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閉上眼楮,轉身。
只見到一聲劇烈的聲響,接著便是吐血的聲音。
「妹妹……李家……一定要……奪得……天下……。」
「太後。」
玲玲看著走出來的幾乎要摔倒的太後,嚇得趕緊去扶她。
太後感覺異常疲倦。
回到長樂宮,卻踫到意外踫到在正廳等候的太傅,劉飛白。
「臣,參見——」
「免了。」太後神情復雜,指尖微顫,「不知太傅今日見哀家有何急事?」
太傅向看她,「微臣只是擔心太後鳳體。」
「哀家健康得很,太傅請放心。」
玲玲識相退下。
長樂宮,靜得如同只剩下太後與太傅。
「子萱……」
一聲子萱叫得太後幾乎在瞬間崩潰。
多少年了,這個名字從未被人叫過,就連她都遺忘了。
多少年了,他一直默默地守護著她,一直在暗中默默幫她,即便知道她做了許多錯事,他也一直幫著她,卻又避開她。
多少次,她幾乎命喪,是他,一次又一次救了她。
多少次,她約他,他卻不敢來——
只因,怕她有危險,這份愛,他一直藏著腋著,直到先帝去世,她約他,他還是不敢來,即便不小心踫面,也恪守禮節,她以為,當初的情,當初的愛已經隨著時間磨掉了,卻不想听到他今天這一聲子萱才知道,他忍得有多痛苦——
「子萱。」他又沙啞地喊了一聲,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
再也忍受不住,她撲到他的懷里,痛哭不已。
「你壞,你壞,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唇,倏地被封住——
她瞪大瞳孔,忘記了反抗。
他唇里的味道,已經不似當初那個嬌羞的少年,多了很多味道,但卻更讓她心動。
都四十六歲的女人了,居然還會心動,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真是不敢思議——
「子萱。」
五十歲的他還是能輕易將她抱起,依如那年在河邊,那個清瘦的少年用力地將她抱起。
藍天為被,草地為床。
在清清的河邊,她自己最寶貴的第一次,給了他。
少年嬌羞不已,比她還要害羞,但卻無法克制住心中那抹激動。
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河邊成了他們約會的場所。
「子萱,這是我家的傳家玉佩,娘說,交給你。」他緊緊地擁著她,「我劉飛白雖然一窮二白,但我會用自己的雙手讓給過上幸福的日子,我要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收下玉佩,掙開他,調皮地跑開了,「問我爹娘去。」
他追上去,「別跑。」
……
往事歷歷在目。
太後流淚滿面。
三十年在宮里,偶爾踫面,他卻不敢逾越半分,如今,都老了,他還有這般**嗎?
「老了,不行了。」果然,他只是靜靜地盯著她風韻猶存的身子,不敢逾越。
其實,不是不行,是害怕——
她抱緊他,「飛白,我寂寞了三十年,你就忍心讓我再寂寞下去嗎?」
「我……我不行了。」他漲紅著臉,有些後悔剛剛自己的情不自禁,都50歲的人了,居然還像個毛小孩。
太後哭得更傷心了。
「子萱,你別哭,別哭啊……子萱……都是我不好,子萱……」
她這把淚簡直就像是在要他的命,三十年來,他親眼看著她一步步走高權力的最高鋒,他以為,她雖然過得不好,但卻足夠堅強,卻沒想到,原來她居然這般脆弱。
「子萱……」
他不再猶豫,用自己笨拙的身體,吃力地啟動她的身體。
30年了,她了身體,他依然熟悉。
老年的愛情,會被認同還是被唾棄?
他已經沒有辦法去想,這一刻,只想好好慰藉彼此這30年來飽受的寂寞之苦。
……
太後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30年了,她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一旦閉上眼楮,腦海里想的全都是權力,也唯有在他懷里,她才能睡得如此香甜,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太傅撫模著她的臉,當初那美得連日月都嫉妒的美人如今額前添了幾道細致的皺紋,眼角也有幾道眼紋,他不禁感嘆一句,歲月催人老,不過,在他心底,她依然是最美的,比那些豆蔻少女還要美麗。
他深深地看著她那熟睡的容顏,雙眼眨也不眨,生怕這一切是一場夢。
時間漸漸過去。
玲玲與雅芙摒棄了長樂宮所有的人,不讓他們接近太後寢宮半步。
大約到了晚上,太後才醒來。
醒來,見他痴痴地看著自己,不禁臉頰滾燙。
「我老了。」
她伸手遮住臉。
太傅握住她的手,「在我心中,子萱自然是最美的。」
「以前不見你這般油嘴滑舌,這些年來,妻妾成群,倒發會說話了。」
太傅笑,「子萱是在吃醋嗎?」
「我哪有。」
太後邊說邊起來,太傅也不攔著,起身替她穿衣。
當他的手指踫觸過她身體的每一處時,她呼吸急促,卻極力克制著。
太傅笑了笑,「子萱,我替你梳頭,可好?」
「劉郎說過要替子萱梳一輩子的頭的。」
太傅怔住,「子萱,你叫我什麼?」
「劉郎。」
太傅笑了笑,拿起玉梳。
一個大男人,梳起頭發來比丫鬟們還要仔細,太後很是滿意。
「子萱,天牢不適合你去,你以後還是不要去了。」
太後手指一顫,「劉郎,你……」
「我們已經是家族利益下的犧牲品,我希望你能——大義滅親。」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很小聲。
「劉郎,你恨我們李家是嗎?」
太傅搖頭,「這無關恨與不恨,這三十年來,我能一直默默守護你,便知足了,只是這朝廷再也經不起動蕩了,而皇上,是你的親生兒子。」
「劉郎,你這話,讓我無地自容,我甚至連……」
「子萱不要說了,」太傅笑了笑,「子萱所做一切皆為皇上,只是在李家與皇上,只能選擇一個,斷不能在最後一刻猶豫,李家,曾經是如何對你的,這樣的家族即便爭得天下,又怎能守住天下?只會臭名遠揚,讓史書臭記一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