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生一起坐在出租車上時,關關接到了老媽關瑾繡的電話,聊了幾句就把中午與誰吃飯的事說了出來,然後唐生就听見關關手機線端傳來關瑾誘有的失控的訓斥,關關沉默了。
掛了手機後,關關眼里又凝聚了委屈的淚水,轉過臉看唐生時,他心就疼了,伸展手臂讓關學姐來靠自己的肩膀,關關也就乖乖鑽進心上人懷里,「老媽讓去她單位呢,咋辦?」
「去就去唄,我陪著你,挨罵的事你接著,挨打的事我替你扛了,有我在,別怕!」唐生露出笑容,把關關摟的更緊了,轉過頭對出租車司機道︰「麻煩師傅,去最高人民法院。」
最高院刑一廳廳長辦公室,關瑾誘放下了電話,銀牙輕挫,剛剛訓斥女兒的口氣是硬了些,但一多半是裝出來的,能不叫他們父女相認嗎?不可能的事,只是這丫頭不先說一聲。
又微微一嘆拿起電話拔到門衛室去,「一會兒有個叫關世音的女孩兒來找,讓她上來。」
瑾誘襯托的尤為莊嚴肅穆,她本就生得美,擺出冷冰冰的神情時,叫人心弦震顫,鋒銳的美眸透出堅毅卓絕,實則這付冷硬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脆弱的女人心。
她坐在這里上好象扎了釘子般難受,拿起電話又放下,如此重復了三次,最後還是拔通了竇雲輝的手機號」隨著嘟嘟之聲的提示,關瑾繡的心也連著怦怦緊張的跳躍起來。
「是我,竇雲輝,哪位?」話說竇雲輝可沒接到過來自最高院的電話,所以不知是誰。
「關瑾誘。」就這三個字,讓兩端的電話都陷進了沉寂,「女兒她、她和你說什麼了?」
「沒、沒說什麼,聊了點家常里短,瑾繡」多年了,還是頭一次接到你的電話,我感覺太不【真】實了,如置身在夢中,這是真的嗎?我都不敢相信?瑾誘,我們年過半百了,過去的是我對不起你」你也懲罰了我十六年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咱們的女都那麼大了,我……」
「答非所問,我只問你音音和你說了什麼,沒問你這些。」大法官的冷面果然不是假的,其實此時關瑾繡受不了這種刺激,她心中何嘗不想?可她抹不下臉來,所以這個姿態要做。
「哦……真的沒說什麼,對了」瑾繡,關于你外放的事情,我也听說了,但是你知道竇家現在的情況,老爺子在位時也就是個部長級,現在話事的影響力降至了歷史最低點,我呢,唉,想替你說幾話的心是有,可力有未逮,十五之後我也去中組部報道」下一步不知去哪。」
看來女兒是和他說了些什麼,關誘瑾听他說也要挪位置,心里也莫名的一揪」但是不會動問的,今天給他打這個電話是做了十六年來最大的讓步,也傳遞出某種信號,他懂得吧?
「那就這樣吧,我還有工作。」關瑾誘飛快的擱了電話,緊張的直拍酥胸,長長的舒氣。
那邊竇雲輝激動了,望著手機怔楞半天才掛了,【興】奮的直拍大腿,有戲,有戲了啊!
這邊關瑾誘都沒心思看案子材料了,可偏偏有電話催來讓你看,鈴聲驟響,她忙接起,是院長的電話,「小關啊,關于121死刑大案的審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嗎?十五前定性吧!」
「嗯,院長,我正在仔細審查,爭取十五之前給您一個答復。」關瑾繡收拾情懷,擱了電話又拿起案子來看,這個1.21死刑案是某省高院核準的,但是此案嫌疑人有背景,通了天的關系,上層建築中某領導批示有結果的案子,意思是要最高院來重審,這個太敏感了。
這兩天一班就接到了這個讓人頭疼的案子的審查,細細看過卷宗,看過那些材料,和案情以及附帶的現場照片,極度的令人發指,死者被輪暴長達19個小時,因失血過多死亡,嫌疑犯七個人對一個女性進行長時間的輪J施虐,傷檢報告指出,受害人y道和G門都扯通了,身上被煙頭燙的傷處多達137處,多部分集中在PS、飛部、臀和大腿等部位……一就這個案子女方家屬喊冤,其母在省高院自撞頭造成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中沒出來,當時引起了地方政府的極大關注,一審判決由市中院完成的,受害人家屬不服判決,二審直接翻了案,省高院重新改判了七名嫌疑犯中一人死亡、兩人死緩、其它四人十年以上徒刑。
按理說二審為終審結果,但是被判死刑的那位似乎有些能量,居然能動用關系把這個案子弄到最高院來翻,說實話,案致死的原因比較多,又是多人輪J,事實不清的話很難判出個結果,必須抽繭錄絲的細細去審去查,而且這種案子也很容易搞出一些齷齪來的。
尤其是上面一批示,案子再一翻,肯定對元凶的量刑要改判,不然就失去了復審的意義。
問題是這個案子怎麼翻?民心向背,冤還是冤?不申了?冤申了上面的批示怎麼交代?
