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對唐生來說,百十來萬叫錢嗎?唐瑾她們拿著幾個億在瞎折騰,他也沒當回事。
話說唐生身上是沒人民幣,但他隨身揣著現金支票本子的,掏出來給毛毛一張百萬的,「…八十萬不夠整,還是一百萬吧,看你是我干姐姐的面子上,有了還,沒了就拉倒……」
看看二世祖大方的,毛毛齜牙了,咱們還沒干啥呢,你就給我一百萬啊?你坑我呢?這麼說是你把我包養了啊?我可是省委書記的千金,不過人家沒說這是包養費,是有借條的。
毛毛刷刷刷的寫了借條,拍給唐生,「拿好了啊,丟了我可不認帳,二嫂,支票你拿著。」
陸芸舌忝了舌忝嘴唇,不是吧?我頭痛的事就這麼三言兩語給解決了?不對,這姓唐的給毛毛一百萬,豈不是毛毛給他活生生的套住了?我可不能做這種坑人的事,她就揪著毛毛去里面的休息間了,關上門低聲道︰「你傻啊,一百萬把你買走了啊?咦……他不是鴨子嗎?」
毛毛香肩崩塌,「是不是我也不清楚,我是這麼猜測的而已,因為他和幾個女人的關系很不正常,所以我那麼懷疑啊,誰讓他長那麼俊呢,這點錢嫂子你先應急把,散伙就散伙,和那種人一起合作搞生意,錢沒賺上換一肚子氣,何苦呢?唐生是我認了干弟弟的,他敢把我怎麼樣?我敢抽他,我都抽過他了呢,他乖乖的,一動不敢動的,放心,我拿得住他。」
毛毛吹著牛,想到自己給他欺負逼迫的逃回了杭市的狼狽,可不能在嫂子面前露了餡。
「這樣啊?倒是說,我也看他不象個那種人,氣質真的很好呢,言談也很穩重的啊,不過嫂子可告訴你,他要是敢以此要脅你,你就說話,咱們就和他拼了!」陸芸捏著拳頭道。
外面的唐生自然是能听見里面毛毛和陸芸的小聲交流,他和陳姐對視一眼無聲的笑了。
這次唐生下徽省是有目的,就是要來親自看一看這邊的情況,而且他對徽省老許比較有興趣,回魯東這幾天和父親交流,說到徽省許奉天時,父親告訴自己,老許曾是你爺爺的舊部,後來犯了小錯誤,他就覺得沒臉見老首長了,所以自己離開了唐老爺子身邊,再不以唐系干部自居了,即便老爺子一直沒說啥他什麼,許奉天心里也別扭,覺得對不住老首長。
後來就淡了,在其它世家眼里,也認為唐老爺子放棄了這個犯了錯誤的部下,實際上這些年來,許奉天的言行立場都是中立的,而他,絕對不可能靠向老家唐以外的任何一系。
那麼,唐生的徽省之行就意義,對毛毛姐也自然更是不同的看了,百二八十萬在他眼里算什麼?九牛一毛而已,何況毛毛為自己害了相思還病倒,他心里暖哄哄的,這美人兒!
唐生大體的對徽省和許奉天進行了一番了解,這老爺子是有點剛愎自用,但後來漸漸改了,就因為那次錯誤,在他心里永落下了病根子,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這個疙瘩解開了沒有?
如今已經六十一歲的許奉天,最多也就任完這一屆吧,將來身體狀況還好的話,中央會考慮他退到二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而不閑置他,他一生都在奮斗,一輩子沒松懈過。
不知是否是天意,當唐家小太子出現在徽省時,許奉天也出了問題,不是他的作風和工作方面的問題,是許老爺子身體機能出現了問題,今天一早起來他發現耳朵流出了膿水。
上午許大書記就悄悄的去了醫院拍了腦CT,醫生也嚇壞了,許大書記腦子里有東西。
「……小問題,抗美援朝時候留下的一個彈片,別的沒什麼吧?」許奉天面不改色。
醫生說還需進一步檢查,許大書記卻擺了擺手走了,告訴他,不許對任何人說這個事。
可醫生不敢兜著這個消息,思想斗爭了大半天,他最終還是給陸芸拔了電話,因為陸芸和他們以前是一個醫院的,都熟的很呢,而陸芸接手機時正和毛毛在休息間聊著悄悄話。
可是這個消息讓她听到時手機差點就扔地上去,「什麼什麼?腦袋里有東西?你腦袋里才有東西了……啊?看清楚了嗎?」陸芸的手都在發抖了,臉色刷的一下變的無比難看。
「咋了?嫂子……」毛毛給二嫂的神情也驚出一身冷汗,這汗冒的她立即就精神起來。
「哦……我、是那啥……唉……」陸芸語無倫次了,掛斷手機的手還在一個勁兒的抖。
「說話呀?誰腦袋里有東西了?是我們二哥嗎?啊?」毛毛還是听出了一些問題的。
「不、不是,那啥,是老爺子……」陸芸齜著牙,「說是什麼彈片,現在也不確定。」
毛毛就軟了,什麼?我爸腦袋里還有彈片啊?這麼坑我爹啊?這是誰干的呀?她當時眼淚就汪汪的了,「沒听說過這回事啊,醫生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啊?趕、趕緊回家去吧……」
