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想要摔出去的藥瓶在舉過頭時,停了下來。君洛涵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他听得金知越不斷地喊著︰「妖月,疼啊疼啊!」即使口中的人不是自己,那樣的語氣,也會讓他心疼起來。說到底卻也怪他,為了自己,才將她帶到這荒野之地。她一個弱女子,即便是有絕世武功,卻也是抵不過那些日曬雨淋。
緊緊地握住了手里的藥瓶,他轉身,再次整理了金知越身上蓋著的被子,大踏步走出了帳篷。臨了,找來兩個兵將,吩咐著讓他們一定不要讓人進去打擾。
他自己則又一次走進了軍醫的住處,要來了麻沸散。等到金知越不在呼痛之後,放下心來。
做完這一切,有一種深深地困惑,是什麼導致了他能夠如此放段來照顧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一會,他才告訴,現在當以大局為重,等到奪得皇位,讓她為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日,金知越醒來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心中忽然就對君洛涵有了一絲感激,想想,其實他人還是不錯的。
看著被扯碎了的褲子,金知越欲哭無淚,她可沒多帶什麼褲子,要是再來一次,她就可以直接節約布料了。有些行走不便地走到了自己的包袱前,拿出褻褲穿上後,她才松了一口氣。心中開始猶豫起,到底要不要去向他說聲感謝之類的話,腦子里一浮現君洛涵惡劣的臉,心中的那點心思又開始動搖了。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若是等下遇上他,他不會出言冷嘲熱諷,就說謝謝。反之,讓她說感謝?下輩子吧。
「金大人,您起了嗎?」帳篷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士兵的聲音。
「啊,起了起了。」金知越連忙答道。
「殿下讓送來的飯菜放在門外了。」那士兵听得金知越回話,繼續說道。
「好。」金知越站起來,走出帳篷,將放在飯菜端了進來。嘗了嘗,覺得還勉強,雖然比不上家中的飯菜,卻也不至于難以下咽。
吃過早飯之後,就听到外面已經開始催促上路了。
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金知越很是奇怪,怎麼君洛涵都沒有過來找她的麻煩呢?
走出了帳篷,她感覺到了軍中的氣氛很是不對勁。
「發生了什麼事?」金知越拉過一個形色匆匆的士兵,問道。
那士兵看了看金知越,知道她的身份,回答道︰「邊疆告急,元帥正在分析軍事,吩咐我們,連夜趕去邊疆。」
金知越听後,忙快步走進營帳。卻被門外站著的士兵攔了下來。
金知越看了看,還是放棄了,就站在帳篷外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一名將士快步走過了金知越身邊,看了她一眼,直接走進了帳篷。
不一會兒,就听得那將士對君洛涵說著什麼︰「已經收拾停當,糧草早已前行。」
君洛涵拍了拍桌子,吩咐道︰「即可行軍。」
那將士匆忙走了出來,君洛涵也在不久之後,出來了。
「你怎麼在這里?」君洛涵看到了正傻乎乎地站在一旁的金知越,問道。
「我听說你們馬上要走了,就在這里等你啊。」金知越看了看他,說道。
「那你去準備吧。」君洛涵說完了這句話,匆忙地走了過去。
金知越听著他的話,怎麼想怎麼就覺得不舒服。不過現在是特殊時期,自然不能夠耍性子。有些蹣跚地找到了似乎負責的將士,從他的口中找到了小雪。
有些痛苦地翻身上了馬,注意起那些士兵的動向,隨時地準備著出發。
兩刻鐘之後,就見到君洛涵也騎了馬走了出來,見到她竟然在馬上。吼道︰「你給我下馬!」不知道自己的腿還傷著?怎麼還要在這種時刻逞強?
「憑什麼?」金知越有些不滿他的話,她怎麼做關他什麼事啊,她只要不耽誤了行軍,不在軍中搞破壞,還要怎麼著啊?
小雪似乎同樣對君洛涵的話不滿,發出了一陣嘶鳴。
君洛涵躍下馬來,走到小雪的身邊,就把金知越往下拉。
「給我去馬車里。來人,把這匹馬拉到後面去。」君洛涵說著話,一邊把金知越抱到了準備好的馬車里。
「要你多管閑事!」金知越見很多的士兵都在看著她們,也不好發作,只能夠吼著些不滿的話。
「不許胡鬧。」君洛涵瞪了她一眼,手中的動作卻還是沒有停止。
金知越只能夠將那些罵人的話放在心底。
行軍又繼續了。
金知越只能夠郁悶地待在馬車里,可那滋味也並不比騎馬好上多少,搖搖晃晃地,讓她覺得很是不舒服。掀開轎簾,看到那旁邊騎著一匹馬的將軍。
「金大人還是不要惹怒元帥得好。」那位將軍好心地勸說道。
金知越哼了哼,不答話。
「金大人本來就是文官,自然做不得我們這些武官所做的活。」那名將軍又繼續說道。
金知越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胸中憋著的那口怒氣燒得更旺了。她想要狂吼,什麼叫文官做的事?要是單挑,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可還沒輪到金知越發泄,那名將軍一夾馬肚子,已經快步跑到了前面。由不得金知越說話了。
正當她很是郁悶時,君洛涵走了過來,說道︰「小越,听話,你的腿傷還沒好,騎不得馬。」語氣里面竟然是破天荒的耐心。
金知越被他的話弄得一緊張,小聲地反駁道︰「誰說的,我能夠騎馬。」
君洛涵也不怪她,只是解釋道︰「你還想像昨天那樣,再把自己的腿磨破?若是多幾次,你還要不要你的腿了?」
金知越忽然就想起了他撕破自己的褲子查看傷勢的場景,覺得自己耳朵有些發燙了,話也說不出口了。
「別鬧別扭,等到了營地,好好休息一下,這幾日就辛苦了。」還沒等金知越回話,君洛涵已經往前面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