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7文/木西年-
窗外,迷迷朦朦落下了春雨,粘膩在玻璃上,一串串宛如淚痕。
他撈起她,抱坐在腿上,對著她無聲的泣咽,不知所措。
她的袍子太寬大,豹紋又顯得矯健彪悍。
抱在懷里才知道,它包裹的是怎樣贏弱的身體,像正在發育的少年。
他輕哼了聲,壓低墨眉,手掌按壓她臉頰上的金豆子。
「還說錯你了,不服氣?」
這態度不成,她還哭,雙手擱在身前,手指絞在一起,很委屈,很委屈。
「不哭了,我態度不好,我檢討,寫檢查還不行?」姿態放得那個低喲~氣焰弱了,聲音里都透著討好。
她睨他一眼,揮開他的手。
他悻悻的順了她的意,溫熱掌心蓋在她膝頭,還不忘順她的後背。
她說話那個喘啊,挺大個姑娘,跟個孩子似的,哭了個上氣不接下氣。
「你憑什麼打我,怎麼著了你就打我?這輩子就我爸打我一回,就那麼一回,打完我他都哭了!他舍不得、舍不得!我就想記這唯一的一回,誰讓你添一回的!」
她最擅長歪理,可誰也想不到她竟是為這!
可你不能挑她錯,她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邏輯,自己的心傷難忘。
顧忻淵懂她,所謂的歪理,都是她的守護。
她爸童辰曉說什麼也要送她出國那會兒,她不干,才挨了回揍。
童辰曉多疼她,那是為了讓她逃月兌漩渦,不讓她受人指點,不想她看見自己的狼藉。
顧忻淵承認自己上了股火,沖動了,初衷不也是因為疼她。
她剛才多危險,他能不急,不生氣?
她說完還打他,力氣不大,可能感覺出是真怨上了。
他由著她,當人形沙包,看著還很樂意!
這一對各懷心思的人,一個沉默像到世界末日也不會開口,一個哭成一臉花像個瘋婆子。
「瘋婆子」好歹是一有涵養的佛教信眾,本身也很懂事,她也明白是自己過分,人家是好意。
漸漸停手,挺不安的垂著眼,還是絞著手指擺手印。
「打夠了嗎?夠了就回家,不夠接著打。」
他確實真誠,不溫不火的,在她听來卻是個陷阱題,哪有人討打的!
「問你話呢,別慫啊,你張牙舞爪的凶相多好看。」
走過路過不能錯過,多功能首長一枚,不但可供發泄,還自理善後,包攬轉移話題,順帶活躍氣氛!
他笑睨著她,她眼珠賊亮,斜眼覷著你的模樣,像只火紅皮毛精靈小狐狸。
她修佛?扯淡——她是該降的妖!
童一顧很大氣的從他身上下來,端正坐好,目不斜視,「夠了——可我真不能去你家。」
這話他不接茬,徑自下車坐上駕駛位,昭示溝通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