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萱的話使得兩人同時瞪大瞳孔——
「小姐,您這是氣糊涂了嗎?」珠兒哭著攥緊她的衣服。
劉茗卓則是用那雙溫柔得似要滴出水來的眸子深深地注視著她。
她迎上他的目光,「怎麼,你不相信?」
他薄薄的齒輕輕開啟,「曦兒說什麼便是什麼。」
「夠了,不要再叫我曦兒,我再說一次,我叫劉小萱!」
「小姐。」珠兒哭得更猛了,「雖然你經歷了這麼多事,可是你也不能——」
「夠了,」她甩開珠兒,「整天听曦兒曦兒的,我已經听膩了,皇上的寵妃是薛嫦曦,安王深愛的女人是薛嫦曦,我是劉小萱,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珠兒受傷般癱瘓于地,不敢相信她家小姐既然如此絕。
是的,絕。
是因為薛家對她傷害太深,皇上對她深傷太深,所以,她不想承認自己是薛家小姐的身份嗎?
「如果說,換一種身份能令小姐能忘掉過去的哀痛,奴婢願意。」珠兒擦淚。
齊茗卓只是看著她。
劉小萱很是郁悶。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想做回自己,難道就在這麼難嗎?
反正也待在冷宮里,她要做回自己,尋找回家的路。
「我本是一縷冤魂,來自遙遠的國度,薛小姐其實已經死了,我不知道怎麼就進入了她的身體,來繼承著她未完成的一切,我不知道,是靈魂重要,還是身體重要,有時候,我也有糾結這個問題,我是薛嫦曦,還是劉小萱?我有劉小萱的記憶,不,靈魂重要,肯定是靈魂重要,薛嫦曦的身體,那些被皇上賤踏的身體,是薛嫦曦的,是薛嫦曦的,我是劉小萱——我是劉小萱——我是劉小萱——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爸媽,我想你們,我想死你們了,我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我不要——」
一時的情緒激動,使得劉小萱欲要跑出去,但卻被齊茗卓給摟到懷里。
他的懷抱,很香。
他不像皇上的身上有著龍涎香,而是淡淡的mo莉清香——
mo莉的味道,是她最喜歡的。
她那顆煩躁的心,在他的懷中,漸漸冷靜下來。
「你不相信我,是嗎?」她抬起頭來,看向他。
他眸光沉痛,「我相信你。」
「可是——」
「我相信你,小萱。」
一句小萱使得她熱淚盈眶,來這個陌生的世界這麼久,經歷了如此屈辱的愛情,失子之痛,終于換來一個人的相信。
而且,這個人,深愛著薛嫦曦,只是以為她是痛得太深,故而願遷就她。
是這個樣子的吧?
他的相信,亦是不相信!
誰說過的,相信男人的嘴,還不如相信世界有鬼。
既然,皇上那個惡心的家伙居然敢利用她的感情,她為何不好好利用眼前的這個男人?
男人算什麼東西?
憑什麼她在現代被利用,在古代也被利用?她的臉上寫著‘我很好利用’幾個字嗎?
她就不信這個邪了,憑什麼她在這里痛不欲生,男人們卻醉生夢死?
「騙人。」她咬牙切齒,「你根本就是不相信,你根本就是認為我是個神經病,你根本就是——」
「小姐,若不是安王,我們早就死了,小姐。」珠兒從地上爬起來,忍不住替王爺辯解。
她冷冷一笑,「哦,這般說來,我還得感激你了?」
「小萱。」齊茗卓心痛地喊著她,她這個樣子,真的讓他很痛,之前她小產生病一事,他已經听說,這算不算是她自我封閉的另一種表現?他真的很害怕。
「怎麼?皇上那臭男人居然肯放你來冷宮?他就不怕你**他的後宮嗎?」
珠兒嚇得攥緊手心,天啊,小姐怎麼會對王爺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
她正想解釋,只听齊茗卓道,「小萱,這不是你,你又何必這樣?這不是很痛嗎?」
劉小萱怔住,他憑什麼認定這不是她?這就是她啊,在現代,說這樣的話很奇怪咩?她又不是那個乖巧心地善良的薛小姐。
「我就是這種人,你又不認識我,憑什麼說我不是這個樣子?哦,我知道了,那個臭男人讓你來後宮是想給薛小姐再多一條勾引王爺的罪名吧?王爺你就不害怕他趁次將你也給除掉?你難道就怕中他的圈套嗎?」
看著這樣的她,只會讓他更痛。
「小萱,我承認皇兄做了很多錯事,但是我感覺,他是真心喜歡你的。」
「喜歡?」劉小萱冷笑,「王爺不知道自己也中了他的圈套嗎?最殘酷的莫過于帝王家,為奪取王位,兄弟反目,擅自弒父殺兄,這些歷史血淋淋的教訓,難道王爺不知道?」
「小萱……」他無力的喊著她。
她挑釁地看著他,「听怕過一會,那個臭男人來了,安王府也會被滿門抄斬吧?」
「小萱,」他再也受不了了,「我之所以來,並不是因為什麼圈套不圈套,我只是放不下你,即便被抄斬,我也不在乎!」
劉小萱听此,冷冷一笑,「王爺這意思會讓我誤會王爺喜歡我呢。」
「小萱,你不是這樣子的。」他的雙眸,更是深痛。
劉小萱勾上他的頸脖,呵氣如蘭,「王爺認為,我該如何?」
珠兒瞪大瞳孔,天啊,她家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大膽?難道說這次的經歷讓小姐大大轉性了嗎?
這也不奇怪,小姐還自己替自己取了個新名字呢。
美女的香氣,纏繞在鼻尖。
他承認,她對自己來說,是致命的吸引,就像是毒藥,明知道有毒,卻還是想喝下去。
他自認為定力很好,卻不想,遇到她,所有的定力,全都面臨崩潰。
「王爺,你怎麼不說話?」她朝他臉上吐了口香氣。
「小萱。」他聲音沙啞,極力克制。
「王爺沉默,我當王爺承認了,既然有這個賊膽敢喜歡我,那麼,你敢吻我嗎?」
吻?
他的臉迅速滾燙。
她的唇,那般柔軟,如果再嘗試一次,就算是死,他也甘願。
他呼吸急促。
她挑釁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