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發現陸函劈腿起,我就像個脹鼓鼓的氣球一樣,內心是空的,可也充滿了委屈的氣體。如果不釋放,內心會一直被這種有害無益的情緒侵佔著,什麼都進不去。
可對一個認識不足一周的男人說這種話似乎不太合適,所以,我對司徒熠說「只是個狗血的黑色笑話。」一個我用八個月的耐心,愛心,真心經營的黑色笑話。
他體貼的饒過了這個話題,笑問「要不要听那個噩耗?」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我坐直身子,等待再受打擊,說真的,我並不怕,因為,我覺的他在逗我玩。
他笑盈盈的說「叔叔把小白賣了。」
我臉色一僵,而後,眼圈慢慢的紅了,水氣在眼底氤氳了許久,最終沒忍住,匯聚成淚落了下來。
那可是陪了我N多個日日夜夜的小白啊,除了我的家人,發小之外,我最愛最離不開的就是它。小白是那麼的忠誠,只要一點點油錢就能帶著我跨越千山萬水,買下它的那天我就鄭重允諾,我會對它好一輩子,直到它老的走不動了也要不離不棄的!
司徒熠沒想到我會如此反應,瞪時有些無措,他輕拍著我的後背安慰道「別哭,大不了我幫你找回來。」
我吸了吸鼻子「真的?」
他鄭重點頭「我保證幫你找回來。」
「讓胡斐逸掏錢修好我家小白。」我氣哼哼的道。
「我不會花錢修一堆廢鐵的。」胡大人推門走了進來,臉色是一如往常的漠然。
「你不修我就離家出走!」我鼓著腮幫子威協。
胡大人不以為然「你沒機會了,等你的傷養的差不多了,就跟我回家。」
我愕然撐眸「憑什麼?!」
「憑這個。」胡大人將一個牛皮紙袋丟在了床上,因為袋口沒系緊,數張花花綠綠的照片嘩的撒在了我面前。我不是很意外的見到了陸函的臉,以及他和李瑾相擁的畫面。
我像暴露了行跡的小偷一樣,當下便惱羞成怒了「你憑什麼調查我?!」
「看清楚,這里面沒有你的照片。」胡大人冷冷的凝著我,我回以灼灼的瞪視,病房內的緊張氣氛陡升。
對峙須臾後,胡大人極輕的嘆了口氣,看樣子是有點軟化「文文早就勸過你,姓陸的小子不是你能駕馭的。你偏不听勸,現在男朋友也沒了,工作也辭了,不回家做什麼?」
「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我指了指身旁的司徒熠「他幫我介紹了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你們認識多久了?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別有用心?」他漠然的睨著司徒熠,話卻是對我說的。
忘記說了,胡大人在棄武從文之前做過特情工作,我將之理解為臥底,也許是無間道混太久了,在他眼里,雷鋒早已滅絕,凡是接近你的人全都是有所圖的。也就文文那種魔女個性,小白神經的人能夠打動他那顆冰冷的心。
我將司徒熠擋在身後,凝眉瞪著胡大人「不要用灰色的眼楮看世界,好人還是有的,社會還是很河蟹的。」
胡大人的眼角微微的抽搐了下「跟我回家,沒得商量!」說完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我知道文文就在門外,于是,扯著嗓音喊道「媽,幫幫我!」
剛剛合上的房門被推開一條小縫,文文無奈的笑臉探了進來「對不起啊黎黎,我也想幫你的,可是我老公真的生氣了,你要是繼續留在這,陸函會倒霉的。」她還想說點什麼,可被鐵面無私的胡大人扯走了。
我頹然的坐回床上,眉毛都快擰成8字了。
「你想留下嘛?」司徒熠輕聲問我。
「眼下的問題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我和胡大人的勢力就像螳螂和馬車一樣懸殊,雖然我固執的像頭牛,可胡大人是牛魔王,不過,牛魔王也是有克星的喲。
司徒熠走後,我撥通了那組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
「什麼事?」不多時,彼端傳來一聲懶洋洋的回應。
「我出車禍了,人在醫院。」
彼端的人愣了愣「哦。」
「哦?!你就這反應?」
「你能給我打電話就說明你的破損程度不嚴重,我不哦怎麼著?你還想我給你上演一出瓊瑤劇,一邊哭一邊問︰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嘛?」
我翻了個白眼「不鬧了,我這有緊急情況,需要火力支援。」
彼端一靜,隨即有了悉悉索索的細響「把你地址發給我,我去定機票,詳細的見面聊。」話落之後,便是一陣嘟嘟的忙音。
我舒了口氣,將醫院的地址編寫好,發了過去。
~哼哼~胡大人,你就等著接招吧!
