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暗傷 正文 第十八章 江南

作者 ︰ 一葉刀

武念卿正在焦急萬分之際,突然眼前銀光點點,張夏四人忙揮各自兵器擋格。但听「叮叮」之聲不絕于耳,武念卿已覺得眼前一花,腰間一緊,身子猛地騰空而起,竄窗而出。驚魂未定之際,他只感身子被人夾在肋下,在屋頂飛奔。只見房屋不住後退,耳邊風聲呼呼。由于他臉朝下,根本看不見是什麼人在抱著他飛奔。但見穆雪被夾在另一邊,正在朝自己微笑,似乎很愜意被人這樣帶著騰飛。一陣狂奔之後,他們一行來到山間密林,這人才將他們放下。武念卿一抬頭,不由驚喜的大呼,原來這人正是穆冰。武念卿見她安然無恙,更加的高興。

穆冰「噓」的一聲,示意他不可高呼。武念卿這才意識到,己方仍然處在危險當中,忙止住了聲音。穆冰輕輕地解開了他們的穴道,看他們也沒事,她也放心了。武念卿問她是怎麼一回事,穆冰便將郭振報仇一事說了,果不出武念卿所料。但是,穆冰只殺了他幾個師弟,卻並未傷到郭振。她故意引開了他們,生怕他們傷害穆雪和武念卿,當她把他們打跑之時,現自己已來到鎮中,在她要返回時,卻突地听到打斗之聲,她循聲望來,卻見武念卿和穆雪被人制住了,于是她伺機救援。

此間樹木茂盛,道路崎嶇,東面是一道山梁,滿布荊棘,西面是來路不可回頭,南北兩側是下坡,她思索了一會,伸手一甩,幾枚銀針遠遠飛向了東面的那道山梁,陽光偶爾穿透樹林,射在銀針上面,閃閃光。武念卿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在面館里的銀光,便是這些銀針反射的太陽光。穆冰又拾起了一個石子,朝北面一棵大樹的樹枝打去,「 嚓」一聲,樹枝應聲而落。武念卿不明其意,便被她拎著朝南面走去,穆雪同樣被夾在另一邊。穆冰一邊走,隨時用腳踢斷幾根矮樹枝,便一直向前走去。

武念卿疑惑不解,想開口問,但又知此時不能出聲,所以便一直忍著。一直走出里許,穆冰才將他二人放下,開口道︰「張夏這人極是聰明,如不多部疑陣,他很快就會追上我們的。」武念卿恍然大悟,忙笑道︰「姑姑才算聰明呀!」穆冰不理他的贊美,道︰「以後與他遇上,一定要倍加小心。」武念卿與穆雪都「嗯」了一聲。

果然不出穆冰所料,張夏他們追到他們剛才的落腳點,現南面有折斷的樹枝,付老二便要朝南追去,張夏叫住了他。他細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現東面山梁上銀光閃閃,老四便過去查看,現是幾枚銀針插在石縫里,便回來稟報。張夏又現北面樹上有一新斷的樹枝。他得意的笑道︰「和我耍詐!他們走了樹上,我們向北追。」于是幾人便向北追去。

武念卿問穆冰道︰「穆姑姑,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穆冰道︰「下江南。」

穆雪一听要去江南,興奮地拍手叫好,因為她總是听母親說,江南乃人間仙境,景色美麗至極。所以她總是向往著去江南一覽風光,但是,母親卻總是不帶她去。現在听母親說要去江南,當然興奮不已了。其實穆冰生在江南長在江南,但是,仿佛江南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都會讓她柔腸寸斷。所以她恨提及江南之事,但偶爾情之所至,不由的便會自言自語的說起江南的美好。所以,穆雪才對江南這塊神聖之地向往非常。

武念卿也只是听說過江南很美,但他興奮之余,不免疑惑,穆冰為何要帶他們去江南,去江南干什麼?

穆冰遠遠地眺望著南方的天空,仿佛能一眼望見江南一般。她知道武念卿定會疑惑,所以還沒等武念卿開口問,她便悠悠的道︰「‘西湖莫邪’將在六月十五日召開武林大會,商討緝拿燕飛和馬步芳之事。」武念卿一驚不小,道︰「我師父!他們為何要與我師父為敵?」他不由想著,剛才張夏還說過要用他來引燕飛出來,他不知這是為何?又道︰「怎麼‘西湖莫邪’這武林數一數二的人物也要為難師父?」武念卿百思不得其解。穆冰還是靜靜地凝望著遠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但是當她听到武念卿提到「西湖莫邪」時,身子一哆嗦,回頭用冷冰冰的目光狠狠地瞪著武念卿,道︰「不許你提他!」武念卿從沒見過穆冰如此冷酷、仇恨的眼神,不由被她嚇住了,又被她一喝,一時語塞,心中正奇怪她為何會突然間脾氣。穆雪卻過來,拉著他的手,示意他不可再說話。武念卿會意,便住了嘴,但是心中疑惑解不開,總感不快。

