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入一口煙,杜伯伯嘴里吐出幾個煙圈飄在屋里,一會,煙圈就散開了。爾後,杜伯伯又喝了一口濃茶,斜眼看了看兒媳陶瑢的表情,就接著講鼴鼠咬人的悲劇了︰
「這個王秋香是個苦命的女人,打嫁到俞財富後,就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
俞財富一直都在家種田,他們夫妻一直恩恩愛愛,過著那種男耕女織的生活。生有兩個孩子,大的是個男孩,叫俞軍,今年19歲,小的叫俞花,好像是18歲,他們兄妹一同上小學、念中學,今年剛高中畢業考大學。這不,6月高考結束,7月爸爸就去世了。姐妹倆哭的真傷心呀,你們說,從此,他們就失去了支柱了呀,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呢。
淒淒慘慘的一家人在親戚朋友的同情下,總算把俞財富送上山了。可禍不單行呀,這媽媽王秋香又犯病了,而且,比爸爸的病來的更急更猛。不到一個星期,王秋香就離他們兄妹而去了。
听凹里村的人講,他們的媽媽王秋香的病和爸爸俞財富的病一樣,也是出血熱。
那天,把俞財富送上山後,王秋香回到家感覺沒有胃口,茶飯不思的。俞軍、俞花很懂事,就問媽媽為何不想吃飯。媽媽說,爸爸走了,我傷心,難過,吃不下。之後,她就一個人去床上了。
在床上,王秋香一閉眼就浮現丈夫的身影,而且看見丈夫痛苦的向他揮手。
到了深夜,兒女們也睡沉了。可王秋香突然感覺月復部痛,想拉稀,她就起來去了茅廁。
從茅廁回屋里,她心里覺得煩躁不安。再一次艱難的躺床上後,整個人就昏昏沉沉了,居然和自己死去的丈夫對話。
兒子俞軍起床拉尿,在外屋,他听見母親自言自語的說,財富,你走了,我也要陪你走,我們都20多年的夫妻了,你怎麼忍心扔下我不管呢,兒子、女兒都已經考上大學了,很快就出息了,以後你就可以享福了,可你,就走了,走了,永遠不回來了……
兒子俞軍認為媽媽是思念丈夫,就沒有進去打擾她。
第二天凌晨6點多,姐弟兩個起床後,進入媽媽睡的房間,一下子慌了神,他們發現媽媽已經昏迷不醒了,一模媽媽的臉,燙的厲害。
這時,姐弟兩個急壞了,趕快叫來鄰居幫忙,把王秋香送到了鎮醫院。測量體溫,大家就驚呆了,居然媽媽的高燒有42度,那麼高的燒,怪不得人會昏迷不醒。
很快,市人民醫院的救護車來了。送到市醫院,經檢查,發現王秋香已經出現腎功能衰竭了。第二天又出現大量的血從小便流出,而且,整個人都瘋狂起來。那份痛苦,讓病房里看望她的親人如同針刺一般。
到了第五天,王秋香就死在醫院了。
後來,醫生告訴俞軍、俞花兄妹說,媽媽是因為照顧爸爸才被傳染出血熱的。因為爸爸生病期間,媽媽一直陪在身邊照顧,爸爸痛的發狂,把王秋香的手抓破了,是爸爸的出血熱病毒傳播到媽媽身上的。而且,媽媽為了節省陪護費,每天晚上是和爸爸擠在一張病床上睡覺的。其實,媽媽早就有發冷、燒熱的癥狀了,可能是媽媽考慮家里爸爸治病沒錢,自己就死撐著不肯告訴醫生和兒女。听了醫生的病因分析,兄妹倆抱頭痛哭起來,傷心極了。
真是沒想到,這兄妹倆會這麼命苦。半個月功夫,爸爸媽媽就先後離開了他們。可他們已經考上大學了呀。這可怎麼辦呢?
于是,兄妹兩個料理了媽媽的後事後就商議決定,讓一個去讀大學,一個出去打工賺錢。
听說,是哥哥打算放棄學業,出去打工供妹妹上大學……」
「杜凱,陶瑢,你們說,這兄妹倆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了,多麼有希望的兩個人才,可哥哥就這樣要半途而廢了,多可惜呀!」杜伯伯用手揉了揉眼,眼楮紅紅的。
「爸爸,這是真的嗎?是發生在凹里村的事嗎?」杜凱不願相信這是真的,這一家人太可憐了,也太不幸了。
「兒子,這是真的。我覺得,對這家人悲慘的遭遇,我們要盡自己的力量去幫幫他們?杜凱,陶瑢,你們是怎麼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