轉天,每日都來我這報到的司徒熠沒出現,我問值班護小姐有沒有看到司徒醫生,比文文年輕幾歲的護士姐姐甩給我一劑白眼衛生球,而後手執著剪刀道「把腦袋伸過來!」
我悚然一驚「你想干嘛?」
她被我的模樣逗樂了「當然是換藥,你以為我想干嘛?」
「哦。」我訕訕的模模鼻子,把頭湊了過去,看著剪刀鑷子的亂飛,我憂心的叮嚀她,千萬別踫到繃帶以外的地方,結果話剛落地,就听 嚓一聲,護士姐姐抱歉的拎著一縷青絲「對不起啊,不小心剪掉了你一點頭發。」
我欲哭無淚,如果我是長發,少一點就少一點,可我偏偏在奮斗熱播時迷上了劇終夏琳的發型,如此清爽的短發,少一點點也能看出來的。但為了頭發不在「不小心」的離我而去,我沒敢抱怨。
中午時分,胡大人和文文如同一對成熟版的金童玉女一樣走進了病房,文文因為減肥沒吃午餐,進門就忙活著吃我的水果,而胡大人漠然如常的說「听醫生說你的傷口愈合的很好。」
正在搶奪芒果的我陡然一蔫兒,手撫著額頭,無比痛楚的說「我頭好暈,快去叫大夫。」
文文眼眸略彎,櫻唇微揚「老公,你看咱家黎黎,像不像顆蒜?」
這個萬惡的魔女!
我雙眸一斂「我像蒜嘛?大蒜頭。」
文文雙手叉腰做茶壺狀「嘿~你個小蒜瓣兒,敢跟老娘叫板了。」
我無暇理她,摁下了呼叫器,須臾後,護士趕了過來,我說自己頭暈惡心,她趕忙叫來了醫生,一通模模索索的查看之後,我被推進了CT室。我唾棄給醫生塞紅包這種主張不良風氣的行為,但是,我卻親手塞了一個給他,起初那人推拒,但我的誠意高過一切,所以,入院第四天,我被查出了輕微腦震蕩,診斷書被送來時,胡大人的臉色變化莫測,我則笑的腸子都快打結了。
全世界就他會玩陰的嘛?當然不是,有人說職場如戰場,我在硝煙彌漫的戰場磨練了N久,就算學不來大本事,這點小伎倆還是會玩的。但是,老話有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才得意了不到一個小時,收紅包的大夫就拿了一份診斷書過來,說是護士弄錯了,我根本沒有腦震蕩,當然,被換回來的診斷書里夾著我塞給他的幾張紅票子。
我幽怨的咬著衣袖「胡大人,你怎麼能玩陰的呢?」
胡大人似是鄙夷的嘁了一聲,連個眼神兒都吝于奉送,給我氣的,二話不說離開了病房。
胡大人手腕兒硬,繼續行賄是不可能了,可是我不想離開這里呀。
唔~介可腫麼辦啊?!
我越想越煩悶,蹲在醫院的草坪上畫起了圈圈,嘴里喃喃有詞的念叨著,我就不出院,就不,就不…
樹叢邊的我好似一顆蘑菇,特別容易被忽略,但是,我卻听到司徒熠在我背後喊小狐狸。我準備找他倒倒苦水,可回眸一看,他叫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