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世的第一夜,夏迎睡得並不好,夢里交替著小黛甜美的笑容和帶血哭泣的臉,好幾次從噩夢中驚醒,滿頭都是汗水,睜眼,除了暗淡的夜色,便什麼也沒有,隔壁房間沒有安睡著的小黛,自己也不是在睡了兩年熟悉的房間內,夏迎不喜歡殺人,卻第一次有了想要殺人的沖動。
「姑娘。」清晨,當迷蒙著有些累的司棋端著洗臉水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的時候,看著冷漠著一張臉,眉頭緊皺著坐在窗邊的姑娘,愣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了,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頭還疼嗎?」說完,伸手就想要去查看夏迎受傷的頭。
「你做什麼?」夏迎回頭,冰冷的雙眼冷冷地盯著司棋的手,就在那對視的一瞬間,司棋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夠呼吸,整個身體被冰凍得無法動彈,伸出的手就這麼僵直著,腦子一片空白,姑娘的眼神好像最利的冰箭一般射向她,令她感覺到一股瀕臨死亡一樣的恐懼。
「你想做什麼?」依舊是剛剛冰冷的話語,夏迎似乎一點也不知道司棋的害怕,盯著她的手再次開口。
「姑,姑娘。」再次的出聲令司棋清醒過來,心里又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姑娘,膽小,懦弱,木訥,哪里可能會令自己都感到恐懼,剛剛一定是自己的錯覺,雖說司棋這麼安慰著自己,只是抬頭,對上姑娘的眼楮,司棋才知道,這是真的,說話的聲音也顫抖起來,隨即將頭低下,「奴婢,奴婢只是想要問問姑娘,身體有什麼不舒服?」
夏迎沒有再看司棋,用迷茫地目光看著窗外,那一片片的綠葉,那綻放的花朵,似乎都是很名貴的品種,看來這個榮國府,果然如書中所講的奢侈,富貴,「以後不要再想著隨便踫我,除非你不想要你的手或者命了。」
「奴婢謹記,多謝姑娘。」姑娘的聲音雖說沒有剛剛那麼的冷了,可是說出來的話硬是讓自己留下了冷汗,兩手緊緊地握著,深怕一不小心就沒有了。
「說吧,我的頭,是怎麼回事?」夏迎開口問道,雖說是針對這個身體的,可是疼痛卻讓自己來承受,憑著夏迎的經驗,她知道一定是撞到什麼硬物,賈迎春,在榮國府內似乎不是很特別的人物,說好點是溫柔,不好的話就是怯懦,沒有反抗意識,這也才導致了她悲慘的命運,在紅樓之中,夏迎倒是比較欣賞探春的性格,都是命苦的人,不會自救,永遠不可能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司棋驚訝地抬頭,看著姑娘的側臉,雖說問得漫不經心,可是司棋卻不敢有半點停留,「回稟姑娘,奴婢當時不在屋里,並不是十分清楚,打听後才知道前日姑娘撞見女乃娘又拿姑娘的東西出去,其中,還有姨太太留給姑娘的遺物,姑娘不依,一路跟隨著女乃娘讓她還給你,拉扯之下,姑娘掉進了水池子里,撞到石頭因此腦袋才會受傷的。」
「你是我的奴婢?」夏迎開口問道,除了嘲諷迎春的懦弱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她頭上的痛,要加倍的從別人身上討回來,現在自己是迎春了,她不可能是那個懦弱得只被別人欺負的人,她老實安穩地不欺負別人就算是不錯了,而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應該算是賈迎春貼身的奴婢,沒有好好保護主子,就已經是她的失職了,不過,希望她是個聰明的人。
「姑娘,奴婢知錯。」司棋一听就知道姑娘的意思,立刻跪了下來,「奴婢能保護好姑娘,請姑娘恕罪。」
「知道錯就好。」夏迎勾起一抹冷笑,眼角看著跪在地上的,勉強合格,「現在,去將那個女乃娘給我叫來,算是將功贖罪,若是叫不來的話,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是,姑娘。」司棋說完就站了起來,看著一邊的洗臉水,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姑娘,奴婢讓繡橘來伺候姑娘。」
「恩,告訴她們,從今以後規矩點,還有任何人都不能夠踫我。」夏迎為了避免麻煩,率先開口說道,「司棋,你是我的大丫頭,該做主的事情還是要會做主才是。」
「是,姑娘。」司棋恭敬地回答道,說實話,此時她還是有些開心的,現在的姑娘,雖說讓自己捉模不透,也很是害怕,只是想來,這樣也不會像往常那樣被下人欺負才是。
夏迎坐在窗前,想著自己的心思,直到一個與司棋一樣打扮的丫鬟走了進來,夏迎想,這便是繡橘了,模樣倒是比司棋要好,瓜子臉,除了鼻尖有幾顆小雀斑之外,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楮,小巧的鼻子,怎麼也可以算是個美人,只是,那閃亮的大眼楮里明顯的怠慢讓夏迎嘴角上翹了幾個弧度。
繡橘一走進來,看見自己的姑娘一直坐著發呆,不行禮,也不說話,更別提伺候什麼的,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心里抱怨著姑娘沒事起這麼早做什麼,害她一大早被司棋姐姐拉了起來,結果,姑娘依舊只是木木地坐著,于是,繡橘像平時一樣,找了個舒服的椅子躺下,漸漸地閉上了眼楮,進入夢鄉。
夏迎在心里感嘆,賈迎春,這就是你過的日子啊,那你還是安心的死去吧,眼角看著已經流出口水的繡橘,怎麼看怎麼礙眼,看在我佔用了你身體的份上,一定會將欺負你的人,你的委屈,一一地討回來的。
夏迎起身,腳步輕盈地來到繡橘面前,仔細地看了兩眼,離開,自己動手洗了臉後,走到門口,靠在門框上,抬起頭,眯起眼楮看著第一縷陽光地出現在自己的眼里。
「姑娘。」剛剛還一身整齊的司棋,此時已經狼狽不堪,跪在夏迎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奴婢幸不辱命。」
夏迎看著臉上有幾道紅印,頭發散亂,眼角烏青的司棋,再看著她身後不遠處暈倒的一個婆子,想來就是迎春的女乃娘了,「司棋,你干得不錯,將房門關上,上鎖,命令院子里的人不要打擾繡橘姑娘睡覺,等我解決了女乃娘之後,再回來好好地伺候繡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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