處,穆雪還可以指點一二,但是大部分的還得穆冰來指點。
每當練完功,回到崖下,武念卿總是能想到辦法抓些野味回來。穆雪總是用佩服的眼神給他以鼓勵。他自幼獨自生活,抓野味對他來說可是小菜一碟。
日復一日,神功精進,登崖再不用爬,而是跳躍幾下,便即上得崖頂,練功間歇,他還不忘練練滄浪劍法。隨著神功的精進,體內毒素的排盡,劍法也精進了不少。他與穆冰母女的關系更如親人一般,在他心里,穆冰就是親姑姑,穆雪就是親妹妹。
彭祖分脈神功,不似其他的內功,不能用于打斗,就算功力再深,只能遇百毒而不侵。它是一種袪毒神功,也是天下僅有的這麼一種內功。彭祖分脈神功還與其他內功不同的就是,其他內功越是練到最後才越是緊要關頭,而「彭祖分脈」功則是在中途最緊要。因為想要練就「彭祖分脈」的十成功力,必須要打通任督二脈,任督二脈不通,此功便會止在五成功力的火候,不會再有任何進益,所以在練到五成功力時,要加倍小心,加倍努力。
令穆冰欣慰的是,武念卿天生奇才,悟性極高,只用了兩個半月的時間便練成了四成,而她當年是用了一年的時間。此功練成之後體內會積聚強大的內力,會自動抵御任何毒素的侵襲。但是唯一的缺憾是不能用來打斗。到了關鍵時刻,穆冰就一直幫著武念卿修煉,她坐在武念卿身後,雙掌抵在他的後心,以她渾厚的彭祖分脈真氣,幫助武念卿體內的真氣沖擊任督二脈。武念卿只感通體燙,全身各處經脈,無不充斥著**辣的真氣,真氣在體內越積越多,游走的越來越快,令他體內如翻江倒海一般痛苦,將要作嘔,但又強自止住。因為穆冰囑咐過,只要他一動,兩人定會被打亂的真氣,震的筋脈寸斷,此刻的形勢非常的緊迫,他絲毫不敢放松,努力忍住痛苦,寧願自己痛苦而死,也不願因自己無能而傷害到穆姑姑。
慢慢的,他感覺到頭頂直冒熱氣,而體內煩躁的真氣似乎變得緩和有序起來,慢慢的順著經脈有序地游走著,身體說不出的輕松,好似漂在雲端一般,熾熱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听「呼」的一聲,穆冰長長地出了口氣,然後站了起來,此時她也滿頭大汗,幸好大功告成,武念卿的任督二脈已經順利打通。她輕輕拍了拍武念卿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起來活動了。練這第五層,經用了三天的時間,期間他們一動都沒動,這時終于成功了,武念卿激動不已。武念卿想想自己只不過因為是燕飛的徒弟,就得了這麼一個大好處,劇毒解了不說,還練了這麼一種百毒不侵的神功,一時激動,淚水滾滾而下,他撲通一聲跪倒在穆冰面前道︰「姑姑,佷兒本來無親無故,如今姑姑舍命教導佷兒練功,今生今世您就是我的親姑姑,佷兒甘願為您上刀山下油鍋。」穆冰忙拉起他道︰「傻孩子,我既然是你姑姑,怎麼舍得讓你上刀山下油鍋,疼你還來不及呢。」武念卿听著不由得呵呵笑了,這是他這輩子第二次如此的感動,當然,第一次就是阿雲送她狼牙之時。
穆雪怕打擾他們練功,所以听從母親的話,一直呆在崖下等候。這時她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興奮地沖上崖來,果見他們大功告成,忙沖過來拉著武念卿的手道︰「武哥哥,這幾天你不下來陪我,真是無聊死了。這回好了,你要帶我去玩!」說著撒嬌的撅著小嘴望著武念卿。
有這麼一個俏皮可愛的小妹妹,武念卿當然高興,再說自己三個月來勤練武功,真的沒有下山一步,這時他也禁不住想下山走走。這時任督二脈既然已經打通,神功便可自行修煉,只不過度很慢罷了。若是他再勤加修煉,不出半年就可練到極致。所以他此時也不急于練功,便同意帶穆雪去玩。
回到崖底,武念卿好好地吃了個飽。