昨天當孫副院長就過來和自己談了話,隱晦的指出1.21案被判死刑的某某是什麼親戚,兩個死緩一個姐夫,一個是小舅子,總之關系很復雜,最後又說,這種案子判死刑是重了。
問題受害人死了,模著良心說誰為她的生命買單?她被殘虐了舊個小時,法律無視?
就在關瑾誘外放前夕,又接了這一樁辣手的案子,她知道,自己要是翻了這個案,某某大員會替自己說話的,但自己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多年前入政法大學時攥著拳頭宣誓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關瑾誘銀牙咬緊,我可以承受更猛烈一些的暴風雨,罪惡必須清除。
她剛下這個決心,女兒關關和唐生來了,然後關關被母親領進里面的休息間說話了。
唐生沒事做,就看見了關大廳長辦公桌上攤的到處都是的口,死刑大案材料,關瑾誘是故意沒收拾,是故意引著女兒進里面是故意拉了空子讓唐生看到那些,少年人容易激起熱血和共鳴,唐生身份不同,他要是義憤填膺的話,不保會做出些舉動來,關瑾誘這樣想。
所以在和關關談話中間還不經意的蹭達到內室門方窗上朝外瞅了一眼,嗯很好少年在看那些東西了,那就多給他一點時間吧,關瑾誘就擺出母親的姿態小聲教訓女兒了」「」
大約一個多小時吧,唐生看完照片又看資料,看的都惡心了,其中一張照片讓他怒焰升騰,照片粘在材料上,材料上說受害人被歹徒用烏碼的皮鞋塞進下面,尼瑪的,這也行啊?活著的牲口不是?少爺自認是牲口了,與你們這些王八旦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啊。
關關不曉得母親別有用心卻被老媽假姿假態訓的真哭了,最後關瑾繡看看手腕上的表,時間差不多了,末了再叮囑一句,「我告訴你,和唐生保持安全距離不然看我收拾你。
她們出來後,唐生好象沒事人似的坐到沙上那邊了,關瑾誘看了看他的神情似乎沒什麼波動呀,不能吧?這麼鎮定自若?還是你小子平時也就這麼壞?關大廳長不由就郁悶了。
眼見關關剛收了淚的眼腥紅著唐生也不能說什麼,老媽訓女兒,那是天經地儀的,自己一個外人能說人家什麼?除了心疼關關就是心疼關關了,關美女坐下時櫻唇就一直撅著。
關瑾誘親自給唐生倒了杯水,「喝點水吧,小唐,關關在江陵,你這個同學照料我也放心,倒是她小姨工作忙起來照料的她少些,不過你們目前還是要把學業擺在首要的位置上。」
「嗯,關媽媽,您放心,在江陵呢,關關就是大姑女乃女乃,只有她欺負人的份兒,沒有被欺負的可能,這一點毋庸置疑,包括我在內,也會被關關吆來喝去的當李蓮英的使喚,在生活上是我照顧關關,在學習上是關關照顧我,我和關關發展的是很純潔的友誼,在父親和小姨面前認了關關做干姐姐,就注定我這輩子被被當姐姐的欺負,關媽媽您還有什麼不放心?」
關瑾誘微笑無語,心里卻道︰你油腔猾調早把我女兒哄的頭暈轉向了好不?誰知道背地里是誰欺負誰?我又沒見,心里正琢磨這些,外面就有了敲門聲,她忙叫唐關進里面躲躲。
進來關上了門,唐生就把關關摟在懷里先親嘴了,「心疼了呢,被你老媽罵壞了?」摟著她的手往下滑,兜住了關關圓圓的翹PP輕輕捏著,然後繼續啃她那紅嘟嘟的小櫻桃嘴。
關關力氣小,又推不開他,只能是雙手掐他的脖子,好怕母親撞進來,心慌的厲害,「你壞蛋啊,怎麼敢在這里欺負人家?剛剛怎麼和我老媽保證的?一轉眼就變卦了?服你了啊!」
「是啊,誰叫你小PP這麼翹來著?我就喜歡模啊捏啊,關大廳長能把我怎麼著?」
「啊,輕點呀,捏疼我了,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快放啊,我媽撞見會殺了咱倆的。」
「你老媽最懂法的,不會亂來的,倒是我剛才看見桌子上的一些材料,那才叫歹毒呢。」
他情侶裝在里面卿卿我我的聊材料時,關瑾誘在外面迎進了孫副院長帶進來的兩個人。
孫副院長也沒說什麼,只說這倆人是來找關廳長你的,他就走了,其實關瑾誘明白是他在牽線,這兩個中年男人頗有些氣派,其中一個還提著個黑皮包,落坐之後,自我介紹說是某某讓來找關廳長的,聊了十分鐘也沒說什麼,臨走時只說1.21案希望關廳長能秉公執法。
送走了兩個人,關瑾誘才看到他們拿來的黑皮包忘提了,心里突然就明白了,賄賭?
她沒來由的一緊張,這麼大膽的進最高院行賄是要綁我上船?這一招也太歹毒了吧?
唐生和關關出來時,關瑾誘正拉開黑皮包的拉鏈來看,里面是整整齊齊幾十沓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