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震耳欲聾的雷聲使得齊旭堯癱瘓于地。
養心殿所有的東西已經都被他給毀了。
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心為什麼會痛?
皇權鞏固才剛鞏固,他應該很高興才是,為什麼他高興不起來?
「皇上,安王明日便回京了,太後說讓您好好收拾情緒迎接安王回來。」太後身邊的丫頭雅芙不怕死闖了進來。
皇上听此,冷笑,「是啊,四弟就要回來了。」
「皇上,您要保住龍體。」雅芙上前,扶住他。
他的雙手已經被傷得血淋淋,看上去很是恐怖。
「滾開。」皇上將她甩開,「朕不是不知道母後的意思,你跟玲玲,永遠不可能成為朕的妃子!」
雅芙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
太後說,哀家不希望將來的江山落在有權有勢之人手中,雅芙,玲玲,你們生性乖巧,等大局定下,哀家會讓皇上立你們為妃,太子,只能由你們的孩子來繼承,但你們切勿耍手段爭寵,否則,哀家定不輕饒!
太後的話纏繞在耳,揮之不去,太後說,如今皇上正傷心,你們且輪流去安慰皇上吧。
可是皇上,他不需要啊。
這個天之嬌子,後宮有哪個女人不喜歡他?除了貴妃,有誰敢對皇上這般大不敬?可是皇上偏偏喜歡這樣的。
「朕叫你滾開,你沒听到嗎?」
雅芙淚流滿面。
「是,奴婢這就告退。」
李公公看著雅芙哭著跑出去,不由得嘆氣,縱使是太後,也沒有辦法撫平皇上的心傷,怕只有冷宮那一位才可以。
「皇上,這雨下得很大,怕是寒冰院那邊漏雨,皇上,您看要不要派人去修——」
「滾出去!」
李公公嚇得跪在地上。
這皇上怕是誰都安慰不了了。
罷了,罷了,到底說也是寵了3個月的女人,怎能說割舍就割舍呢?
需要時間來安慰的,但願安王明天回來,一切都能好。
珠兒跪在大雨中,任雨水沖刷自己,「老天,你也在為小姐抱不平嗎?」
她已經哭到喉嚨都沙啞了。
劉小萱仍坐在椅子上,閉緊雙眸,看樣子,仿佛對這個世界已不再眷戀。
珠兒知道,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冷宮可不比末央宮,生病了遭殃的還是自己,自己生命了,誰來照顧小姐?
想此,她化悲痛為力量,起身,擦了擦淚水。
「小姐,你餓不餓?我下面給你吃好不好?」渾身濕漉漉的珠兒搖了搖椅子上的劉小萱,可是她好像睡著了,她的手好像燙得嚇人。
珠兒嚇了一跳,趕緊伸出手去模小姐的額頭,發現小姐的額頭燙得嚇人。
「天啊,小姐,你發燒了。」珠兒哭著搖她,「小姐,你不要嚇我啊。」
事不宜遲,珠兒趕緊跑出寒冰院,她要去請太醫。
可是珠兒她忘記了,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是不可能請到太醫的。
她還沒走進太醫院被便攆了出來,任憑她如何跪地求饒,都沒有人再理會她。
「求求你們,貴妃娘娘她發高燒了,求求你們。」
「嗯,罪臣之女,本就該死,皇上不殺她已算對她最大的恩賜,讓她自生自滅吧。」
「求求你們,讓我進去請太醫。」珠兒拼命磕頭,但卻又被丟棄到幾丈之外,「被打入冷宮就該安份,再耍手段只會讓皇上更加反感,那你們必死無疑,懂不?」
人情冷暖,這個世界,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她早就應該看清楚才是,可是小姐發燒啊,萬一燒壞了腦袋,那該如何是好?
珠兒撐著軟綿綿的身體起來,就算不給她請太醫,她可以去末央宮拿些藥吧?沒有藥,拿些姜也行啊。
可是末央宮的大門已經被封了,她進不去。
珠兒靠著末央宮的大門,深深地痛苦起來。
淚,越少越大。
走投無路的珠兒只好回到寒冰院。
劉小萱燒得很厲害,全身都滾燙得嚇人,珠兒不知道給她敷了多少次冷毛巾,可是那高燒一直不退。
「堯……承歡……堯……承歡……」
听著高燒中的小姐一直喊著皇上跟那未出生孩子的名字,珠兒又是心痛又是氣惱。
「那該死的皇上將小姐害得如此之苦,小姐你還喊他做什麼?小姐,你該恨他,恨他的,小姐,你一定要站起來,不能就這樣被打倒,小姐……」
嘎吱——
門被打開。
剛被封為沛美人的沛兒任一個丫頭撐著傘走了進來。
珠兒見她,頓時火冒三丈。她倏地站起來,沖過來對準沛兒就是兩巴掌,「賤人,你來做什麼?」
沛兒被打得兩眼冒金星,淚水一滾,「珠兒,我來看看小姐。」
「滾,少假惺惺了,小姐變成這個樣子不都是你害的?跟你相處這麼多年,我怎麼沒發現你居然心機這般重!」
「我沒有。」沛兒哭。
「還沒有,你讓我覺得惡心,滾,給我滾出去!」珠兒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將沛兒跟她那丫頭給推了出去。
「珠兒。」
「砰!」
珠兒把門給關上,「沛兒,你給我記住,若小姐有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沛兒倒在雨中,淚如泉涌。
「小主,我們回去吧。」丫頭將紙傘拿起替她擋雨。
沛兒任她扶起。
「賤人,我咒你被別人五馬分尸!」珠兒的辱罵聲傳來。
「小主,要不要稟告皇上?」
沛兒仿佛沒有听到,腳步麻木。
珠兒罵完,整個人撲到劉小萱懷中,痛哭了起來。
曾幾何,她的姐妹會變成這個樣子?
利益真的這麼重要嗎?
她忘記了若沒有小姐,她便活不下來了嗎?
她的心,好痛,好痛。
「小姐,你快點好起來好不好?珠兒一個人,好怕。」
這一夜,劉小萱時冷時熱,珠兒也因淋了幾個時辰的雨而發起了高燒,但她還是撐著虛弱的身體照顧劉小萱,最後累得實在沒有力氣了主僕倆就擠在一張床上,相互擁抱等待天亮。
珠兒想,大概她們就這樣死去了吧,真是可憐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