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仙賓館1109房間,一口氣讀完舒巧巧記下的文字,我的心猶如萬箭穿心一般絞痛。
「陶瑢,舒巧巧,你們真是心黑手辣!竟會利用美人計把我向中丞毒害成這般淒涼,一個多億哪,你們讓我怎麼和方小芹交代呀!」我把左手按在胸口,用右手重重的扇自己的耳光。
發現鏡子里的我,面色憔悴,神情呆滯。我把頭對著牆狠狠地撞擊,鼻血如點滴般流出,用手捂著嘴和鼻,血就穿過我手指縫隙流到房間的地板上。
一會,地板上留下一灘粘稠的血液,我用右食指把弄,血就黏在我的手指頭,我下意識的把食指放在舒巧巧的記事本上並一頁一字的寫下︰「陶瑢,舒巧巧,兩個蛇蠍狐狸精,你們太狠毒了。你們等著瞧,我向中丞一定會東山再起的,!」我欲用自己的血去遮蓋記錄我骯髒靈魂的文字,以此詛咒兩個歹毒女人。
可能是流血過多,加上心里的絞痛,一會我就倒在床上昏睡過去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感覺到頭痛,我努力的睜開眼楮,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2點多了,這一覺,我睡了13個小時。
我從床上艱難的爬起來,對著鏡子,發現臉上滿是凝固的血塊,回頭看床單和被子,也沾滿了血跡。
于是,我進入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淋浴。我用浴巾使勁的搓洗全身,希望這樣不但能沖洗掉身上的代謝物,更能洗掉黏附在我靈魂里的骯髒物。更希望從此後的向中丞,能痛改前非,專心致志創業,好好愛家人,好好回報社會。
洗了澡,身體的不適有些緩解,肌肉放松了些,此時感覺到肚子有些餓。我從賓館房間櫥窗取下一盒備用的方便面,燒了一壺熱水泡上。
正在吃方便,服務員進來整理房間了。
「老板,怎麼地上,床上有那麼多血呀,是不是被人……」服務員懷疑我被人動刀搶劫過。
「對不起,這些是我流的鼻血,是我不小心撞牆了,所以……」
「哎呀呀,你怎麼這樣不小心呢,這地板防滑的,你怎麼會……看看,床單上都是血跡。喂,你不會是身體有問題吧。」服務員雖有些埋怨,但我認為她是對我的關切。我發現自己對事情的理解能往積極方面想了,也許,這就是個好的開始。
「放心吧,大姐,我沒事。」我說。
「沒事就好。要是身體不舒服可要去看醫生呀,出門在外的,家人照顧不了你,你要懂得照顧自己呀。」這是個40多歲的女服務員,她說的這些話,太像我老婆在家里叮囑我的話了。
「謝謝你,我會注意的。」我對她報以微笑。
也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渴望的美好情愫吧。生活中多一份這樣樸實的真誠和關懷,才是我們這個社會,我們每個人的人生中最真實的需要!那些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那些酒桌之上的美味佳肴,隱藏著太多的虛偽、欺騙和奸詐,那不是我們生活的真實內容!
「這位服務員大姐,你一個月工資多少?」我太孤獨了,很渴望有人陪我聊一會。
「一個月就1000多一點,我家男人是殘疾的,十年前就高位截癱了。家里有一兒一女在上學。」服務員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和我說話。
「那你是怎麼支撐這個家的呢?」
「負債唄,親戚朋友借我很多錢,我男人治療費花了二十幾萬,都是親戚朋友幫忙借的,還了一些,現在還欠十幾萬,只有慢慢還了。」服務員說這話有些心酸。
「大姐,十幾年來,你一直和一個殘疾人相濡以沫,你有沒有想過離婚或者找一個更好的?」我問。
「瞧你說的,這夫妻得同甘共苦的了,他殘疾前對我好著呢,而且,兒女都是自己的心頭肉,我不能離開他們的。人要講究良心的。我丈夫雖然身體殘疾,可他的心里沒有殘疾呀,他每天晚上都自己推著輪椅來接我下班,他怕晚上我一個人路上不安全。他心里愛著我的了。」
「那你覺得幸福嗎?」
「還可以。我現在做了兩份工作,一個月能賺2000多元,可以供家里開支,兒子大學今年就畢業了,下半年就可以就業賺錢了,女兒在讀高中。我相信,我們的生活會一天天好起來的,外欠的十幾萬,用不了幾年就可以還清的。」服務員大姐自信的說。
「大姐,你真堅強!」
「我不堅強,那靠誰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有靠自己的堅強才能支撐起這個家呀。」
「對,人生有磨難,不靠天,不靠地,只能靠我們自己的堅強。」大姐的堅強震撼了我,似乎,我的靈魂慢慢的開始復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