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2文/木西年-
顧施主那張臉啊,承襲了父親的樣貌。
他是結合了須眉男子的陽剛、與深幽俊美的陰柔,活月兌月兌一栩栩如生佛教人物造像。
幾個稍小的土匪蛋兒,打小就怕他老子,眼見著小子越長越像老子,這敬畏也跟著順延下來。
戎狄也不知自己犯什麼邪,痛快撒手,立正,板板正正的,「顧哥!」
剩下幾個也都板板正正的,對著兩杠三星的長官叫「顧哥」,跟h i社會似的。
顧忻淵連頷首都很有派頭,略扯唇角,一言九鼎,「都來逮人了,這孩子,真能折騰人。先回吧,今兒得好好收拾收拾她,改天我做東,都出來聚聚。」
顧忻淵說完就拎走了「小泰山」,她陀螺似的轉了個圈,還不忘叮囑,「全素可以吧,我不吃葷——」
其其格已經不想再看她了,滿腦子都是「收拾收拾」,她問強曲曲,這是不是沒什麼意思。
強曲曲一撇嘴兒,「難說,保不齊吊起來打,誰讓她瞎跑。」
六義禮瞅瞅空空的兩手,揉揉腦袋,「我記得,要把她接回我家的啊。」
「你這反射弧可真長,到火星都能走個來回。」戎狄指指早就絕塵而去的車尾。
「呸——還好意思說我,也不照鏡子瞅瞅,剛才你那奴才相。」
其其格挽上強曲曲的胳膊,遠離那倆啵的男人。
若有所思,感慨道︰「她還是活的那麼好。」
「怎麼著,你還挺遺憾?」強曲曲彈彈她腦袋,玩笑道。
「可不嘛,我倒寧願她陰沉點,也好撫慰撫慰。」
「行了,人家早被佛祖撫慰了,心思陽光著呢。」
「見著那對歪瓜裂棗的話,還能這麼陽光麼?」
強曲曲不能回答她,只能抱住這個如此美麗,又如此憂心的女人,無聲傳達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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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顧在軍用大吉普上坐著,座位寬敞,她習慣性盤起腿兒,深呼吸。
顧忻淵掌著方向盤,斜眼瞄她,心想,難得還知道害怕。
他是打算收拾她,不過還真就是字面意思而已。
「平原氧氣太足了,還真有點不適應。」
他的權威感一下子消失了,清清嗓子,「能安生待著不?再瞎跑可要關禁閉了。」
她老老實實點頭,只擔心一件事,「能先幫我找房子不,我現在是坐吃山空,租金不能超過一千五的。」
他不自在的咳了聲,敷衍道,「再說再說……你別管了,我幫你留意。」
不一會兒她動了動,偷偷瞄他,看著像坐不住了,可他知道她有話說。
「想說什麼啊?你個直腸子,還學人家忸怩?」
童一顧看他肖似嘲諷,哼哼兩聲,「這可是你主動要求的,還不是顧及你感受才猶豫的……我回來前踫見綺濃,她跟我提起你來著,看樣子是想跟你鴛夢重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