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爺爺悠哉的看著，黃老頭也愣了下，然後哈哈大笑出來。
萬老頭眉頭皺了下，模著郭佳璦的腦袋笑著說，「我干嘛要賣掉你啊？我是要帶你去我家吃好的，玩兒好的啊」說完也覺得挺沒勁的
郭佳璦撅嘴，先看了看爺爺，然後回頭一字一頓的說，「爺爺說，沒見過的人，要帶我走，就是要把我賣掉，都是壞人」
自從上次事後，郭佳璦原來的故事書都沒了，只剩下一本最貴的世界童話。而睡前故事也變得個性話。老媽是村里的神話傳說和戲曲段子，講的那叫一個投入，郭佳璦不打幾遍哈欠，老媽是不會停的。老爸是名著和傳統故事，有時還摻雜著詩經史記山海經之類的，听得郭佳璦昏昏欲睡。爺爺也會時不時的說些很詭異的道理，讓郭佳璦這個膜拜啊這賣掉理論就是一個。
萬老頭還沒遇過這樣的孩子，沒哭沒鬧的，值得表揚，也明顯是因為她在自個兒家，還有她爺爺在。但一看就知道膽兒小怕生，明顯是嬌養著的獨苗閨女。這說的話，也算是小孩兒話，挺逗得的，但怎麼听著就這麼別扭呢
郭佳璦低頭，感受著頭頂上的目光，沒敢在說什麼。這幾位都是人兒精，自己就是在抽風的跳大神兒，也瞞不過他們的火眼晶晶啊。刺了一句就得了，反正上輩子，這萬老頭也沒說太多難听話
郭佳璦之所以這麼嘴甜的賣弄，不是突然就主角光芒上身，能哄得兩個老頭疼眼珠子似的，給自己送錢了。而是想一報前世的那點兒小仇
在郭佳璦少的可憐的兒時記憶里，這兩個老人，位高權重的老人，是很看不起自己一家的。自己曾親耳听到他們在門口說爸爸的壞話具體的還是記不清了
大概就是，他們覺得自己一家，就是打著去世女乃女乃的莫須有旗號，想哄了爺爺的錢財。上輩子，爺爺後來曾後悔過，應該不理會老爸的阻止，而找他們幫忙，那樣的話，爺爺也不需要用自己退休的好閑職，去換爸爸的那個，後來廢人似的圖書館工作。郭佳璦也曾暗暗埋怨過老爸的迂腐，有人不用，干嘛苦了自己啊。現在想想，爺爺和他們是患難之交，要他們幫什麼都張得了口，但老爸不行，更別說，老爸也許也知道自己不被他們所喜。
還有，上輩子，大概自己小時候太怕生，見到這倆總是哭，他們又連帶的，更不喜自己了。等自己大了些，嘴甜了，才漸漸對自己好了些。但自己對他們的映像，永遠都停留在那些話，緊皺的眉頭，和身上巧克力似的煙味。即使熱情的招呼他們，也不是發自內心的。現在想想，他們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包括爺爺。因為在他們退下來之後，每次來都會給自己帶禮物，這應該也是受了爺爺的囑咐吧
其實這些，也沒什麼，老爸本來也沒想借他們的勢。但他們在有權時，總是避開爸爸在家時，才來找爺爺呆著，自己一直都注意到了。自己能看到的事，老爸怎麼會不知道呢？要想求他們早上趕著了
但，郭佳璦很是覺得很納悶，他們退下來後，也不怎麼避著老爸了，有時也會喝茶下棋。但為什麼開始時，就那麼討厭自己一家呢？
更別說，現在看著，這倆老頭真的是很高興的樣子，黃老頭對自己的喜愛，自己還是能感覺到的。那到底是什麼造成了這麼大的差距呢？
思緒間，萬老頭已經笑著給了郭佳璦壓歲錢，比黃老頭給的更多。胖寧也一樣，撈了比剛才更多的錢。
郭佳璦還不想和這倆老頭親近，抱著錢就回了爺爺身邊。郭爺爺捧過孫女懷里的錢，啐了吐沫，就當著倆老頭的面，點了起來
爺爺威武爺爺我愛您郭佳璦靠著爺爺的腿，心里這個歡呼啊。胖寧捧著錢，放在沙發上，愣了一會兒，也學著郭爺爺數了起來︰爺爺都數了，我數也成了吧
郭佳璦看著對面神色如常的倆個老家伙，哼，心里都氣炸了吧？活該跟您們就不用講什麼禮貌客氣的
郭爺爺點完，滿意的笑笑，疊好，給孫女裝進了旗袍下的褲口袋里。「還湊活吧，勉強拿得出手」黃老頭終于忍不住了，「你個老東西我看到時候你給我孫子多少」萬老頭咂咂嘴，「切，這點兒你就滿意啦？有什麼可數的，窮酸相兒」郭佳璦余光掃了眼數錢數的傻樂的胖寧，眯起了眼楮真是個討厭的老頭
扭頭就問爺爺，「多少錢啊？」郭爺爺瞥了眼萬老頭，拍拍孫女回答，「沒多少，都是你的了，自己想買什麼就花去吧」郭佳璦笑的更甜了，「那，爺爺，能買個飛機嗎？」
