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陪我聊聊天好嘛?」心中煩悶無處宣泄,我只好把目標轉向了胡小魔女。
她漫不經心的瞥我一眼「你想說什麼?」
「你覺不覺的我和司徒熠的關系很奇怪?」
胡兮正捧著ipad的看書,臉上貼著白白的面膜,听聞這話,她將臉上的唯一一點黑(眼球)翻了起來,與白面膜連成了一片。
「算了,我不該問你的。」我百無聊賴的起身,準備回房間。
「坐好,姐給你上上課。」她將ipad放置一旁,盤腿窩腳的坐在地毯上,兩手放于膝蓋之上,神態舉止酷似念佛。
「別瞎鬧。」我撥開她的爪子,宗教信仰是不能用開玩的。
「我在練瑜伽。」她又翻了個白眼,才切回正題「你和司徒熠發展的確實比較快,但是,時間在剛剛戀愛中的男女當中和平時的時間不同。我打個比方,有些人第一次見面就能產生共鳴,有些人則共處很久才會互相吸引。」
「不是一見鐘情和日久生情嘛?」
「對,你覺的你們屬于哪種?」
我搖頭「兩種都不是。」
「那你覺的你們之間有共鳴嘛?」
「似乎沒有。」
「結論出來了,你根本是為了解決麻煩而趕鴨子上架,在一起不怪異就見鬼了。」
被她一語擊破,我有些心虛「我是不是很過份?」
胡兮沒好氣的瞪我「你缺心眼兒啊?就知道攬過錯,怎麼不想想誰把鴨子趕上架的?」
「李瑾。」
「你就是缺心眼。」胡兮啪的賞了我一巴掌,扭著小蠻腰回房間了。
我鼓著腮幫子揉腦袋,不多時,她換了身運動裝走了出來,一邊活動著胳膊腿一邊說「你的腦袋怎麼就不會轉彎呢?」
「我怎麼不轉彎了?」
「你好好想想,以確認關系來抵擋李瑾騷擾的提議是誰提出的?」
「司徒熠。」
「那不得了,你不覺的他很像用波板糖引誘小紅帽的大灰狼嘛?」
我呆呆的抓抓頭發,腦中閃過了某人溫暖的笑臉,距離大灰狼太遙遠了。可轉念一想,他在電梯里的言行舉止…。
「你想什麼呢?」被胡兮一語驚醒,我趕忙搖頭,拍拍自己的臉,誒…。似乎有點燙。
「我還是覺的很別扭,其實他也沒死乞白賴的逼我,只是剛好李瑾來找我問陸函的消息,他又在場,我心想,有現成的盾牌不用白不用,所以……」
「你給把嘴閉上。」胡兮把沙發上的我拉了起來,往房間推「你的思維太詭異,姐這種正常的地球人沒法和你溝通,進房換衣服,陪我一起跳舞,省的胡思亂想了。」
「我都兩年沒跳舞了,舞步早就著飯吃了。」
「我買了個雙人的跳舞毯,敢說連跳舞毯都不會玩,我立馬送你去養豬場。」
我剛要搖頭拒絕,她唰的一下抬高了手臂,看看懸在頭頂上的巴掌,我認命的回房間去換衣服,然後陪著她一起橫蹦。
砰砰砰——
一陣略顯厚重的敲門聲蓋過了節奏正嗨的hiphop。
「兮兮,去開門。」
「啊?」
「開門!」
「音樂聲太大了,我听不到你說什麼。」
「胡兮是丑八怪。」
「你才丑八怪呢!」
「這不是听的很清楚嘛?開門去。」
「啊?你說什麼?音樂聲太大,又听不到了。」
我無可奈何的晃晃腦袋,離開了剛找到節奏的跳舞毯。
大門一開,失蹤數日的陸函握著我的肩膀道「黎黎,你不能這麼做。」
「哈?!」我模不著頭腦。
「我愛你呀,難道你對我絲毫留戀都沒有嘛?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一直很開心不是嘛?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就一次,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了。」他一副悲痛欲拒的模樣,情緒激動的聲音抖了。
我干笑著撥開他的手「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他更激動了。
我吶吶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身後那個彎眸輕笑的儒雅男子以及苦大仇深的某女囁嚅「因為我男朋友和你女朋友就在你身後。」
陸函微微的皺了下眉頭,眼底流露出了恍悟之色,漠然且不屑的道「司徒醫生的手段很高明。」
「這話怎麼說?」司徒熠緩步到了我身旁,輕輕的環著我的肩頭,很有宣示主權的味道。唉~哪怕再儒雅的人,只要是雄性生物都一個德行。
「你心知肚明。」陸函冷冷的睨他一眼,轉而對我說「我們談談好嘛?」
一時間,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如芒刺背。如果拒絕,陸函會就此罷休嘛?如果不拒絕,李瑾會不會再掏出一瓶硫酸來?
