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洛步出軍營,有些惆悵,有些後悔,要解藥無果,鐘離淵現在好象對他的也缺少信任,因為有好幾次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的就在將領的面前跟他頂撞了起來,幾句話不到就月兌口而出單依緣如何如何。
枝上花,花下人,可憐顏色俱青春。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不如盡此花下歡,莫待春風總吹卻。鶯歌蝶舞韶光長,紅爐煮茗松花香。妝成罷吟恣游後,獨把芳枝歸洞房。
花下自嘆,初冬小雪一夜將別院覆蓋成銀白,這時他到有些懷念起大漠的黃沙滿天,大汗淋灕,進一次中原,他覺得很累,說是心力交瘁也不為過。
「主子,我們什麼時候回陵關?」不三走進院中,齊洛兀自搖頭,「還不是時候。」
那何時才到時候?不四哼一聲,「那個女人就是個禍害,她中毒關主子什麼事,何必為了她跟鐘離淵翻臉。」他也是護主心切才說出這番話。
齊洛哪會不知道,所以又怎會責備他。
「娘親,哥哥怎麼了?」
進了客棧,皇甫嘉寶就不在進去了,小臉擰得跟什麼似的,周里緊緊纂著皇甫承臨走時留給她的小物什,一把一竹刀,「娘親,你說,哥哥是不是有什麼事,不要騙我。」
單依緣臉色這幾日本就蒼白,在加上連夜趕路,心神更加憔悴,「嘉寶,哥哥沒事,你不是說要去哥哥那里嗎,現在我們不就是去嗎。」
皇甫少卿走在前面,要了一間房,回頭看著她們僵在那里,神色凝重,上前一步將皇甫嘉寶抱起,一手拉上單依緣冰冷的手,怎麼這麼涼,眉頭不自覺的皺起幾分,「什麼事都沒有。」
「真的沒事麼。」嘉寶這次在他懷中是出奇的乖順,小手挽著他的脖子,「爹,哥哥是不是真的沒事?」
這丫頭片子是多久沒叫過他一聲爹了,想起那些時候她就算在宮中踫到他,也是一哼鼻子,頭仰得老高的從他身邊一溜煙的跑了。
若你能許我一個未來。我定會為你。長袖翩翩,舞盡錦瑟年華。
一世歡顏,只為你一人綻放。輾轉紅塵,願與你同唱一曲地久天長。
「少卿,我不行了。」她捂著胸口,剛才就很不舒服,可是嘉寶在她怕嚇著孩子,她低首抵在他胸前,執起他的掌按在自己的心上,「這里很痛。」
「沒事,沒事。」他也只能說這兩字,其他說在多也沒用,現在他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去,受傷是在五日前,現在他們在路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說他不急,那真是天大的謊話,他從小對他們都是不吝顏色,甚至連笑都甚少給他們,可蒼天為鑒,他是愛他們的。
「過來。」他展臂將她擁進懷中,鼻息間的熱氣撲散在她的額間,語氣溫柔得就像默契的情人間的低喃,「小子福大命大,從小便是禍害,老天才不收禍害。」
「記住一句話,禍害遺千年。」
她一拳打在他胸前,「有你這樣說自己孩子的嗎?」
「難道不是?」他想了想,「還記得是誰將我沛城草場上的千匹戰馬放回森林的嗎?」從小他們就不讓他省心,「都還沒把我氣死,老天怎麼能收他們!」
他頓頓,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又有些霸氣的開口︰「它敢與我搶他們?」他指天,「我皇甫少卿孩子的生死,它沒資格來過問!」
大涼,軍營
「翹翹,承兒怎麼樣了?」
楚綠翹從帳中出來就被皇甫少逸攔下,楚綠翹本有身孕,出來後幾乎就癱軟在了他懷中,「血止住了,可是傷口很深,箭傷已經傷到心室。」
「那怎麼辦?」皇甫少逸懂醫術,可卻不及她,所以他束手無策,「是不是還要什麼藥,只要你說,我立刻派人去找,不惜任何代價。」
「該用的藥都用過,也只是暫時止住了血,傷的是心脈,千萬不可動他分毫。」楚綠翹交代著,手撫上自己相公的皺起的眉頭,「放心,承兒會沒事的。」
皇甫少逸抓住那只手,眼中水光立現,「要如何向皇兄交代。」
兩日後,帳中
皇甫少卿一手揮退身後的人,單依緣上前坐在床邊,手指輕輕的沿著孩子蒼白的臉撫下,臉上甚至連一絲該有的血色都沒有。
天空由濃重的墨黑到天際發白,好象眨眼的工夫,單依緣一直呆在帳中,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沒有用,趁著黑夜她進到樹林中采集了很多草藥,藥性都是能止血的。
