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金知越更加不解,那一縷孤魂是何物?
「你們都下去吧,告訴媽媽,我知道該怎麼做。」蘭芷卻沒有回答金知越的問題,對那丫鬟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先出去。
兩人走出門去,順帶關上了門。
「唉,也是我們這里的一個可憐的姑娘。」蘭芷見金知越好奇,便說道。
「怎麼變成了孤魂?」金知越奇怪地問道,莫不是那老鴇虐待她,才會死去吧。
「這個事情,我本不該與你們說,不過你們也算是我今晚的客人,有什麼要求我都盡量的滿足你們。」蘭芷嘆了嘆,說道。
金知越郁悶地看著那個蘭芷,裝模作樣,以她的性子,會听那個老鴇的話,反正她是不信。
「你快些說吧。」金知越不耐煩地說道,「至于麼,就算是我逼著你說的,出了什麼事,我擔著,行了吧。」無語,沒見到像她那樣精明的人。
果然,蘭芷一听金知越會將所有的過錯承擔下來,那臉上的笑容頓時大放光彩,她說起話來,便更加地輕快。
「這個姑娘,其實我也沒有見過,她們說,我來之前就已經死了。」蘭芷頓了頓,繼續說道︰「好像是叫什麼鈴蘭的,跟我有一個字相同,我便更加留意她,也從中听了幾分去。」
金知越靜靜地听著,一邊暗地里發表議論,這蘭芷和鈴蘭也差得太遠了吧。借口很是牽強啊。
「我來的第五日,才看到她的身影,身穿一襲桃色衣衫,臉卻被散落下來的青絲遮住,完全看不清那模樣。後來才知道,她每隔七日便會出現在這春庭苑里面,每次都會在大堂里面穿梭,直到子時才離去。初時,大家都怕她,春庭苑的生意也一落千丈,這才找來了我撐場,慢慢的,來這里的人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加之這里面有著很多以前與她同床共枕過的人,總是無法對她殘忍,她又不害人,也就由著她去。但,因她,這里每到她來的時候,都養成了一個早睡的習慣。」蘭芷慢慢地把故事講述清楚。
「那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麼?」金知越听著這個故事,忽然生出一個問題,是什麼原因,導致她遲遲沒去輪回,卻在這世間游蕩。
「好像是因為一個書生。媽媽不讓說這件事情,所以我听來的消息也只有這些。」蘭芷為難地說道。
「妖月,你看。」金知越也不再問她,而是轉過頭去詢問正在沉思的妖月。
「等。」妖月靜默了一會兒,說出了一個字。
「你的意思是?」金知越詢問道,應該是她猜測的意思。
「嗯。」妖月點點頭。
「好,那現在我們就來欣賞蘭芝姑娘為我們彈琴,額,彈琵琶吧。」金知越還是忍不住地說錯了話,惹得蘭芷又是一瞪眼。
「公子想听什麼曲子?」蘭芷似是在故意報復一般,也不問金知越,卻轉頭問向妖月。
金知越知道自己剛剛又出錯了,也認命地被欺負,說道︰「就听高山流水吧。」
誰知蘭芷瞥了她一眼,道︰「這位姑娘,難道又忘記了,我曾說過,不擅琴。」
金知越無語,她還真的就只記得《高山流水》和《廣陵散》這兩個古代的曲子,其他的一概不知。不過,她忽然有了疑問,原來這個世界與古代還是有想通的地方啊,從蘭芷的話里面便可知道。
「歡沁。」只听到妖月終于說了話,道出了一首曲子。
「公子想必也是對琵琶有些見地,奴家今日也算遇上知音了。請公子指點一二。」蘭芷拿過琵琶,抱在懷里,絲衣滑落,流出一段玉臂,此情此景,真是如在畫中一般。
低沉的琵琶聲想起,金知越忽然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詞,大珠小珠落玉盤,用在此處,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
听了一會兒,卻見妖月猛地一揮手,蘭芷的琵琶聲停,她抬頭看著妖月,不知道她有什麼地方出錯了。
「她來了?」金知越站起身來,詢問道。
「我們先出去,蘭芷姑娘再次等候。」說著,妖月便拉起金知越就往外走。
蘭芷有些悲傷地看著妖月的背影,她本想著終于有一個人能夠如此專注地听著自己的琵琶,不過剎那功夫,卻被其他影響了。她將琵琶收起來放好,靜靜地坐在桌前,拿起丫鬟拿過來的酒,也不顧自己的言行,大口地喝了起來,這酒本是清香帶著些許甘甜,現在嘗來,苦澀卻在齒間流轉,連帶著她的心也微微地泛起了苦楚。
妖月帶著金知越走向那大堂,就見到一個桃色衣衫的鬼魂在四處游蕩,那些人雖看得到她,卻沒有作任何地表示,裝作看不到。
「鈴蘭。」金知越看著她在人群中穿梭,想著若是讓她就這樣繼續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追上她,便沖著人群里面喊道。
下面的人都奇怪地看著金知越,不知道她為何會叫一個鬼魂,又是從何得知鬼魂的名字。
老鴇暗暗咒罵,就知道蘭芷受不住秘密,殊不知,蘭芷本來就沒打算守著秘密。
「公子,你們怎麼出來了,蘭芷是不是沒有將兩位照顧好,別擔心,我這就去罵罵她。」老鴇快步地走了上來,安撫著金知越。
「才沒有這回事兒,我要看看她。」金知越指著那個正有些疑惑,卻慢慢飄過來的鈴蘭,說道。
老鴇見那鈴蘭飄了過來,也有些害怕,忙後退了一步。
「媽媽,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們和她有話說。」金知越對那個老鴇說道。
鈴蘭看了看說話的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叫住。
「跟著我們來。」金知越也不解釋,只對鈴蘭招了招手。
鈴蘭乖巧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