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來回搖晃的船上,黛玉的房間燭火明亮,投射在白皙得如嬰兒般細女敕的肌膚上小扇子般翹翹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光潔的眉頭松開又皺緊,緊密的嘴角微微一動。
「姑娘,他要醒了。」雪竹興奮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防備,一手拿著鞭子,一手擋在黛玉的面前,警惕地瞪著大大的眼楮,似乎眼前還沒有醒的人只要一有異動,她的鞭子就會毫不留情地揮下去。
玄隨清在听到雪竹的聲音之時就醒了,只是,感覺靈敏的他很容易就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束縛,心里冷冷一笑,就這兩個細細的繩子,就算自己中毒也能夠擺月兌,之所以按住不動,是想知道暗算自己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什麼目的。
「醒了就睜開眼楮吧,你這樣裝著不累嗎?」黛玉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明明醒了的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想想也是,他的防備是很正常的,若是換做自己,也會這麼做的。
玄隨清看著已經被發現了,自然不會在繼續假裝,睜開眼楮,對上一雙燦若星辰,帶著點點笑意的大眼楮,有些愣住,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眼楮,清澈透明,純白無暇,直覺不是壞人,看著這個人還是個瘦弱的小姑娘,隨即友好地展開一抹燦爛的無害笑容。
妖孽,帥哥睜開的眼楮,有著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暖,特別是那笑容,就像是春日的陽光般,明媚,再加上精致的面容,真是勾人,黛玉覺得自己在心里不停地流著口水,好半天才回神,臉上熱熱的,心跳似乎有加劇的趨勢,黛玉習慣性地捂住胸口,輕咳起來。
「姑娘,」這時的雪竹沒有空理會玄隨清,看著黛玉這個樣子,知道她又該吃藥了,轉身跑了出去。
玄隨清皺眉,剛剛她的動作自己自然是沒有放過的,開口問道︰「你有心疾?」
黛玉平靜自己的心情,輕輕地搖頭,心里卻有些好笑,要是姐姐知道自己竟然會被男色弄得心律不齊,不知道會怎麼樣地笑自己,「並不是心疾?只是身體比較弱而已,要我是你,應該關心你自己的處境才是。」對上玄隨清坦蕩的眼神,里面全是關心,黛玉微微一笑,這個帥哥,還果真是溫暖。
「呵呵,」玄隨清不在意地輕笑出聲,如清風般醉人,讓黛玉听著很是舒服,「反正暫時是死不了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也是,」黛玉跟著點頭,雪雁和雪竹兩人一人端著一碗藥,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姑娘,你先將藥喝了,免得一會又該難受了。」雪竹開口說道,將吹得差不多的藥遞到黛玉手上,黛玉皺眉,背過身去,揭開面紗,一口氣將藥喝了下去,苦的吐了吐舌頭才得到緩解。
「你中毒了?」玄隨清肯定地問道,剛剛那藥的問道他曾經聞過的,臉色一變,那可是宮廷才有的毒藥,讓人慢慢虛弱致死,只是,她竟然能夠配置出解藥,果然不簡單。
「跟你一樣。」黛玉輕輕地點頭,開口說道︰「你將這一碗藥喝了吧,你的毒很容易解,我相信你要離開是很容易的,這兩根繩子根本就難不倒你。」說完便是示意雪雁喂藥。
玄隨清看著黛玉,發現她眼里平靜無波,第一次沒有反抗這麼輕易相信一個人,將藥喝了下去。
「雪雁,雪竹,掛著簾子,我要休息了。」黛玉開口說道︰「公子,雖然這麼對你很無禮,不過我想你會明白的,今晚只能委屈你了。」
「多謝姑娘。」玄隨清真心地道謝。
黛玉搖頭示意他不用在意,「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以後還是小心些,有健康的身體就更應該好好珍惜。」說到這里語氣不禁有絲絲的羨慕,兩世為人,到現在竟然都無發擁有健康的身體。
玄隨清听了倒是一愣,看著那瘦弱的背影,微微地心疼,她被那種毒折磨了很久吧,只是,她到底是誰?怎麼有宮里的人要對付她?
黛玉第二天醒來,房間的角落果然只剩下兩根斷掉的繩子,無聲地笑了起來,想著那個令人溫暖的笑容,竟然能夠被自己遇上,黛玉將它當做老天爺偶爾好心賜給自己的禮物,隨後便不作多想。
三天後,玄隨清回到京城,坐在書房,看著手下調查的資料,林黛玉麼?母親中毒虛弱而死,父親三天後殉情自殺,完全不顧身體柔弱的女兒,現在想來,玄隨清似乎可以感受到那姑娘身上的憂愁和哀傷,榮國府那樣的地方,真的適合她嗎?
「來人,」想到這里,玄隨清就再也坐不住,無論是因為林姑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那毒藥自己最後也能解,只是救了自己卻是事實,還是因為自己的心在看了資料後,想著那雙眼楮,更加強烈的心疼感覺,「備轎,我要進宮。」
玄隨清不是一個容易沖動和情緒化的人,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認,經過短暫的相處,這個林姑娘讓他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