正不知該如何定奪,司徒熠忽然道「一起吧,李小姐也來坐坐。」
說完之後,也不管大家如何反應,便攬著我進了我家。
猶記的,胡兮看小說最討厭三角戀情節,糾纏,墨跡,女人哭,男人鬧,雖然有諸多感情因素在其中,可她還是覺的,涉足三角戀的人很白痴。但她不排斥四角戀情節,因為生活很殘酷,很現實,所以,作者寫東西會傾向輕松完滿,原本糾纏錯亂的四個人會應讀者心理兩兩結合。可當書中的情節搬到我們家上演時,胡兮的白眼飛刀卻跟不要錢似的射個不停。其它三位有何感想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坐立難安,就怕胡兮一個繃不住跟人家吵起來。
「我發給那麼多信息你都不回,一听說她交男朋友了,立刻就現身了,你可真痴情啊。」面面相覷了一會,李瑾終于忍不住的數落起陸函,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向來冷傲不起來,再加上近期生活品質不佳,那憔悴的面容和略顯瘦弱的身子根本擺不出興師問罪的架勢。
雖然我的反應弧可以當魚線用,但是,不難听出她是早就料到陸函會來找我,所以才來堵人的。明知道不愛,還極力的追求,我真不知道該說她有勇氣還是像司徒一樣罵她蠢。
我剛正暗暗喟嘆著,胡兮倏地的丟開了那本她一直攆在手里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的時尚雜志,而且正正好好的砸在了李瑾身上,繼而,義憤填庸的罵了起來「你腦袋里長蘑菇了吧?這個混蛋男人躲你跟躲債似的,你還糾纏個什麼勁兒?」
李瑾剛要還口,胡兮又抓起一顆荔枝丟了過去「你給閉嘴,听姐訓完了再說。你以為我是為了黎黎才罵你的嘛?你錯了,我是代表所有女人,愛情是挺美好的,可你不應該愛的沒自尊,沒自我。你捫心自問,這個男人值得你這麼做嘛?」
李瑾怔怔的望著胡兮,似乎被罵懵了,而胡小魔女並沒就此打住,反而豁的站了起來,把她的臉轉向了鄰座的陸函,憤憤的道「你仔細看看這個男人,想想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只是一時糊涂!」李瑾蒼白的反駁,這話說的毫無底氣,顯然是她自己都不相信。
「你真讓我開眼了。」胡兮皮笑肉不笑的松開李瑾,回到身後的沙發上,冷漠不客氣的繼續道「就算他一時糊涂,你能包容,能原諒,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愛情遭遇婚姻時就不是兩個人的事了。他把你丟在了訂婚宴上,你爸媽不心疼你嘛?你朋友不擔心你嘛?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不高興嘛?」
雖然胡兮的話有幾分道理,可是,我總覺的這種局面很詭異,很讓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內心感受。
胡兮跟訓導主任似的,說話似套詞,听她訓的如此嗨皮,我汗滴滴的退出重圍,來到窗前,不去看陸函鐵青的臉色,不去看李瑾彷徨的神情,也不去看不知道啥表情的司徒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