「休息一下好不好?」皇甫少卿站在她身後,很擔心她啊,幾天不曾休息,其實在她用金針封住皇甫承的心脈後,皇甫承的情況就好了許多,可她還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孩子身邊。
「讓我看著他醒過來好不好。」她的聲音暗啞又疲憊,又帶著哀求,她不想離開。
皇甫承雖然血已經止住了,可身體還是不容樂觀,箭傷很深,心室那里不比其他地方,那里的血脈在人體中是最為復雜的,她必須確定孩子沒事才能安心,「我還得為他配一些藥,才能完全讓他月兌離危險。」
可是她就是記不起該如何配置治療心脈的藥,單秋白曾經教過她,可她卻忘記了。
「娘親。」皇甫嘉寶在身後喚她,她卻不說話,皇甫嘉寶走到她面前,手里拿著個小包袱,那是她出宮時執意要帶著的,「雄地鱉蟲12錢,膽南星、血竭各15錢,沒藥24錢,馬錢子9個,龍骨9錢,南紅花15錢,川羌活9錢,螃蟹骨9錢,淨**30錢,防風15錢,川芎1錢,升麻15錢,當歸9錢,金絲毛24錢,三七3錢,白芷15錢,七葉一枝花15錢,菖蒲9錢……」嘉寶自語自言的說出一堆藥名,單依緣突然回頭看著她,眼中似乎帶著欣喜,「嘉寶,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大,連皇甫少卿都是一楞,生怕是嘉寶惹煩了她。
「是你給我這本書說的啊。」嘉寶從她的小包袱里將那醫聖篇拿出來,單依緣拿過書卷,如獲得最好的靈丹妙藥,她的承兒有救了,聖篇里有專門爭對心脈止血的方法。
看著孩子的臉色慢慢恢復著血色,本來幾乎已不可聞的呼吸又變得輕淺清晰起來,她才放下心,聖篇果然是絕世之寶。
「這下放心了。」皇甫少卿說完就將她橫抱起,「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整整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本就瘦,現在更是清瘦了許多,抱在手里都有些咯手了。
「放我下來,等他醒了,我就去休息,我也可以在這里趴一會兒。」她說,卻被皇甫少卿堵住了唇,霸道的說︰「不行!」
好吧,好吧,她不在拒絕,任憑著他將自己抱回他們的帳中。
深夜,看著她入睡後,皇甫少卿和衣走出了帳外,來到軍營的的小山坳,皇甫少逸早已等候多時。
「查清楚了嗎?」
「恩,是鐘離淵派人放的暗箭。」皇甫少逸越說越氣憤,「皇兄,我們要如何對付這只白眼狼。」
「他為什麼要對承兒下手。」皇甫少卿轉身問他,有點不合邏輯,皇甫少逸上前將鐘離淵面順心不順的意思表達了一番,「皇兄,我覺得早滅早好。」
皇甫少卿猶豫一陣,建新都已快將國庫修空,軍費這方面似乎有些困難。
「皇兄擔心軍費的事?」皇甫少逸一眼看出,皇甫少卿眼神果然暗了下來,「國庫最近不太…。」
「讓地方在想想辦法,如何?」
皇甫少卿點頭,惟有如此了,其實這些年大涼國運昌隆,百姓安居樂業,只是今年打了幾場大仗,建新都也消耗了國庫,所以現在有些頭痛,過了今年,國家大收就會好起來了。
與少逸商談完後,皇甫少卿模黑回了帳中,上了床,又將睡得不太安穩的人摟進懷中。
興許是被他的一身寒氣驚著了,迷糊著問他,「是不是去看承兒了?」
他不想她擔心,也不想說很少逸商量的事,只能說︰「恩,孩子很好,不要擔心,好好睡一覺,明天你在起來看他。」
「好。」她的手覆上摟在自己腰上的長臂,「少卿,剛才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了我的孩子們都站在櫻花樹下向我招手,好美。」美得不真實,卻又美得讓人窒息,可是美得好象缺失了什麼一樣。
「緣兒,我在寧心湖為你種了好多櫻花。」
她失蹤的第三年,他獨自去了寧心湖,在湖邊為她種上了上百棵櫻花樹,他希望她能看到。
「那一定很美,帶我去看看吧。」
「恩,以後我們就住在寧心湖,將大涼交給承兒,你陪著我住在那里。」
「如果我想他們了呢?」她窩在他懷中,享受此刻的柔情。
「那就讓他們來看我們就好。」
「我們也可以去看他們。」
「隨你。」
「嘉寶要怎麼辦?」她問。
只听見耳後那人一聲嘆息,「就不帶她了吧。」單依緣睜開眼楮撲哧一笑,「這話可千萬不要讓她听到。」
他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悶聲在她肩窩笑著,「是啊。」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