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彩武怔住。
一听到皇上要將公主下嫁燕國,他便控制不住跑來看她了。
其實,他的心底,一直都是有她的,只是礙于她高貴的身份,他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
而她的心意,他也是懂的,故意疏遠她,只是不想讓她傷心難過。
「公主。」他的聲音微微顫抖。
齊夢潔緊緊地抱住他,聲音哽咽,「孫大人,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只想抱抱你,你也抱抱我好不好?」
孫彩武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將她抱在懷里。
懷中,全都是她的芳香,以至于多年後,他一直記得那個味道。
齊夢潔閉上眼楮,享受著這一刻的幸福。
第一眼見到他時,就已經喜歡上他。
被他救時,便深深地愛上他。
情竇初開的少女,總是期待著能靠在心愛的人懷里,因為,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孫大人,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齊夢潔深呼吸,抬起頭來深深地望著他,這一眼,欲要將他的容顏銘刻于心。
因為,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將成為六十歲老頭的妾,而他,將來也會娶妻,縱然她有多心痛,多不舍,但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孫彩武心痛地看著她,「公主,孫某何德何能居然得你深情相待?」
齊夢潔定定地看著他,「因為,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孫彩武保持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
若她只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他一定娶她,只是她身份高貴,他,高攀不起。
「孫大人,你真的希望我嫁去燕國嗎?」
不想。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孫大人,我想問你,你真的希望我嫁去燕國嗎?」齊夢潔見他沉默又問。
孫彩武心痛至極,就是不想,所以才想過來看她一面,可是皇命難為,他無能為力。
「孫大人,如果我求求你帶我走,你會不會答應?」
孫彩武心痛地看著她,「公主——」
「別,別說了。」齊夢潔捂住他的嘴,「你只要告訴我,你喜歡不喜歡我?」
孫彩武不知道該怎麼說。
齊夢潔淚眼汪汪地看著他,「難道孫大人連最後的願望都不肯滿足我嗎?」
孫彩武將她抱緊,「我是喜歡公主的,只是我身份卑微,高攀不起公主。」
「既然孫大人也喜歡我,難道忍心看著本公主嫁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嗎?」
「我是——舍不得的,只是皇命難為,我不想公主跟著我受罪。」
「我寧願受罪也不想嫁個糟老頭,孫大人,你明白嗎?」
孫彩武深深地看著她,對于她的一片深情,他無力回報。
若帶著她逃走,普天之下皆是皇土,他們能逃到哪里去?有可能運氣不好,剛逃沒多久,便犧牲了,他不想看著她死。
于他的沉默,齊夢潔笑了笑,淚水直流,「算了,我已將是個出嫁的公主,孫大人還是請回吧。」
說完,她松開他。
孫彩武只覺得腰間一松,感覺整個人好像空蕩蕩的。
他無力地松開她,她優雅的轉身,他想捉住一點什麼,卻發現,什麼都捉不了。
「公主,保重。」他聲音沙啞。
齊夢潔背對著他,淚流滿面。
孫彩武心痛地轉身,欲要走,誰知道齊夢潔卻在這個時候飛奔過來,緊緊地從背後抱住他。
心——狠狠一抽。
她抱他抱得那麼緊,仿佛用勁全部的力量與愛。
他再也控制不住,轉過身來,俯身,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吻。
她雙頰滾燙,呼吸急促。
孫彩武放開她,「公主,我會攔截聖旨,去求皇上,讓他答應將你嫁給我。」
是做夢嗎?
齊夢潔感動得一塌糊涂。
「公主,等著我。」
看著他飛身離去的背影,她笑了。
同時,淚水也流得更猛了。
她總算了結一樁心願。
孫大人,是喜歡她的。
他舍不得她受苦,她又何嘗舍得他受苦?
「孫大人,若有來世,我願化身平常百姓家,嫁給你,相夫教子。」
說完,她去找了一條白綾。
她承認,她很自私。
她不想盡一個公主的責任,只想跟心愛的男人白頭偕老。
即便不能,那麼只能選擇——死亡。
那是一種解月兌,至少可以為了心愛的男人保持清白之身。
若有緣,來世再見。
若有緣,來世私定終身,相伴終老。
孫大人,再見。
秀曼沒想到等她煮好燕窩出來,看到的卻上吊的公主。
燕窩自她手中滑落,‘ ’地一聲掉到地上。
「公主!」
她哭著撲上去將公主救下。
可是已經遲了,公主的尸體已經冰涼了。
「公主,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
孫彩武將李公公的聖旨搶走,疾步沖往養心殿。
「皇上,卑職深愛公主,公主也心系卑職,求皇上成全,將公主下嫁給卑職。」孫彩武沖進養心殿,跪下哀求。
正在批閱奏折的齊旭堯听此,收緊瞳孔,手中的筆狠狠一甩,「大膽孫彩武,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卑職知道自不量力,可是卑職不希望公主嫁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皇上是愛公主的,相信皇上也不忍心——」
「住口!」齊旭堯憤怒不已,「在國家利益面前,個人的幸福是多麼微不足道?若這個國家整日動蕩不安,哪來的個人幸福?」
「可也不能犧牲公主啊,皇上,一定還會有其它辦法的對不對?只要皇上信任卑職,卑職願為皇上招兵買馬——」
「招兵買馬?那需要多長時間?朕還有功夫等嗎?」
「皇上——」
「住口,給朕出去,孫彩武,你已經有前科,再敢說半句話,朕革你職!」
「皇上——」李公公匆忙闖進去,見孫彩武跪在一邊氣呼呼地瞪他,「孫大人他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截聖旨!」
齊旭堯憤怒地站起來,「好啊,孫彩武,你好大的膽子!」
「報——公主——上吊了。」
轟——
這一消息使得孫彩武在瞬間感覺天崩地裂——
「不!」
他口吐鮮血,倏地沖出去。
皇上跟李公公也嚇得個半死,快速沖出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