唐生和陳姐在外面也听到了,呃,彈片?腦袋里有彈片?許奉天嗎?他們又對望一眼。
後來許毛毛和陸芸匆匆出來,只說家里有事,就暫時分手了,也顧不上招待唐生了,當天晚上,許奉天在家里也承認了這個事,一家人非要老爺子去京城總醫院做個檢查,他死活不肯同意,老伴就要跪著求這個倔老頭子了,兒子勸、媳婦勸、女兒哭,老許就沒辦了。
當夜訂了機票,第二天上午就飛京城了,到了這邊後,老許才給省長顧忠和打電話,只說自己臨時有事入京,讓老顧暫時主持省委工作,老顧也不會多問什麼,只當是私事呢。
唐生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也沒敢再打擾毛毛,到這天下午時,還是毛毛先給他打來電話,「……唐生,我在京城了,家里有點事,顧不上招呼你了,你、你先回陵京那邊吧。」
听得出毛毛的聲音帶著哽咽,唐生也不能裝什麼也不知道吧,「有什麼事吧?說說?」
「沒、沒事……我的病都好了,是、是我陪我爸來這邊逛逛的,遲些再聯系你好嗎?」
「不妨,你有事就先忙你的,我沒啥……」唐生掛了電話後也讓陳姐訂回京的機票。
隨後又給仝倩倩拔電話,讓她聯系龐娟母親去關照一下老許,不用說,老許肯定去了解放軍總醫院,龐娟母親惠明凡總醫院副院長,雖說以老許封疆大吏的身份來總醫院看病也會得到特別照應,但他不想嚷嚷的眾人皆知,一但給上面得知自己腦袋里有了問題還好的了?
估計中央領導們一關心,就把你放醫院了,徽省的政事還有不少是自己沒做完的啊。
所以老許來總醫院看病也很低調,就是家人陪著,也排著隊去做檢查什麼的,不暴露身份自己就享受不了特殊待遇了,在國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誰知道你是哪個許奉天啊?
唐生在天近傍晚的時候到了京城,他沒告訴別人,只是通知了寧欣,寧大校親自驅車去京場接小情郎,然後他們直接就上了青竹山,路上,唐生問寧欣,老許那年歲要是開顱會不會有危險?寧欣就翻了個白眼,「我的少爺,別說歲數大不大,開顱的本身就是大風險啊。」
「問題是老許腦子里有彈片,不切開腦袋怎麼取出來?那玩意不影響腦組織是假的。」
陳姐卻道︰「也不是非要切開腦袋,寧欣的太極綿勁足以透過顱殼把那塊彈片碾成碎粉,用電鑽開個洞,把碎粉弄出來就行了,要整取彈片出來的話,那得切開頭顱,肯定問題大。」
倒不是陳姐瞎說,她本身就是醫衛官,而她說的這種方式是可行的,寧欣也辦得到。
「……明天咱們去醫院看看情況再說,听听醫生們怎麼講,估計還有其它的情況吧。」
在山上,唐老爺子又見到英偉高挺的愛孫,他就笑逐顏開了,吃過晚飯來到青竹軒,老爺子才開口,「生兒啊,你是沒事不往山上來,今兒突然就蹦回來了,不會是看爺爺的吧?」
「那當然是來看您老人家的,順便說點其它的事嘛,嘿……」唐生搔著頭呵呵的笑。
「說嘛,吞吞吐吐的可不是我孫子的作風,又折騰出什麼動靜了?」老爺子也是笑。
唐生也沒隱瞞個啥,把許奉天的事說了出來,末了還道︰「……上山的路上我和寧欣、陳姐討論一下許老爺子的情況,結合他心中那點郁結,怕是不太樂觀,他心里一直藏著對您的愧疚,雖然您沒說他什麼,可越是這樣越叫他難受,我估計這些年,許奉天是悒憂了。」
其實唐生要說的是,人一但悒憂了,胸中自然有郁結難舒的東西堵著,積久成癆啊。
老爺子微微頜首,「許奉天吶,是頭倔驢,不過這些年的作為不錯,我是看在眼里的,他的脾氣改了不少啊,正因為爺爺沒說過什麼,才叫他憋著勁兒干了這麼些年,沒想,把這條鐵骨錚錚的好漢子憋出毛病了,是我的錯啊……」老爺子的眼珠子突然紅了,隱現淚光。
多年出生入死追隨自己的部下,自己負傷的時候是許奉天背著自己的下了戰場的,一幕幕槍林炮雨中鑄造的血色畫面令老人家感慨萬千,久久的,再無言!唐生道︰「您歇著吧!」
醫院里,許奉天核磁共振的結果下午就出來,惠明凡主持的專家會診得出一致的意見,彈片受腦組織浸腐、分裂,對腦組織也做了很大傷害,這些年來許奉天每每頭痛欲裂,也正是這個原因,但是膿水從耳朵里流出來還是頭一遭,腦壓太大了,所以從耳洞泄了出來。
「沒治,先不說切開腦袋風險有多大,切開也無分離彈片和腦組織,腦,太脆弱了!」
仝倩倩听惠明凡這麼說,沒救了?惠明凡道︰「彈片腐了,開顱治療的成率低于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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