此時天氣炎熱,武念卿沖到瀑布下好好的洗了個澡。他站在瀑布下,任由流水盡情的沖刷著自己。他手拖著掛在脖子上的狼牙,望著牙髓里那殷紅的血色,不禁想起了阿雲。想著自己的無能為力,想著阿雲可能已經死去,突地一聲怒吼,體內真氣涌動,一掌拍向身側的一塊巨石,「砰」的一聲巨響,竟拍碎了石頭一角。他呆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體內真氣已如此厲害。不禁又興奮道︰「我這回練成了神功,定要找到師父和阿雲,救他們出來。可是,他哪里知道,這真氣怪就怪在,擊打無生命之物時,顯得厲害無比。可是,只要和別的真氣一踫,立時化得無影無蹤。
天黑的時候,他拉著穆雪來到了崖頂,這次上崖,他可以和穆雪比賽了。于是,他們你追我趕的,並肩縱到了崖頂,二人相視大笑,笑聲是那麼的爽朗,傳向遠處的山谷,傳向明月清風的天空。此時,一輪明月斜掛天空,清風輕撫,他們並肩坐在崖邊吹著風,數著天上的星星。
穆雪靠著武念卿的肩膀,慢慢的睡著了,睡得十分的香甜,睡夢中嘴角掛著一彎淺笑。武念卿嗅著迷人的幽香,刺激的他心旌搖蕩,不由得想去吻她香甜的小唇。「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耳光,讓他回歸了理智——這是他自己打的。他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愚蠢,他怎麼可以褻瀆這麼天真可愛的小妹妹呢!她把自己當成大哥哥,而自己卻想輕薄她,真是無恥。暗暗罵了自己一頓,現穆雪還是那麼安詳的睡著。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慢慢的兩人頭靠著頭躺在地上睡著了。
清晨時分,高山之上霧氣升騰,清風裹挾著霧氣吹得他們各自打了個冷顫,雖然他們都練了內功,可以御寒,但是功力不深,還不免被高山之巔的冷氣凍得急忙回到住處。
回到住處他們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地面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血跡,地上還躺著三具男尸,他們不知生了什麼事情,慌忙的叫喊著「娘」、「穆姑姑」。可是除了山谷中的回音,哪里有穆冰的身影。武念卿查看了一下尸體,見他們都是被一劍致命,劍法干淨利落,顯然是高手所為。他現,一具尸體躺在門邊,另兩具尸體躺在窗子下面。顯然他們還沒有開始偷襲就被對手一劍給殺了。武念卿見這情況,顯然是穆冰所為,以她的武功修為,早于敵人現對手那是很輕易之事。
武念卿又檢查了尸體手中的兵刃,乃是三柄鬼頭刀。武念卿認得這刀,記得是三個月前,初見穆冰母女時,鬼刀門中的人持有的。武念卿一驚不小,道︰「他們來尋仇了!」穆雪焦急的問道︰「什麼尋仇,我娘到底在哪里呀?」說著又哭了起來。武念卿道︰「鬼刀門的人。」說著他安慰了穆雪,道︰「不用著急,相信他們不是穆姑姑的對手,姑姑定是怕他們傷害我們,才將他們引開了,不會有事的。」武念卿心想,鬼刀門的人太過小心眼,穆姑姑只不過是小小的教訓了他們一頓,他們竟然要找到這深山里報仇。他想著,不由得咬牙切齒。
穆雪找不到母親,還是止不住的哭泣。武念卿思索了一會,突然現地上有一溜血跡,一直向東面延伸,與他上次賭氣跳崖的方向相反。他忙上前查看,果然現血跡一直延伸了十幾丈遠,旁邊草叢里還有一具尸體,他一看之下,還是鬼刀門的人。心想,上次我朝西面走,遇到的是懸崖,想必朝東走是下山的路,穆姑姑定是引著他們下了山。
這時,穆雪也跑了過來,告訴他這正是下山的路。武念卿的猜測證實了一些,于是他不再停留,由穆雪引路朝山下追去,希望能追上穆冰。武念卿雖知穆冰武功高強,但是在沒有親眼見到她安然無恙時,還是不免擔心的。
可是,一路追下來他們卻什麼也沒有現,他們不知穆冰處境怎麼樣,越加的心急。他們下了山,找不到穆冰,便順著大路朝山下的小鎮走去,或許能有什麼現。因為武念卿在和燕飛學藝的時候,燕飛曾教過他,打探一個人的蹤跡,最好去人多的地方,因為在人多的地方,或許就會有人現目標,那就容易找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