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的大座鐘不疾不徐的敲過了十二聲,那兩個西方人正在宵夜,我已經被抓來五個小時了。因為家中條件所致,我並非沒見過這種場面。短暫的驚恐的過後,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認真的策劃了數個逃跑計劃,其中包括,借著去衛生間跳窗等等,但是,又一一否定了。
原因很簡單,那倆貨根本听不懂我說什麼。我大著膽子和他們說話,他們則用一種很迷茫的眼神看看我,然後,繼續說笑。
時間就這麼緩緩的流淌著,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的一小時,我的一世紀),幕後主腦終于登場了。
艾琳好似那法緹緹女王一般,昂著小巧的下巴,邁著高傲的步伐踱到我跟前,晶亮的黑眸里閃爍著快樂而邪惡的光芒。
「女佣!」她不可一世的挑了挑黛眉,那倒霉模樣讓人看著就手癢。
我強忍著回罵她的沖動,冷冰冰的瞪著她「你想怎麼樣?」
「一槍打爆你的頭,把你的尸體切成碎塊,給我花園里的玫瑰做養料。」她從善如流的說了一串。怪不得人說,最毒婦人心,事實證明,這話是至理名言,一定要銘記在心。
有人問,我怕不怕?如果是你被一個任意妄為,嬌寵成性的死丫頭玩弄于鼓掌之中,你會不怕?!但是,怕有什麼用?她會因為我害怕就放過我麼?!所以,我只能硬著頭皮討價還價,拖延時間。
艾琳畢竟是個年輕女孩,她對我的恨意無非是因為司徒熠,所以,她只是痛快痛快嘴,想看我嚇的屁滾尿流的孬樣而已,並沒真的執行。但是,短暫的交鋒之中,我徹徹底底的無言了,就這死丫頭,中國話說的不怎麼利索,威脅起人來卻挺有一套的。她一會說宰了我當花肥,一會說把我剁碎了喂看家狗,見我沒有嚇死過去,竟揚言把我的尸體賣到給戀尸癖開設的俱樂部去。心思那叫一個歹毒,言語那叫一個陰狠,我要是有能力,我就把這個死丫頭塞回她媽肚子里去,再送她父母一箱避孕藥品,永遠剝奪她出生的權利。
「不許瞪著我!」她揚起縴細的小手,作勢要打我。
「你可以打我,但是,我勸你想好再動手。我的家可沒有好惹的主兒,你敢傷害我,他們就敢讓你死的骨頭渣都不剩!」我聲音不大,但是,說的咬牙切齒,再加上表情很冷很嚇人,她竟然被糊住了。
小手尷尬的揚在半空之中,想落又不敢落,見狀,我暗松了口氣,看來,她就是個被慣壞的小女孩,只是嘴比較毒,心思還差點事兒呢。
「別以為我怕你,我只是怕髒了手。」這死孩子真見不得我好過,才剛說她兩句好,她就開始抽風。
艾琳對看守之一說了句什麼,那廝立刻走了過來,那身型,那氣勢都和電影里的金剛一模一樣。
我肝顫了,就他那寬厚的大巴掌要是糊下來,非打掉我的牙不可。
「艾琳,你別亂來。」我驚懼的道。
她撇撇朱唇,往不遠處的沙發里一坐,而後對金剛說了句話。那廝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立刻擼起了衣袖。
「胡大人會扒了你的皮,剔了你的骨頭!」我口不擇言,聲音因害怕和憤慨而陡然提高了。
「你說什麼都沒用了。」艾琳冷笑連連,大概是過意得意了,竟然用中文說了句「打她!」
金剛一抬手,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楮,心想,這頓鍋貼算是吃定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客廳的雙開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我心下一喜,
循聲望了過去,然後,我郁悶了!
「阿姨,你也來湊熱鬧啊?」我欲哭無淚的看著進門之人,心底早已淚奔如潮。還以為來救兵了呢,原來是,人家的增援部隊。
「誰是你阿姨?」歐畢華(司徒熠的母親)冷冷的瞪了我一眼。
「干媽。」艾琳立刻起身相迎,將她心愛的援軍讓了進來。
後者撫上了她的頭發「艾琳,我一直當你是自己的女兒。」
「我知道干媽很疼我。」這個馬屁精,這會兒的中國話說的倒流利的。
「沒錯,我確實很疼你,但是,這不代表我會縱容你傷害別人。」劇情大逆轉,惡婆婆…。不,是新婆婆臉色陡然變冷,手臂一抬,啪的甩了艾琳一個耳光。嘖~這巴掌居然落她臉上了,真是世事難料啊!
「干媽!」艾琳捂著臉頰,比我更加難以置信。
「從今天開始不要這麼叫我。」歐畢華冷冷的斥責道,說完,對隨行的那倆彪形大漢擺了擺手。兩人不等主子出言支會,三兩下便將我給松綁了。
「阿姨,謝謝你。」我見對方是友非敵,笑的跟朵花似的。
可她並不領情,目光依然寒涼如冰,她說了聲走吧,便出了別墅。
我立刻跟了上去,有些不自在的問道「阿姨,司徒熠呢?」
「睡了。」她沒好氣的哼道。
「不會吧?」我詫異,我都被綁架了,他還能睡覺?!
「哼~」她重重的哼了一聲,矮身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笨蛋。」車後座的窗戶搖了下來,一張欠扁的臉解答了我心頭的疑惑。怪不得她說司徒熠睡了,原來是司徒醒了。
我拉開車門便鑽了進去,司機和婆婆坐在前面,我低聲問身旁的人「你怎麼出來了?」
「熠像只暴躁的獅子,我不出現,女巫會給他一針鎮定劑。」
「你給我閉嘴!」女巫不樂意了。
「我說錯了嘛?」司徒燚譏諷笑問。
我拽了拽他的衣袖,低聲道「你別總拿惹人生氣當樂子行嘛?」
「我樂意!」他欠扁的哼道。
「你欠揍!」我沒好氣的瞪他。
「我同意!」歐畢華冷聲附和。
看來她是很不喜歡司徒,也壓根沒拿他當兒子看。不過,在我看來,司徒燚不過是司徒熠的叛逆思想獨立了,說白了,司徒燚也是她的孩子,只是,這娃比較欠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