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事件之後,金知越徹底地覺得疲倦了,她從未想過,幫助別人會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最讓她心疼的是,受到傷害的,並不是她,妖月已經將所有的傷害都替她抵擋。
「妖月,你再休息一下吧。」看到妖月又下了床來,金知越不放心地說道。
自從妖月那次變回了雪狐之後,金知越擔心極了,她明白,該是怎樣的傷害,才會讓他退回原型。當看到妖月終于恢復人身,她才放下心來,只是每日都會緊緊地盯住妖月,時刻注意著他的休息,不讓他有任何可能對他身體不利的地方。
「你太擔心了。」妖月只是笑著,依然做著自己的事。
「妖月,你的身體太差了,如果不好好地休息。」金知越覺得有些委屈,她明明如此地擔心他,可他竟然嫌棄她煩。
妖月停下了腳下的動作,溫柔地看著金知越,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若是不做事,整日呆在床上,怕是永遠也不得好罷。」
金知越只是看著他,她明明知道應該多多鍛煉,加強身體素質,更有利于恢復,可每每看到妖月不顧自己的身體,下了床來,她就是擔心著,生怕他會有什麼舉動導致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金知越撇撇嘴,還是選擇將理智放在上面,邀請妖月道。
「也好。」妖月淺淺地笑著,這麼些日子來,他著實讓金知越擔心了一把,其實,他又何嘗不擔心呢?那樣的場景,若是不盡全力,別說保護她了,甚至是他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金知越為妖月拿了件外套披在外面,明知道雪狐有一身毛皮,根本就不會冷,下意識地扔想做這些事情。
妖月只是看著她,明了地笑笑,將她披上的外套拉好。
走出客棧時,已是傍晚時分,太陽只剩下半個留在地平線上。街道上的人都已散去,零零散散地幾個人走過,看了看妖月,接著又離開了。
金知越緊緊地跟在妖月後面,時刻注意著他的行動。
「糖葫蘆 ,酸酸甜甜的糖葫蘆 !」一聲嘹亮的吆喝聲從金知越他們旁邊走過,惹得金知越好奇地看了過去。
「你想吃嗎?」妖月好笑地看著她期待的表情,詢問道。
「嗯嗯。」金知越的視線仍然盯著那些糖葫蘆。
「姑娘,你們要嘗嘗嗎?我的糖葫蘆,絕對是這鎮上最好的了,你來一串嘗嘗,不好吃不要錢。」那小販看出了金知越的想法,走了過來,熱情地說道。
「妖月,你要不要?」金知越看了看那糖葫蘆,粒粒勻稱,糖稀晶瑩剔透,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你買來自己吃就可以了。」妖月笑笑地看著金知越,說道。
「唔,好吧,那我要兩串,多少錢?」金知越想想,對那小販說道。
「好 ,一共是四文錢。」那小販拿下兩串糖葫蘆,遞給金知越,說道。
金知越接過,從錢袋子里拿出一兩銀子遞給他。
「姑娘,這我找不開啊。」小販沒接,為難地看著金知越。
「你拿著吧,不用找了。」金知越拿起一串糖葫蘆,咬了一顆含在嘴里輕咬著,甜甜的糖稀在嘴里慢慢融化,加上偶爾咬一小口微酸的山楂,酸酸甜甜的味道,真是美妙絕倫。
「姑娘,要不你把這些都拿去吧。」小販倒是實誠,他接過那銀子,說道。
「你覺得我拿那有何用處?能當飯吃麼?」金知越笑了,反問道。
「這。」小販為難了,若是其他物事,還可留作他用,這糖葫蘆既不能當飯吃,放著又容易壞,著實為難。
金知越見小販為難,又拿下一串糖葫蘆,笑吟吟地說道︰「現在我們兩清了。」說完,也不顧那小販驚詫的表情,跟著妖月離開了。
「妖月,你真的不吃糖葫蘆嗎?」一邊走一邊品嘗著糖葫蘆的美味,不多時,金知越已經解決了一串了。
妖月搖搖頭,徑自往前走著。
金知越又咬了一顆,忽然說道︰「啊,我明白你為什麼不吃糖葫蘆了。」
妖月回過頭看她,想知道她所想的原因是什麼。
「因為你是狐狸啊,狐狸是愛吃雞的,當然對這些素食無感了。」金知越對自己的原因很是滿意,這就是最正確的答案了。
妖月定定地看著她,直到把金知越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問道︰「你見過我一直吃肉麼?」
金知越想想兩人一起吃飯時的場景,倒還真的是沒有過,原來她的想法錯了。
「那你為何不吃呢?」金知越奇怪地問道,這麼好吃的東西,為何要錯過?
「喜歡與否,需要理由?」妖月看著她,問道。
「好像是誒。」金知越忽然想起她還是很挑食的,有些東西口感不好,她不吃,有些東西賣相不好,她也不嘗。若說那些東西真有何缺點?那不過是她為自己的嫌棄尋找的借口罷了,如此看來,妖月的不喜歡,如此明顯,他不屑去尋找理由來為自己開月兌。
「你慢慢吃吧。」妖月說著,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著。
金知越慢慢地跟在他後面,一步一步,就這樣慢慢地走下去。偶爾,金知越會隨意地找些話題聊,但不多時,卻因為妖月的不配合而作罷。
久而久之,金知越也不願意找話題了,而是慢慢地享受著夕陽西下的美好。
太陽還是慢慢落了下去,天際只剩下淺淺的紅色,顯示著他存在的痕跡。
看著那紅色,金知越忽然就想起了那樣一句詩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再美好的東西總有消逝的那一天,不論你如何挽留,它若是離去,任你如何強求,都改變不了它離去的事實。
金知越看著妖月的背影,忽的生出一股黯然,妖月總有一日也是會離開的。但,她會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