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也不必注意相公的想法,直說。」桃麗娘也看出了李封那點心思,瞥了他一眼,卻是不理會。
金知越的心思已定,自然不會因為李封的不樂意而改變,看著桃麗娘鼓勵的眼神,什麼也不計較了。
「桃姑娘,雖說李封他並不想讓你知道,可,這件事關系著他的性命,也莫怪我多話了。」金知越委婉地先把原因說了出來。
桃麗娘擔心地看向李封,又轉過頭來,繼續听著金知越將前因後果說個清楚。
「想必桃姑娘並不知道,你其實只不過是存在于一段記憶中吧。」金知越看著桃麗娘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之後的事發生了,只是實在是太過復雜了,我只是想問,若是和他在一起,卻要讓他以性命作交換,你可願意?」
桃麗娘猶豫地看了看正在不停跺腳的李封,查看出他眼中的阻止,回過頭,心里有了想法,只听得她說道︰「姑娘也不必試探于奴家,若是奴家的幸福必要相公以性命交換,斷是不能夠的。」
金知越滿意地笑了,果然,不論是不是她本人,將李封放得最重的心思是沒變過的。
「桃姑娘,我真未欺騙于你,只是那些事不得不說出來,以免有人後悔了。」金知越看了看李封,他還是一臉難看的樣子。
「姑娘,請說。」桃麗娘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愈加的一本正經了起來。
「現在的你並不是人,當然不是指你是桃妖之事,我只是想說,你存在于一段記憶中,而你所見的李封,也不過是靈魂罷了,我的話已至此。桃姑娘,你自己選擇吧,到底是將李封留下,永遠活在這記憶中,失去性命,還是回到真實的世界。」金知越認真地向桃麗娘說道。
「多謝姑娘。」桃麗娘深深地看了李封一眼,說道。
金知越看桃麗娘的模樣,知道她已經明白了這些事,便出了房間,留下空間,讓他們自己把那些事情說個明明白白。
她在門外等了不知道多久,只知道,每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心越來越急,為了不讓妖月擔心,她不斷地在心中說著讓他放心的話,只希望他能夠听到。
她的思緒全都停留在了那些回憶中去,努力不讓自己去想現在的事情,她怕萬一她忍不住,沖進了房間,反而會將原本簡單的事情搞砸了。
「姑娘。」桃麗娘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喚了回來。
金知越一回身,看向了走出了房間的桃麗娘,問道︰「你們,算是談明白了?」
「多謝姑娘提醒,否則麗娘還永停在這幸福中。相公。」桃麗娘將站在她身後的李封喚了出來,繼續說道︰「相公,今日,你便跟姑娘回去,若是我們有緣,不論怎樣,都會再見。也怪我當初沒有說明白,若是談開了,怕是不會有今日之事,總之,回去吧。」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滿目神情地望著李封。
李封拒絕的話放到了嘴邊,卻永遠說不出口,他想,他是永遠不會傷害她的吧,就算是她如此地自作聰明,自顧自地決定了他們的幸福。
「好。」李封的聲音哽咽了,他目不轉楮地看著自己的娘子,心里有著千言萬語,卻是說不出口,滿滿的憂傷在臉上散開。
「相公。」桃麗娘綻開了燦爛的笑容,慢慢地在空氣中散了開來,只听得空中隱隱留著她的清香與繞梁三日般的語言,「若是有緣,一定會再見。」
金知越看著這些發生的場景,不知該如何安慰李封,只能夠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的決定。
李封伸出手去,接過那些早已經飄散的氣息,淚水大顆大顆地從臉頰劃過,許久才說道︰「我們回去吧。」
金知越只是這麼一樣,兩人便出現在了房間里。
「小越,你沒事吧。」見到金知越出來了,妖月忙走上前關切地詢問道。
「沒什麼,只是李封。」金知越擔心地看著失魂落魄的李封慢慢走近自己的身體,卻是許久都沒有坐起來,眼楮大大地睜著,無神地看著床罩,一動不動。
「你先過去把魂魄附于身體上。」妖月提醒道。
「嗯。」金知越點了點頭。
金知越坐了起來,想要把李封喚起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話,只能夠自己先離開了。
「妖月,現在怎麼辦?」金知越擔心地問著妖月,現在的李封不會比行尸走肉更好,她都有些後悔,那樣將他喚了回來,到底是對是錯,沒有思想的活著,比死又好到哪里去?
妖月只是搖搖頭,示意她先別管,站在遠處,先觀察下李封的發展。
金知越回過頭看了看他,只能夠做自己的事情。
許久之後,听得李封開了口。
「麗娘說她會在一個地方等著我。」聲音如此的飄渺,讓金知越甚至有一種幻覺的感覺。
金知越走上前,才能夠確定那話真的是李封所說。
「她說,讓我好好地過活。」淚水從眼中滑落,滴在床上,浸濕了絲被,留下黯然的痕跡。
金知越沒有插話,她明白,現在的李封,確實是需要聆听者。
「我進了那里面,才知道了我從未發現過的事,若我知道那桃花釀會傷她的身子,我一定不會讓她這麼做,若我知道她只因怕傷害我,而不得不離去,我一定會將她攔下。她根本就不明白,若是沒了她,我的存在有何意義。」李封的聲音停了下來,空中似乎都有著濕霧在蔓延,讓身處其中的人都不得不被其感染到那感傷。
「李封,你需要振作起來,李府還需要你的支撐,那畢竟是桃麗娘的心血,若是毀在你手中,她知道了,肯定會傷心的。」金知越只能怪這樣安慰著他。
「我明白,只是。」李封的聲音停了下來。
沉默在屋子中蔓延,有些東西似乎在慢慢地轉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