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天真再一次醒來,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抬頭望向雪白的天花板,她的眼里全是黑的,看到一點點光明。
熟悉的房間,就算是模黑她也能走的出去,這里是她和追憶住過的泉水彎別墅,也是她為襲霸天做過飯的地方。
腳下的每一個步伐都邁的很沉重,天真不知道之前所發生的那一切是夢還是真實的。
如果是夢,她寧願自己永遠也不要醒來,如果是事實,那她寧願死去的那個人是她……
偌大的客廳內擺放著一張襲霸天的肖像,不是照片,而是追憶請人畫的一幅畫。
可是畫中的他卻又那麼的真實,筆法栩栩如生,色彩鮮明,就好像是活的人一樣。
天真就站在那里,望著襲霸天那張熟悉的臉,眼淚肆流。
她的情緒已經不像之前那般激動,仰著脖子認真的看著襲霸天的那張臉,他們相認了三年,可是她從接受他的那一刻起到現在,也不過才短短的一個多月。
「對不起,爸爸……」
天真覺得她真的不是一個好女兒,不是個好妹妹,也不是一個好媽媽,不是一個好女人。
她辜負的人太多,失去的東西也太多,可是她卻沒有吸取教訓,一錯再錯。
突然之間,她感覺自己又什麼都沒有了,好不容易老天爺送給她一個惜她如命的父親,可是她不懂好好珍惜,連失去的時候都是那麼的防不勝防。
她抱著自己的身子慢慢的蹲了下去,眼淚流滿了她整個掌心,身後突然有一雙手握上她的肩膀時,天真閉著眼楮,一遍又一遍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連襲霸天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我會替義父報仇的!所以不要哭,義父臨死前最後一個願意就是讓我好好照顧你,所以黎天真,五天後的婚禮,我就是抬也會把你抬進去!」
追憶有些粗魯的扯過她的肩膀,然後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這些天來她雖然昏迷,可是眼淚就沒有斷過。
襲霸天下葬的時候除了他,誰也沒有到場,他將襲霸天葬在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總有一天,他會帶著那個凶手,用他的血去祭奠死去的義父。
天真也沒有再哭,襲霸天的最後一個心願,如果她再不替他完成,她還有什麼資格成為他的女兒?
「爸爸是怎麼死的?能告訴我是誰做的嗎?」
天真抹了抹臉上的淚,然後仰著脖子看向追憶,追憶說他是遭人暗殺的,那個人是誰?
她腦海中能想起的只有Mars,可是他沒有理由要殺襲霸天啊!
「這件事你不需要要管!報仇的事我會去做!」
追憶緊了緊拳頭,心里已經滋長著一股瘋狂的恨意。
那些給過他傷痛,又不讓他好過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那個人是我爸爸!我要知道,你告訴我!」
天真抓緊了追憶的衣服,白皙的小臉上寫滿了倔強,她一定要知道那個人是誰,起碼要手刃她的殺父仇人。
「好,我告訴你,但是你保證不能激動!天真,我們不能再中了別人的計謀了,義父不在了,可是還有我,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話,知道嗎?」
天真乖巧的點了點頭,可是在听到追憶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時,她震驚的瞪大了眼楮。
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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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焰一直昏迷不醒,引發起了嚴重的高燒,之前他的身體就有問題,他一直沒看醫生。
病房中,狄烈和厲恆希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各自扭過了頭。
「怎麼還不醒?再不醒的話老婆真要跟別人跑了!」
他听說黎天真的婚禮就在明天,可是照他這樣的狀態,明天醒不過來的概率很高。
「我說狼王子,他要是真醒不過來,我們要不要去幫他搶親?」
厲恆希沖著另一邊的狄烈眨了眨眼,這次霍焰出的這個意外也讓他們驚駭萬分,沒想到一個黎天真居然讓他連命都不要了,甚至是連唯一的命也不顧了,幸好最後的那一刻他覺悟了。
「襲霸天死了,他的九個義子之間已經起了內訌,我們就別瞎湊熱鬧了,我敢保證,明天的婚禮不會那麼順利的!」
「至于他能不能醒來,應該看他和黎天真有沒有緣份了!」
狄烈高深莫測的笑著,他甚至就想看著霍焰和黎天真就此錯過,愛情這玩意在他眼里是種很可笑的東西,他也從來不相信。
可是看到霍焰死氣沉沉的躺在這里,他認定了一個事實,霍焰早晚會死在黎天真手里,不如就此離她的世界遠遠的,女人嘛,他們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厲先生,霍小姐已經醒了,可是她不肯吃藥!」
門外,護士甜美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厲恆希沖年輕的小護士擠了擠眼,然後親自去了唯一的兒童病房。
唯一沒受什麼傷,只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現在看到陌生的臉孔都覺得害怕。
厲恆希將她從床下抱出來的時候,拍了拍有些髒的小手,因為這些天來霍焰一直昏睡著,黎天真又被人帶走了,所以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她。
「唯一,怎麼又不乖了呢?厲叔叔不是跟你說要乖乖吃藥身體才會棒棒的嗎?」
醫生已經給唯一做了一個非常詳細的身體檢查,發現她的聲帶有過發音的跡象了,或許就是在最危急的時刻,她下意識里喊出來的聲音,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她醒來之後卻又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過。
醫生說,那是在她受了強烈的刺激之後激發了她的生存意志,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配合護士喂她吃完藥之後,厲恆希看著小丫頭一個人對著窗外的風景發呆,他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然後問道,「想不想見爸爸?」
唯一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看到她有反映,厲恆希欣喜若狂的抱著她去了霍焰的病房,說不定這丫頭能把他喚醒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