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紅慘烈地尖叫一聲,然後跑到牆角,用自己的頭猛烈地撞牆。每撞一下,就喊一聲「讓我死了吧」。
如此反復,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小,撞牆聲卻越來越大。
劉萌一頭霧水地看著墨紅發狂,然後呆呆地看向墨白……
「她……怎麼了?」
墨白轉頭,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墨紅一眼,轉頭看向劉萌,「沒事,她就有這愛好,您繼續。」
「哦……哦……」劉萌驚疑不定地來回看著墨紅和墨白等人。
「……後來呢?」墨子涵冰冷的目光從墨紅那邊收回來,然後用包著白絹的手緊緊握了一下劉萌的手。
「啊,後來啊,後來我找了個機會就逃出來了,當然,多虧了令狐大哥相救,我才能成功逃月兌。」
劉萌心虛地「呵呵」一笑,隱去那些驚心動魄的場面,將後面的事一句話帶過。
汗,想起慘死的那個武公子和他的四個跟班,劉萌就堅決不能把破廟發生的事告訴他們,不然,她不敢保證墨子涵會不會血洗某個地方。
現在,她有一咪咪相信墨子涵是真的在乎她喜歡她了,但是,卻非常相信,墨子涵的脾氣絕對不怎麼好,血洗什麼的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後面的事,劉賢妹不說,那就由我來說吧。」就在眾人對劉萌的話懷疑不已的時候,听到一直嗑瓜子的令狐魚閑閑出了聲。
于是,眾人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聚到了令狐魚身上,其中,墨子涵的猶為強烈。
令狐魚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不顧劉萌的擠眉弄眼、明示暗示,氣定神閑地開了口。
「其他的我不知道,只是我救劉賢妹的時候,她正被七八個男人欺負,嘖嘖,如果不是我出現得早,劉賢妹的衣服都被剝光了,肯定沒辦法完好無損地來見你們了。」
砰!劉萌感覺身下的床劇烈搖晃了一下,然後就發現頭頂的床頂塌下半邊來。
而墨子涵包著手上白絹上,印出點點血花。
嘎巴嘎巴!是墨子涵握手指的聲音。
屋里好像刮起了臘月的寒風,眾人覺得背後一陣一陣的涼。
劉萌打了一個寒戰,對氣定神閑的令狐魚投過去警告的一瞥。
在這恐怖的氣氛中,就連墨紅也悄悄停下了撞牆的動作。
「繼續。」墨子涵死死盯著令狐魚,冷冷道。
「還有什麼可繼續的,後來當然是我救了劉賢妹,然後千里迢迢地護送她到家,然後又千里迢迢地護送她到這里來,你們倒好,不說感謝,還用拳頭招待我,真是忘恩負義啊忘恩負義。」
令狐魚模了模嘴角的青腫,嘲諷地看了眾人一圈,然後繼續悠閑地嗑瓜子。
劉萌感覺渾身發寒發軟,小心翼翼地看向墨子涵,有一種天要塌下來感覺。
「那個,你別听他胡說,他們只是要把我賣掉而已,當時我正要逃跑,被他們發現,發生爭斗而已,發生爭斗而已……」
「爭斗什麼爭斗,你一個弱女子,需要七八個男人去阻止你逃跑嗎?明明是要強……」令狐魚嗑著瓜子涼涼道。
「喂!」劉萌氣急,轉頭對令狐魚大喊,打斷他後面的話。
這個人,真是不會看人臉色,難道沒看到,那些人一副要把什麼人撕碎了吃掉的可怕眼神嗎?
「好,好,我不說了,」令狐魚舉手妥協,「這年頭,真是做好人不易啊,不易啊……」令狐魚一邊咕噥著,一邊繼續嗑瓜子。
「墨白,去查,是誰,一個不留。」墨子涵握著拳頭,簡短而冰涼地吩咐道。
「是,公子。」墨白低頭,非常恭敬地應道。
然後對墨綠和墨夜使了一個眼色,快速往門外退去,墨綠在臨出門時,把嚇傻的墨紅也一並拉了出去。
令狐魚看了看快速消失的四人,然後轉頭有點忐忑地看了看臉色陰霾的墨子涵,吞了吞口水。
「那個……我只是告訴你實情而已,你可不要遷怒于我哦。我先出去了。」令狐魚匆匆說完,抱著瓜子盤就閃人了。
乖乖!真可怕,練武之人,對殺氣什麼的都比較敏感,那殺氣,他還是闖蕩江湖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簡直是讓人如墜冰窖啊如墜冰窖。
一向自負沒有敵手的他,竟然生出一股恐懼的不敢踫起鋒芒的感覺。
他竟然認為自己一定會輸,生不出半點對抗的心里,真奇怪啊,殺氣甚至不是沖他來的。
令狐魚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疑惑地往前走。
「啊……啊,你們干什麼啊?」令狐魚一臉驚詫地看著架著他往前跑的墨白和墨夜。
「問你一點事兒。」墨白沉著臉道。
令狐魚向左看,墨白陰沉著一張臉,哪還有一點昨日看到的即使揍他也笑意盈盈的樣子。
向右看,墨夜臉色黑沉如冬日里烏雲密布的空。
「什麼事?都跟你說了,我是劉賢妹的救命恩人,你們不能把氣撒在我身上哦。」令狐魚大呼小叫。
這幾個人雖然一對一打不過他,但是,幾個人合起來,還是可以非常輕松地胖揍他一頓的。
劉賢妹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為什麼都牛掰得這麼變態。令狐魚仰天長呼。
「……我們還不是那麼是非不分的人,昨天的事,非常抱歉。」墨白冷冷瞪了令狐魚一眼,「我們只是問你那些綁匪的下落而已。」
「哦,這個啊,這個我可以說。」令狐魚松了一口氣。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房里,墨子涵抱起劉萌,往外走去。
床壞了,當然要換地方。
劉萌怯怯地看了墨子涵一眼,心中忐忑。
「那個……墨子涵,我真的沒事,那些人也已經得到教訓了,你別生氣了。」
雖然知道墨子涵不是生她的氣,而且,也不會傷害她,但是,這人身上那種鋪天蓋地冰冷的殺氣,還是讓她心中忐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