郭老爺子笑著搖頭，「當然不能了，這點兒錢哪夠啊」郭佳璦撅了嘴，皺皺鼻子，「那真是太少了」
萬老頭岔了氣，還少？夠別人一月工資了，這丫頭，還買飛機「你這靈丫頭，誰家那麼有錢，買了飛機了？說給我听听」黃老頭扒拉了他一下，嚇著孩子
郭佳璦沖萬老頭清脆的說，「欣欣家她家有個好大的飛機，飛的可高了，用五節電池呢」氣的就是你
萬老頭︰我怎麼這沒六兒呢
郭爺爺暗笑了下，然後拍了胖寧一下，讓他收好錢，「我就是窮了，你們都知道了啊？那我就不給了回頭，拿倆凍柿子給你們孫子吃去吧，就得了啊」拍拍郭佳璦，「玩兒去吧，別出家門兒啊」胖寧拉著郭佳璦，就出去了。
郭佳璦又滾上了爺爺的熱炕上，鞋子也不月兌，只想著自己那會想的原因。
他們避著老爸，就明確了不想伸手的意思，掌權時，來的也不勤，應該也是有些防著爺爺。但這些，爺爺看的開，根本不在乎，也是覺得很正常吧。他們那種交情，是很少能產生什麼隔閡的，不是那種有多深厚多重情，而是都明白，都清醒，都了解。
那討厭的原因，只有一種可能了郭佳璦捻著手指，也是這兩輩子最大的區別——房子。上輩子，不說吃爺爺的，住爺爺的，也差不多吧。房子，工作，就連自己差了兩分上的高中，，都是爺爺的功勞。而這輩子，全都顛覆了，雖然也還是離不開爺爺的幫助，但最起碼，老房，和這新房，都是老爸自己掙回來的。
男人間，看重的東西，大概就是這生活的能力和魄力吧。這輩子，做成這些的老爸，入了他們的眼了，自然是喜多于惡了那時討厭自己一家，就好比這時看不慣誤解胖寧一樣吧
郭佳璦想通了，猛地做了起來，她糾結于這些，只是不想爺爺還像上輩子一樣，看著老朋友的背影嘆氣這輩子，爺爺才是真的驕傲自豪的吧
抬頭就看見，胖寧又在數錢，這才是財迷呢吧？剛才還沒被別人笑夠？數起來還沒完了，又不會越數越多。湊過去，听見他正數到三十五，眼珠一轉，拿起張錢，「十塊」又拿起一張，「五塊」放一起，「十五」拍拍胖寧，「哥哥，十五啊」
就听胖寧跟著重復，「十五二十五三十」郭佳璦抱著肚子哈哈就笑出來
郭佳璦不知道的是，黃萬兩位老人，在上輩子時，曾遇到過郭家大哥
這邊郭家客廳里，黃老頭和萬老頭，看著眼前叫叔叔的，文家倆姐妹，心里都罵了娘。錢都給那倆小的了，這第一次見面的大佷女，到一分錢都掏不出來了
郭爺爺哈哈大笑，沖外面叫，「璦璦媽，拿四百塊錢來」郭老媽逮雞的手一頓，趕緊擦擦手，進屋去了東屋，拿出四百塊錢，雙手遞給老爺子。
郭老爺子接過，郭老媽沒言語的就出去了。文家倆姐妹看的一頭霧水，倆老頭恨得牙癢癢。
「來來來，這是我借你們的啊，記得還啊」郭爺爺說著，站起來，沖倆老頭一人遞了二百，「趕緊拿著啊，你們以為我願意借你們啊我這是虧了好不好？剛得了一堆毛票兒就要往出拿大張兒的」倆老頭接過，萬老頭使勁哼了一聲，一堆毛票兒？那也比這整票兒多真夠不要臉了
然後，黃老頭笑著給文家姐倆一人一張，「來，這第一次見面，沒什麼給的，就給點兒壓歲錢吧」看看文婕，「你還上學呢吧？在哪上呢？」記得是個不錯的子弟學校
文婕瞪大眼，在文英捅了她一下後，才接了錢，僵硬著回答了校名。心里這個鬧騰啊，這怎麼回事啊？姐的錢怎麼就這也忒實在是找不著合適的言語形容現在的情況，文婕覺得她語文還是學的不夠好
「這學校好，我們院兒里好幾個都在那里呢，等我回去，讓他們照顧照顧你你好好學，考個好學校，在上個好學堂大學」黃老頭都冒汗了，現在這學校名字也太多了什麼跟什麼啊
萬老頭嗤笑了下，「行了你，一個大老粗還想充秀才，長那嘴了嗎？」沒理會一氣一笑的倆老頭，也一人遞了一張，「見面兒禮，見面兒禮都是你們叔叔，以後有事兒就言語，別外道了啊好事兒也不能都讓老郭一人撿了不是？我是萬叔叔，比這郭老光棍兒有本事多了你們那申請還是我給遞的呢」這會輪到剩下倆老頭嗤笑了
萬老頭不為所動，還是笑嘻嘻的說，「這是借老郭的錢，給你們，算是我這做叔叔的沒腦子。你們可別在沒腦子啊，這錢就是我給的，就是你們的了，可別在還給那個老混蛋，不然，他可就黑吃黑，賺雙份兒了啊」
文家姐倆︰帝都果然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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