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鍾雲自進凝華宮以來,便無一日安寧。首當其沖讓他無法安寧之人直指杜維鳳。
方鍾雲沒有一點是喜歡杜維鳳的。但是他不能明目張膽的討厭。杜維鳳是誰?杜維鳳是凝華宮宮主的寶貝兒子,長得一張千年美人妖媚的臉,一顆淚珠浩然的落在凝脂雪膚的右頰下,一雙靈動的眼楮,看似柔情似水,實則是八面玲瓏,無限詭計,甚至是網羅天下凡舉抽風,瘋癲為一體。
方鍾雲的父母與凝華宮宮主杜萬隆是八拜之交,他父母去世之後,年僅八歲的房鍾雲便被接到凝華宮生活。拜杜萬隆夫婦為義父母,與杜維鳳大小生活在一起。他感恩于杜萬隆夫婦的收養之恩,又厭惡于杜維鳳的瘋癲之態,抽風之舉。
此時,方鍾雲看著坐在高高樹上笑得花枝招展的杜維鳳,氣得簡直是吹胡子瞪眼楮。可惡的杜維鳳,居然趁他睡著的時候,在他的臉上作畫!待他看到銅鏡,知道自己這樣一幅尊容,他真想把杜維鳳那張我見尤憐的臉蛋扯起來,再給他一巴掌,以圖解他氣氛之意。
豈料杜維鳳像是早知他會有此一想,見到他便以輕功上樹。方鍾雲因為小時爬樹捉鳥,從樹上摔下,從此便對爬上深感恐懼。
「鍾雲,你上來啊,來捉我啊……嘿嘿。」
方鍾雲看見站在樹梢擠眉弄眼的杜維鳳,氣得握緊拳頭。大斥一聲,「你有本事下來!」
豈料得到杜維鳳的一句不正緊,「我才不下去,你以為我像你那樣傻啊。笨!」
方鍾雲皮笑肉不笑,「哼,有本事你就一直在樹上呆著,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雖然入住別人檐下,應當懂得看主人面份不作計較,但是多年以前,方鍾雲早被杜家夫婦給寵得如同自家孩子,倒是自家孩子比這收養的還不如好的些。方鍾雲為人一直沉穩內斂,不苟言笑,唯獨對于杜維鳳,簡直就是以在別人面前判若兩人,他表情可算是千變萬化,不拘一格。
杜維鳳笑笑,不鳥他,獨自在樹上悠哉。此時冬日雖離,但春日也剛到,大地回春還得等上一些時日,天氣的還算冷凍,此時因為趕著逃命的杜維鳳只穿了一件百刺細綢襖子,算是單薄,對著無日之天,連連噴嚏,膚寒,冷意襲來。
方鍾雲回房,照著銅鏡,看看自己已經清洗干淨的臉,才放心的換去晨起床上的衣裳。忽然覺得有些許冷意,肯定是有風沒入小窗,拂去室內的之溫。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一派笑意。
些許時候,便換成一種步入成年的老成面孔出門。這是別人眼中,欣喜卻不能隨便接近的大少爺。
杜家大少爺,掌管凝華宮的遍地大江南北的生意,在外人看來,就等同于掌握了財政大權,形同杜家未來接管宮主。倒是杜家小少爺,江南很少人知道。
杜維鳳走看看又看看,又用輕功越過大樹飛過幾個屋檐,待看見已經走出寢室的方鍾雲走至父親的那房子時,臉上喜滋滋的笑著,從屋檐飛下。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凝華宮,書房。
「義父。」婉婉一聲道稱,將杜萬隆從沉思中拉回現實,看著沐浴在晨光中的方鍾雲,仿若披光而來,待看清少年臉面,不由得正聲道,「鳳兒又胡鬧了。」
「沒有的事。」方鍾雲似是沒有早上那氣呼呼的叫喊,此時似是年長的兄長,對著自己惡作劇的胞弟的作為並不以為意。他面若桃花,卻是冷冷淡淡。
這凝華宮中,何事他不知?方房鍾雲不在意,自然也不會去提起。他的兒子他是最了解的,被人寵上天,整日不知天高地厚,每當他犯錯,杜萬隆想要罰他,但看他一雙眼眸,流光漫漫,自然是舍不得的。
豈知現在讓小兒養成如此,簡直是為父的教導無方。
方鍾雲不知杜萬隆思索何事,連連哀嘆,不由得出聲問道,「義父所謂何事煩憂,但願鍾雲可為您除去煩憂。」
為兒能以鍾雲為人,那便是父之大幸。孝子之多,重要是能分擔煩憂,凡是能商量,盡量去做,家門方可日日之幸。鍾雲是才,並不外散,月復中藏萬卷,胸中隱鎧甲,如此之人,不是泛泛等閑之輩。年不過十五,對謀略為人都有自己主見,且能去實踐,一日日,凝華宮這小天地豈能裝下眼前這才德兼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