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度」,就是戰十三要在逼出藥毒的同時,還不能傷及白芷晴的右手,這其中的界限非常模糊,稍有不慎,就可能會導致白芷晴的右手殘廢。就猶如在鋼絲上跳舞,玩火一樣,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麼樣。
戰十三昨晚幫白芷晴暫緩了藥毒侵蝕的活性,已經讓李藥仙心中驚駭不已,只是他不願意表露出來,讓氣勢墮了下風。戰十三這一招不僅狠,有奇效,而且李藥仙觀他操作的手法,也心生贊嘆,這需要膽大、心細,更需要靈魂之力異常強大,不然地話,戰十三必定堅持不了那麼久的時間,為白芷晴驅毒。
「雖然你的藥毒很強,但是,現在它們沒有你在控制,就好像無根之萍,踫到有辦法地人,就不會有太大的威脅。我的火毒雖然數量少,可是我能源源不斷地供應他,而且有我控制它們,很容易尋找到藥毒的破綻,一點一點地把藥毒清除掉。」
戰十三緩緩放下白芷晴的手,短短的數息時間就讓他耗費了無數的精力,只能暫時中斷,緩一口氣。
「十三怎麼還沒有昨天晚上堅持地時間長呢?他會不會還沒有休息好啊。」陸淼見戰十三這麼快就冒出了豆大的汗滴,心里焦急。
「昨天晚上只是暫緩藥毒的侵蝕,今天是驅毒,所以會累一些。」戰十三給陸淼一個安慰的笑臉,又轉回頭看向李藥仙。
「你說你是李藥仙,那你的煉藥術一定很出色了。」戰十三問道。
說起煉藥,李藥仙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道︰「我若稱第二,天下無人敢稱王。」
戰十三眼神流露出懷疑地神色,仔細地打量著李藥仙,想要看看清楚,這個無恥老頭兒是不是真地像他說那樣,煉藥無雙。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給我收回去!」李藥仙勃然大怒,樣子比之前跟戰十三斗嘴的時候還要憤怒。
「用得著這麼激動麼?如果你真是煉藥術高超,怎麼會露出心虛的樣子?」戰十三心中的疑惑更甚,這老頭兒的反應實在太詭異了。
這時,一直站立在旁邊的上官黛開口,為李藥仙解釋道︰「李藥仙的煉藥術無雙,確有其事,只不過他這一生仇敵也是無數,所以行走大陸時,總是隱姓埋名不漏風聲地。」
戰十三听後恍然大悟,一臉鄙視地看著李藥仙,說道︰「原來你比我還見不得光啊,說說看,你都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是殺了人家的父親,還是搶了人家的老婆,怎麼會有那麼仇人找你報仇啊?」
李藥仙被戰十三的話憋得臉色通紅,一口濁氣憋在胸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嘖嘖,看你那表情,就知道沒做什麼好事。還藥仙呢,我看你叫毒仙還差不多。」戰十三滿口唾棄,鄙視完李藥仙,轉身復又托起白芷晴的右手,為她驅毒。
李藥仙挺在床上,看著戰十三的背影,雙手攥得指骨發白,顯然是心中怒極。
這一次戰十三為白芷晴驅毒的時間更短,不過成果還是有地,白芷晴的右手已經不再綠得嚇人,手腕附近的綠色已經消退不少,看樣子成果喜人。
戰十三現在只是高級真武,底子終究還是差了些,如果他能突破到靈武境,堅持地時間會更持久一些,也不會因為疲勞留下太多的後遺癥。
「你休息一下。」白芷晴看著戰十三為自己驅毒而滿面疲憊,心中不由地自責,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做事還是魯莽,沒有探查清楚就擅自觸踫其他高手身邊的東西,結果這一次就中招了,害得戰十三透支自己的精力來為她驅毒療傷。
戰十三坐在凳子上,背靠桌沿,面對面地看著李藥仙。雖然戰十三的臉色看起來很嚇人,但是臉上卻帶著一絲微笑。
「怎麼樣,我說過,你這藥毒並非無解。」戰十三帶著一種勝利的微笑看著李藥仙,話中得意。
李藥仙這次出奇地沒有反駁戰十三,點頭說道︰「你做得確實不錯,我之前小看你了。」
「你們這些高手啊,就是太相信自己的經驗,凡事依賴經驗來揣摩問題。雖然有時候能夠幫你們解決問題,可是有時候也會害了你們自己。」戰十三一副訓斥的口吻,絲毫不給李藥仙留面子。
李藥仙沉默著沒有說話,垂著眼簾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戰十三有些奇怪,這個老家伙一直都表現地很張狂,雖然受了重傷,可是卻強撐著表現出強硬的一面,怎麼現在卻變得跟小媳婦兒似的,溫溫順順地,前後的差異也太大了些。
「能解除也好,說實話,這些藥毒就算是我,也無力把它們清除掉,今天你能夠做到,我也能夠瞑目了。」李藥仙忽然仰起頭長嘆一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藥仙見眾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面露苦笑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仇家嗎?」
戰十三等人皆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八卦的神色。
李藥仙苦澀地抿著嘴唇,嘆道︰「世人送我‘李藥仙’的名號,確實是因為老夫煉藥無雙,其實老夫的心思並沒有那麼狠毒,這些藥毒都是我在煉藥時,利用藥渣提煉出來地。終日煉藥,身上總是有著一股子藥味,身上的實力並不強,所以
老夫往往使用藥毒來自保,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我之所以有那麼多仇家,就是因為我的藥毒連我自己都無法清除,最後他們只能毒發身亡,這才惹怒了許多大家族大勢力,想要把我趕盡殺絕。其實老夫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能夠解毒的法子,只可惜一直都未成功,讓我增添了許多怨念啊。」
戰十三等人听得目瞪口呆,都以為自己听得是奇聞怪志,可是看看李藥仙那黯淡的雙目,戰十三相信,一個人即使騙術逆天,也無法騙過自己的眼神,那終究是他心中真實想法的體現。
觀李藥仙那模樣,說地都是真地。如果真地李藥仙能夠騙過他,那戰十三也認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