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冶桐得知此事,也覺非同小可,招呼黑裙秘書再去重新辦理申報通關手續。
黑裙秘書這一次對莫不語頗有些不耐了,翻了一個大白眼,大概以為莫不語故意玩兒她。但她也是無奈,時間緊急,只能顛顛邁著小碎步跑去辦理。
等他們火急火燎地一切辦妥,飛機催促旅客上機的廣播都已經提醒了三遍了。
莫不語與柏畫天一腳跟一腳地走進客機的頭等機艙,尋到了機票上標示的位置,將隨身行李入艙。
柏畫天的那幅畫尺幅較大,航空公司用專用名貴物品包裝打包托運,並且柏冶桐投了足夠的航運保險,倒是妥當得很。
只有莫不語對自己藏了香婆婆妝奩的行李箱小心翼翼,放進頭頂的行李艙,眼看著空姐鎖住了才放心,心神俱懈地靠到椅背上。
正是旅客落座整理的時候,艙內亂紛紛。莫不語卻听到幾聲輕輕叩擊桌面的聲音,直擊她的耳膜。同時她覺得了一道目光,寒涼的一掠,她心中一驚,身上一緊,轉頭搜尋,果然在離他們四五個座位的地方,坐著一個男人,矮且胖,肥短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著桌面。
莫不語的呼吸開始不勻,她抬頭看看頭上的行李艙,依然緊扣。想要起身,卻被柏畫天按住了。廣播里飛行員已經開始提醒旅客,飛機將要滑翔起飛了。
飛機起跑、起飛的聲音接連呼嘯而來,然而都不如那一聲一聲扣桌聲驚心動魄。即便是機身傾斜直入雲霄的那一剎那,扣桌聲都不緊不慢不溫不火地保持著節奏,一下一下,扎得莫不語心慌意亂。
莫不語坐立難安,柏畫天早就覺得了。飛機平穩飛行後,他擁住她,輕聲問︰「不舒服了麼?是餓了?還是累了?」
自昨夜至今,兩人都一樣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柏畫天身強力壯,不當回事。莫不語畢竟嬌弱了許多,體力難擋也是正常。
「不是。」莫不語挨近他面,用幾乎是耳語的聲音對柏畫天說︰「有個日本男人跟蹤我。而且他用扣桌子的聲音對我進行心理控制。別回頭,他正在看著我們。」
柏畫天側耳听了听,除了機艙內正常的解安全扣、翻折疊桌、低聲說話的聲音,哪里有什麼扣桌子的聲音?
他擔憂地說︰「我請空姐先送一杯橙汁來給你喝。一會該是午餐時間了。不語,你再堅持一下。「
莫不語一把推開他,兩眼怒氣,一臉無奈,說︰「你不信我!你以為我是瞎說麼?」
柏畫天正欲解釋,「咳咳咳……」真的有幾下扣桌子的聲音傳來,他扭頭一瞧,一位面相看起來似乎是日本人的男人,耳朵上戴著耳麥,微閉著眼,面上顯著陶醉的笑,手指在桌面上打著節拍。
柏畫天笑了,吻吻莫不語的額頭,寵溺的說︰「好,好,我信你,我信你,信你還不成嗎?」
莫不語有些氣惱,卻又解釋不了。恨恨起身打開行李艙,將自己的小行李箱拖下來,轉身的剎那,她明明看見了日本男人微微抬起他浮泡的眼皮,兩只小眼珠泠泠一轉,寒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