這時,穆冰又冷哼一聲,道︰「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說著便大步朝前走去,穆雪拉著武念卿靜靜地跟在後面,他們誰都不敢再說一句話。

走了一會,穆冰心情好轉,便又柔和地道︰「燕飛去年三月在金陵殺了,五十六口人。」武念卿和穆雪都「啊」了一聲,穆雪只不過說了聲,「他怎麼這麼殘忍!」便也不再當回事。但是,武念卿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父脾氣雖然古怪,但是對人還是很好的。怎麼就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大惡魔呢?難怪當時「雙福兄弟」找到自己時,會叫自己小魔頭呢!武念卿真希望穆姑姑所說非真,但是听她的口氣,哪里又有一點虛假。他一時心痛,心想︰「師父怎麼會是殺人魔頭呢,怎麼會呢,怎麼會是呢?」他還希望是江湖人弄錯了,是別人殺的,卻賴在了師父頭上。

穆冰看了看武念卿痛苦的表情,冷冷地道︰「殺的好!」冰冷的眼楮里射出了滿含憤怒與快意的光芒,武念卿見到她的眼神不由得渾身冷,忙躲了開去。他見穆冰仍背著那柄神秘寶劍,便將注意力集中到那把劍上,不想再想師父的事,反正他不相信師父會做那麼殘忍的事。

其實,武念卿也不能斷定那就是一柄劍,但看形狀似乎是,自從武念卿和她們第一次見面,就見到穆冰一直帶著這柄用布袋包裹的神秘寶劍。但是,從來都沒有見她拿出來過。以前他問過穆雪,可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她只記得,半年前母親離開山谷二十多天,回來時就帶回了這東西,但她怎麼問,母親不但不告訴她,反而換來一頓訓斥。所以她再也不問了。反正也不管她什麼事,不問也罷!她畢竟年齡小,並不怎麼關心這些對她來說,無關緊要的東西。武念卿這時想轉移一下注意力,所以便想問問穆冰,但是一遇到她那冰冷的目光,便又將話咽回了肚子。

一邊走著,武念卿還是沒法平靜下來,還是疑惑師父為何要殺那麼多人?他有心要讓自己相信師父沒殺人,可是既然武林人士都這麼說,想必也不會假。但是,他更疑惑的是,穆冰為何說那些人該殺呢?看來只有找到師父,才能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他還是希望那些人不是師父殺的。但他又隱約不想找到師父,似乎怕師父親口說出那些人是他殺的!此時他非常的矛盾,不知如何是好,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們一直朝南走,順著崎嶇的山路直走了三四個時辰。但他們沒有停下,又翻過一個山頭,此時天已黃昏,她們來到山下的小鎮上,找了家客棧住下,走了一天的山路,武念卿和穆雪兩人畢竟年少,體力不堪,累的倒頭就呼呼大睡。第二天他們準備好了干糧和水,便繼續向南進。穆冰是務必要在武林大會之前,趕到杭州的。

穆冰知道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決定走水路。這樣,即可躲過張夏或是鬼刀門的追兵,也省的兩個年輕人吃不消這幾千里的路途艱辛。于是她和穆雪帶上原來戴的斗笠,其實穆雪並不情願戴它,但又不敢違抗母親的命令,只得勉強的戴上。她們買了一條船,乘舟東去,一直到了大運河,才轉向南下。

坐在船上,他們輪流撐船,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武念卿在撐船。閑的時候,左右無事,就和穆雪打打鬧鬧,但是多數時候,還是會被穆冰督促著修習「彭祖分脈」功。自從練了此功以後,武念卿體內劇毒排盡,神功也精進,已慢慢練至八層,此功獨特之處是只能袪毒,不能凝聚真氣與人廝殺,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練此功必須要打通任督二脈,這樣一來,就算此功不能與人打斗,但是任督二脈已打通,若再練別的內功更加的方便快捷。

一路之上,武念卿和穆雪欣賞著沿途變化多端的美景。隋煬帝開這條大運河,就是為了游覽風光,也難怪運河兩岸景色宜人。他們欣賞著沿途旖旎的風光,不由得覺得神清氣爽,煩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而穆冰好像對美景並不在意,只是望著船頭激起的浪花,靜靜地呆,想著自己與大師哥的往事,她離開江南是因為他,此時她回來也是因為他。江南,莫邪劍派,是她的傷心之地。武念卿與穆雪二人誰也不敢去打擾,連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小了下來。

穆冰選擇水路是對的,因為她救走武念卿之後,張夏向北並沒有追到他們,于是他便想起七月十五的武林大會,心想,她定會去莫邪山莊,于是他派手下分幾路南下疾追。他並沒有想到,穆冰會從山西趕到大運河,所以並沒有派人從這條水路追。他派的水路人馬直接沿著就近水道南下,反而比穆冰他們早到江南。同時,「雙福兄弟」、鬼刀門的人也在追蹤他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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